站稳的沈世林,大拇指在唇上轻轻一擦那层泛着白光的液体,过了半响。才朝我缓慢走过来,蹲在面前看着我,似乎在等我消化这一切,恢复情绪。
我许久才从这片混乱中找回声音,在最后垂死挣扎喘着气说:“沈,沈,沈总,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
他挑眉,等着我之后的话。
我说:“是,我确实是想要引起您注意,可从来不在勾引。我只是想让您记住我,毕竟在工作上,我不想一直当江秘书的影子。您应该也清楚我在沈董手下工作时,做了乔秘书一年的助理,可沈董几乎都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我,我,我希望您别误会,这只是一种职业手段。”
沈世林笑了出来,他替我将垂散在耳边的头发别再耳畔,他说:“不管你出于职业手段还是想勾引我,现在确实实实在在引起了我对你感兴趣了,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嗯?”
我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可由于脚有些发软,双膝不断往下,我依着身后的桌子站稳时,忽然整个人往前面一倾,我人便摔在沈世林怀中,他手正好稳稳的抱住了。
我脸砸在他胸口,他手正好抱住我腰,我听见他哼笑了一声,他说:“告诉我,你喜欢蓝色妖姬这种花吗?”
我还来不及参透他那句话的意思,忽然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我身体一紧,他似乎也听见了,手在我后背轻轻拍了拍,示意我别紧张,便将我松开。
他坐回办公桌前,我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门在一分钟的最后一秒被人推门而入。
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顾莹灯。
这一次,她没有向往常一般带着天真的笑意。这一次,她眉头是紧皱面带怀疑看向我。
我握紧拳头低着头,对门口的顾莹灯唤了一句:“顾小姐。”
顾莹灯没有回应我,她看向坐在办公桌椅子前的沈世林。她走了进来轻声问:“世林,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莹灯用的是她,而不是以前她主动拉近距离时,喊的精微。
沈世林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可言,他说:“她是我部下,自然会在这里。”
顾莹灯咬着唇站在他面前,没说话,大眼睛内包着一眼眶的泪,却始终不肯落下。
沈世林问:“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顾莹灯声音闷闷的,她说:“我今天听见有人和我传你公司的事情。”
“哦?传什么了。”沈世林端起桌上的咖啡杯。
顾莹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沈世林:“他们传你和纪小姐的事情。”
“那你相信吗。”沈世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复将手中杯子放于桌上。
顾莹灯犹豫很久,她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滑落,她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哭泣说:“不,我不相信。”
沈世林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到顾莹灯面前,指尖在她脸颊上挑下一滴眼泪,略带责备的口吻说:“既然不相信,那还哭什么。”
顾莹灯忽然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说:“可我不准你和别的女人有半点关系,我不喜欢!不喜欢!就算是不真实的传闻我也不喜欢!”
顾莹灯此刻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大人面前带着撒娇式撒泼。沈世林面带微笑抱着她,轻声骂了一句傻丫头,视线却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我。
虽然这个时机并不适合我待在这里,可我觉得我必须趁热打铁和顾莹灯解释。我在心里快速的想好了措辞,站在他们身后说:“顾小姐,请您相信我,我和沈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这是一场蓄意的阴谋。”
本来伏在沈世林肩头的顾莹灯停止了哭泣,动作一顿,她依旧背对着我。过了许久,才眼泪模糊从沈世林怀中转过身看向我,似乎等我接下来的话。
我说:“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种工作性质,有很多的竞争,和恶意的中伤。但我想请您明白,沈总并不是我想迷惑就能迷惑得了的,您难道连沈总都不相信吗?”
顾莹灯音量较大,她肯定的说:“我很相信他!”
我微笑了一下,说:“既然您相信沈总,那也请您放心,事情并不是传言中那样的荒唐。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拖累了沈总,我向您诚挚的道歉。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会在这两天之内,递辞呈的。”
顾莹灯听我这样说,眼睛盯着沈世林,似乎在试探他的意思。
沈世林没有任何反驳,似乎同意了我的决定,他对顾莹灯说:“这样的处理,满意吗?”
顾莹灯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抹了一把眼泪,过了半响说:“如果是谣言的话,这样处理肯定不满意,这样对精微不公平。”
沈世林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说:“随便你。”
顾莹灯破涕而笑,我握紧的拳头悄然松开,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我赌顾莹灯不会这样做,果然,我赢了。
事情既然已经解释到这地步,再待下去,似乎成了碍眼。我没有再说什么,悄无声息离开办公室,将门轻轻关上。
走了好远,来到电梯前,我忽然无力的依着墙壁坐了下来。
他居然全都知道。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电梯门应声而开。从电梯门出来的人是乔娜,她看到蹲在门口的我,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问了我一句:“需要扶吗?”巨阵投才。
我摇摇头,依着墙壁站了起来,趁电梯门即将关闭之时,进了电梯。
乔娜看了电梯内的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朝里面走去。
有前台来接待她,她报告了一句:“我来找沈总。”
前台声音满是歉意说:“不好意思,沈总现在不方便。”
☆、044.水落石出
我下班回到家后,躺在床上整整十分钟没有动。直到窗外一片尖锐的撞击声划破这略带喧嚣的夜晚。
我起身拉开窗户看向楼下那一条街,原来是两辆货车相撞了。楼下混乱一片,没多久救护车便嚣张赶来。
也不知道伤员怎样。
我看了一眼。转身继续躺回床上,听着楼下喧嚣到寂静无声。
大约十点,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回家了。
自从她和郑江结婚后,我很少再去过问她们之间的事情。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够坦然去面对,那就逃避,逃避最好了。这样的方法实际又不伤身,把自己像只乌龟一样抛在时间的河流内,等一切沧桑过境。醒来后,所有一切都将不一样,当初的不甘与愤怒,都将像是上上辈子发生过一样。
可他们好像不懂,时时刻刻都在挑战我的极限。
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我特别烦。又加上我妈这电话打来的实在太不及时,我语气不是很好,说:“怎么了?结婚还不够,还想到我面前秀你们多恩爱?妈,您能不对您女儿这么变态吗?”
我妈听了,在电话里也撩开嘴骂我。她说:“纪精微,你怎么和我说话来着?你好心没好报!你白眼狼!”
我觉得我们两人上辈子肯定是仇家,这辈子才会被安排到一起成为至亲至爱的母女,相互折磨,恨不得对方立即死在你面前才肯罢休。
我不想和她这无谓的争吵下去,特别烦说:“好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睡了。”
“哎,我要是没事今天我也不会打这电话来和你找骂,是你舅妈和你舅舅的事情,你上次不是答应他们了吗?还亲口和他们承认就在这两天里。可现在都过去三天了,你那边怎么半点动静都没呢?”我妈在我即将要挂断之前,说了好长一段话。
我一听,心里忽然涌上一阵绝望,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想,耍点手段。让舅妈他们和益康制药厂的程总吃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今天我才知道我那些手段在沈世林他们面前,就像跳梁的小丑。在自己眼里以为那场表演像绝技一样精彩,可实际在他们眼里却劣迹斑斑,早已暴露。
我舅妈肯定是不好意思再来问我,所以才会间接性找我妈来催我。
我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头,许久都没说话。
我妈在电话内说:“纪精微,不管这件事情你是有多为难,既然你答应了你舅妈和舅舅,你就一定要给我办到。你别忘了,是你一直想在你舅舅家面前出人头地,自己要是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我说:“你烦不烦?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我不烦你,你自有安排那就就讲信用点,别总是放你……”
她还在说什么,我听见电话内隐约传来郑江的声音。不假思索。仿佛阻挡野兽一般,将手机内的声音彻彻底底阻隔在里面。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忽然脑海内闪过一丝念头。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立即将电脑打开。在公司论坛上找到那一条关于我的帖子。我从头看到尾,当我看到论坛上扒我曾当过袁腾小蜜的事情时,放下了手中的鼠标。
我在袁腾身边工作时,那时我正在和郑江交往。当时我记得两人正爱的死去活来,感情好的很,仿佛世界几亿人,只剩下彼此,谁都插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