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苏慧欣将莲花插到花瓶里，放到秦莫漓的房间。秦莫漓欢喜得一有时间就去看看莲花开放没有，还不时地凑过去，用鼻子使劲闻那淡淡的花香。
　　“不要挨这么近去闻，花粉跑到你鼻子里，有你好受的！”秦哲栖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警告秦莫漓。
　　“噢，鼻子是痒痒的！”秦莫漓咪咪笑着，用小手揉着自己的鼻子，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
　　“就说你笨吧！”秦哲栖拉起秦莫漓的手，带她去洗脸。
　　虽然秦家当季的瓜果蔬菜以及鸡鸭鱼肉等等，基本上都是苏外婆安排送来的，但是这次品种尤其丰富数量也尤其多。
　　苏外婆还捎来了一段当地民族手工织成的蓝底小百花老土布，要苏慧欣给秦莫漓做成衣裙，说那样的不吸汗、透气，有益于伤口的愈合。　
　　秦奶奶不允许苏慧欣将布匹拿到裁缝处去加工，自己取了剪刀尺子，手指在秦莫漓身上卡量了下，就铺开布匹开始裁剪。
　　“妈，拿到外面做吧。您手工做太辛苦了！”苏慧欣劝自己的婆婆。
　　“辛苦什么？他们爷爷以前的衣服，除了军装，还不都是我手工做的？外面买的他还穿不惯呢。”秦奶奶回忆起以前的时光，脸上浮现出不一样的光彩。过了会，深深地叹了口气，似在感概：“现在老了，也懒了！”
　　“妈，您不要太赶时间了。漓漓有衣服穿的。”苏慧欣还在劝自己的婆母。
　　“知道知道！放心吧，你闺女的那小身板，费不了多少功夫的。做好穿去给她外婆瞧瞧，让亲家也高兴高兴。哎呀，这孩子还真招人疼惜呢！”秦奶奶乐呵呵地说。
　　秦奶奶手工太巧了。没几天，秦莫漓的新衣裙就做出来了。
　　秦奶奶做的是旧式中袖小袄裙，扣子也是纯手工的盘扣。苏慧欣在给秦莫漓换上秦奶奶做的衣裙后，又给她配上了白色的网袜和黑色的小皮鞋，还把她高高的羊角辫改成了两根清纯美丽的麻花辫，然后才牵着她款款下楼。
　　“三婶，您牵着的小女孩是穿越来的吧？”苏慧欣牵着秦莫漓出现在餐桌旁的时候，最先出声询问的是已经上高一的秦哲瑞。
　　“是啊，奶奶施展了魔法，让你妹妹穿越了！”苏慧欣微微笑着地将女儿送到秦奶奶跟前，转身向自己的丈夫秦浩楠挑眉一笑，用唇语说：“怎么样？不错吧？”
　　秦奶奶笑得眯起了眼睛：“我孙女儿真漂亮，这衣服还真衬气质，活脱脱的大家闺秀！”
　　“奶奶，让妹妹别动！我给妹妹画幅像！”秦哲宇跳下椅子，跑去拿他的画板。
　　“还要用手画，多麻烦多费时间，直接用手机拍照不就好了。”秦哲栖对秦哲宇的行为表示十二分的不屑，滑下椅子，到奶奶那儿将秦莫漓牵到父亲秦浩楠身边，安排自己的父亲：“爸，用你的手机好好给妹妹照几张，帮我存到我的电脑里。”
　　秦浩楠按儿子的指示全方位给女儿拍照。末了，抱起秦莫漓，让儿子也给他们照了好些张合影。
　　秦哲宇取来了他的画板，奋力画着。
　　“丫头，到爷爷这里来！”秦爷爷等秦浩楠父女拍好照后，招手让秦莫漓到自己身边。
　　秦莫漓乖乖巧巧地从秦浩楠怀里滑下来，腼腆地朝秦浩楠笑笑才往秦老爷那边走。
　　“来来来，咱爷孙俩才般配！”秦老爷将秦莫漓抱起了坐到自己的腿上。大家这才发现，秦爷爷今天穿的，也是几年前秦奶奶亲手给他做的中式对襟短衫。
　　“哲栖，给爷爷和妹妹也照几张！”秦爷爷亮出笑容，安排孙子为他照相。
　　“爷爷，妹妹穿什么衣服都漂亮！你们喜欢这样的衣服，这次我去外婆家，多收集些布料，让奶奶指导裁缝给全家每人都做一件不就得了？”秦哲栖拍完照，偏偏嘴，将手机还给父亲。有些黯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想，妹妹穿成这样太吸引人的眼球了，他也要穿这样的衣服，遮挡下妹妹的光辉，免得出去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盯着妹妹看。
　　“老三，是你自己想和妹妹穿一样的衣服吧？”秦哲瑞一语戳中秦哲栖的想法。他家这个三弟有多重视自己闪光发亮的外表他做哥哥的不是不知道。若今天是他或者秦哲宇抢了他的风头，指不定他会立即弄出个“时装秀”来。
　　“是这样又怎么了？”秦哲栖大方地承认，并有理有据地反驳自己的大哥：“她一个人穿成那样，太吸引人的注意力了。人家起了坏心思怎么办？”说道这里，秦哲栖想起了爷爷喜欢看的法制节目里经常有的拐卖儿童方面的内容，不由担心地看了秦莫漓一眼，翘着嘴嘟哝：“她那么笨笨的又不知道保护自己！”
　　“哲栖，不可以这样说妹妹呢！”苏慧欣轻声提醒自己的儿子。
　　“妈妈，三哥最聪明，最厉害了。阿漓是笨笨的！”秦莫漓听到苏慧欣说秦哲栖，立即红着脸小声地申辩，两只手的手指绞在一起。她说的是真话，秦哲栖在她眼里，就是最聪明最厉害的。
　　“三婶，明天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哲栖外婆家？我想去那里画画。哲栖说过，那里的风景很好。”秦哲宇很快完成了他的画，收起了画板，一脸期待地问苏慧欣。
　　“你要去画妹妹？”秦哲栖还没有听清楚秦哲宇后面的话，就大声地问了出来。妹妹是他的，不是二哥的！
　　“三弟，我是去画风景！”秦哲宇辩解，莫名地脸红。
　　“这......”苏慧欣有些为难，用眼神询问自己的丈夫后，又看向公公婆婆，请他们拿主意。不是她不想让秦哲宇去，她是怕秦哲宇的妈妈钟艳芳，怕她有意见。
　　秦哲宇见苏慧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为难地看秦爷爷，立即诚恳地对自己的爷爷说：“爷爷，我不会给外公外婆带去麻烦的。外公喜欢钓鱼，他钓鱼的时候，我画画，不会过多打扰他们的！”他见过几次秦哲栖的外公，他喜欢秦哲栖的外公更胜自己的外公。他觉得秦哲栖的外公有武侠小说里说的那种世外高人道骨仙风的味道，而自己的外公，最看重的，除了钱，还是钱，若还有其他的，就是他爸爸秦浩铭的官位。
　　“去吧。要听秦家外公外婆的安排，带好弟弟妹妹！”秦爷爷看了三儿媳一眼，叹了口气，允许了秦哲宇的请求。
　　“唉，你们都去了，我一个人多孤独啊！”秦哲瑞在一旁大声叹息。
　　“大哥，你也去吧！”秦莫漓好心地提议。
　　“妹妹，哥哥也想去啊。但是还有两年就高考了，哥哥我得啃书，考个好学校，为秦家争光啊！”秦哲瑞悲哀地诉苦，还可怜兮兮地看自己的爷爷。
　　秦老爷瞪了秦哲瑞一眼，不理他。他的孙子需要啃书应付高考，哄鬼的吧？那些书本能难住秦哲瑞，他秦都不姓。秦哲栖不过是以此为幌子，利用假期的时间谋划做什么事罢了。他这三个孙子，除了秦哲宇性子上像他父亲秦浩铭，相对弱一些，大孙子和三孙子，都是极其好强而有主见的人，小小年纪就明白自己要走怎样的路、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了。还有这个孙女，看似弱弱的，只怕也是个性子极强的人，心里决定了什么，都不会轻易改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雨：禽禽啊，你不想妹妹穿那么漂亮就直说啊
　　......
　　某秦：我妹妹穿什么都漂亮
　　......
　　某雨：那你的意思是安排妹妹什么都不穿吗？你真是禽啊
　　......
　　某秦：我妹妹不穿更漂亮
　　......
　　某雨：我们没有看到，怎么知道啊？要不我们偷偷看一下
　　......
　　某秦：你敢！妹妹是我一个人的！
　　

　　☆、第十九章

　　“大哥，什么是高考啊？”秦莫漓靠着秦老爷，好奇地问秦哲瑞。大哥一向很忙，除了吃饭时间，基本看不到他的身影，比爸爸妈妈还要忙。他就是忙高考吗？
　　“哦，高考呢，其实就是一场游戏......”秦哲瑞好心情地看着好奇宝宝一样可爱的妹妹，耐心地解释。
　　“秦哲瑞！”秦爷爷严厉地警告了秦哲瑞一声。
　　“嗯？”秦哲瑞莫名地看向爷爷，他说错了什么？
　　“什么游戏？”秦爷爷皱着眉头提醒大孙子不要信口开河，误导了弟弟妹妹。
　　“喔！”秦哲瑞拍着自己的脑门，立即改口：“妹妹，不是，游戏，不是游戏！是一场比赛。对有些人来说，赢得了这场比赛，就取得了继续学习的资格，离实现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对有些人来将呢，赢得了这场比赛，就获得了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嗯，其实吧，不管以什么样的目的去参加这场比赛，最终目标就是让自己更有能力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让自己更强大！”
　　秦哲瑞说完，看到妹妹漂亮的黑眸子里有些疑惑迷茫又似在思考的神情，心虚地看向秦爷爷，若自己想当然的一通话让幼小的妹妹对这官方的正规成才渠道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抵触情绪，走了什么歪路，那他就罪过了。看到老爷子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放心。
　　“大哥，怎样才可以参加高考呢？”秦莫漓认真地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哲瑞，怕自己听漏了一个字。她刚才听进去了秦哲栖后面的话：高考后可以“有能力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让自己更强大”。如果她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强大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妈妈，问她为什么会丢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