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秦莫漓以为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事情，一直盯着监控的莫骥发现了。从服务员在包间里不小心将果汁倒到秦莫漓身上，他就一直盯着。
　　老板看的真切，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也看得真切。
　　看着身形服饰与进电梯时一致的两个人进了1906房间，莫骥冷哼一声，眼里利光一扫，一直脊梁僵硬背心冒冷汗的工作人员，用颤抖的手指，发送了一条短信：已进房间。两人。
　　他不知那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他同意在值班时间发送两条信息。可是，谁知老板回来，谁知老板竟然会查到自己与那陌生人有接触。可除了要发这样的信息，他真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老板的出现偏离原计划，还有与那人所说不同的，是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而不是那人说的一前一后。
　　不过，他真佩服那个人缜密的心思！她是怕那两个人不会进去，或者，进去的，不是那两人吧？
　　过了一会，19层的监控里，出现了慕青的身影。她步伐轻快地走到1909房间门口，回头看了看1906的房门，咧嘴笑笑，掏出房卡，刷卡进屋。
　　进去后，没有再出来。
　　“你是不是男人？”莫骥盯屏幕，笑得高深莫测。
　　“是！”衣服都被汗湿了的工作人员似猜到了什么，可是，自己身板虽小，却也不能不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没有男性功能。
　　“那你去1909！”莫骥勾勾嘴角：“找个伴一起也可以！”
　　“老板！”工作人员要吓尿了。那张猥琐的脸也就更加猥琐。
　　“怎么，有美餐享用，还不愿？”莫骥玩着自己的指关节，声音平淡无波。
　　“老板！”工作人员真尿了。那哪是享用每餐！那根本就是酷刑！刚才自己的头儿才去那么一会儿，现在人就送医院了。自己真要进去，怕连半条命也不剩了！
　　“算了，估计你这张脸这身板，别人也看不上。你看，别人早有相好的了。你钱也飞了，美餐也享受不了了，遗憾不遗憾啊？”莫骥看着视频里出现在1909房间门口刷卡开门的人，笑了。
　　身板如此壮实面貌却如此猥琐的人，还真难找。真该给那深深了解自己的心，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的特助加薪！
　　猥琐的工作员傻笑，第一次为自己屡次被人嘲笑的不似男人的小身板感到庆幸。
　　“行了！你好好工作吧！做得好，给你加薪！”莫骥拍拍手，离开了监控室。
　　工作人员在莫骥离开后，完全瘫软在地。
　　莫骥回到会场前，接了个电话，对方告诉他，一切准备就绪，全市人民坐等“贺岁大片”。
　　莫骥收了手机，看着播放喜庆祥和画面的大厅电子屏幕，想到1906房间曾经安放的带自动外联装置的摄像机，心里一阵寒凉：慕青，别怨人狠毒，是你自己，太狠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回到会场的莫骥不一会又收到一个短信：门牌号妥当安排完毕。
　　莫骥斜斜嘴角，潇洒收起手机，眸光有意无意向窗外正在播广告的广场大屏幕方向一扫，端起酒杯，融入推杯交盏的和谐氛围。
　　监控室一身冷汗还未褪尽的工作人员看到19层监控屏幕一黑，不由跟着眼前也一黑。
　　监控显示很快恢复正常。不过，工作人员却无法恢复正常。老板要他好好工作，这样的情况，要不要汇报给老板啊？
　　可这样偶尔黑屏的现象，挺正常的啊，传输线路什么的，确实偶尔会有些小故障，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自动恢复，他们从没放在心上啊！
　　算了算了，老板忙着呢，还是不要报告他了。老板的声音眼神太冷了，让人哆嗦！
　　二楼豪华包间里的秦哲栖也接收到短信，张凯发的：一切无异样。怀疑中。
　　秦哲栖不着痕迹地收了手机，看向频频与进进出出无事找事做的服务员交换眼神的黄珊，心里一阵冷笑：黄珊脸上那样明显夹杂着期待和失望的表情，怎会“一切无异样”？
　　服务员再次推门进来，这次，手里是可有可无的碗筷、水杯或者饮料之类，而是提着一个纸袋。
　　服务员迎着黄珊的眸光，暗中摇了摇头后，径直走到秦哲栖身边：“秦先生，这是您让人给您妹妹送来的衣服！”
　　秦哲栖非常有礼貌地点头：“谢谢了！”他只是让人送衣服到门口请服务员转交，这位服务员就那么肯定他妹妹的！呵呵，狐狸啊，怎么就不注意藏好尾巴？
　　随手将纸袋放在椅后，秦哲栖并不立即起身，而是继续与人喝酒吃菜，联络感情。
　　“秦哲栖，是不是你妹妹不喜欢我的衣服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下来。要不，咱们去看看吧？”黄珊眼里透着精光，走到秦哲栖身边，非常好心地帮他提起袋子。
　　其实，那间房间她根本就没上去过，有换洗衣服也是胡说的。反正只要秦莫漓进了那个房间，服务员告诉她旁边大厅背景画面被切换时，将包间内的人引出去凑热闹就可以了。
　　现在服务员频频摇头，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按耐不住，想亲自上楼看好戏。
　　秦哲栖握着酒杯，笑笑，满是醉意，眼神都有点混沌不清：“没事！我妹妹兴许就是困了睡会儿！”
　　“咱们还是去看看吧，也许衣服不合身，她不好意思下来呢！”黄珊笑得贤淑体贴极了。
　　旁边立即有人建议：“咱们都去候驾，迎接咱们美丽的公主吧？”
　　好几个人听这话，带着酒意附和：“走走走，给咱们班的公主候驾！”
　　秦哲栖一拍酒杯起了身，帝王摆驾般大手一挥：“走！”
　　一举步，几个踉跄，旁边的人立即扶稳了他。
　　二三十个人分乘两部电梯很快到了十九层，浩浩荡荡跟着黄珊后面。脚下的地毯太厚实，以至于那么多人，脚步如此杂乱，除了呼吸声，并无其他声音。
　　黄珊看着房间的门牌号，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一般的酒店门牌号若不是一顺溜按数字顺序排开，也是左奇右偶或左偶右奇，哪像这个腾辉的十九楼，还五星呢，排个门牌号码乱七八糟毫无章法，明明感觉是2、4、6、8的顺序，谁知过来1902，顺过去的居然是1901，再看另一侧，明明感觉应是奇数排列的，突兀地来了个无头无尾的1916！
　　“这门牌顺序怎么排得如此让人眼睛花？”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估计大家都眼睛花而头晕了，没有谁回应。
　　“这里，1906！”黄珊如负重释地喊了一声，立即抬手摁下门铃。
　　“叮铃......叮铃......叮铃......”悦耳的门铃声响了几下，没有人应门，却有些暧昧的声响隐隐传出来。
　　五星酒店的隔音向来就是做的很好的。门铃不应，能隐隐传来那样的声音，可想而知里面的人动作幅度多大、多激烈了。
　　有人悄悄看向秦哲栖。只见他醉得连头都抬不起了。
　　黄珊有些兴奋的迫不及待：“是不是睡得太沉了？你们等会儿，我叫服务员开门。”
　　有服务员“恰好”经过，“好心”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忙。
　　黄珊立即表示：有同学在房间一直没出来，大家担心，请她帮忙开下门。
　　服务员刷了卡，让房门虚掩着，礼貌离去。
　　黄珊推开房门，立即，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以及噼噼啪啪的撞击声，无限清晰强烈地传来，肆无忌惮地冲击着人的耳膜。还有那强烈的糜靡的气味，让人不想知道房间内的景象都难。
　　黄珊微张着嘴，拉着房门不进不出，完全惊呆了似的。
　　屋内的人太沉醉其中了，房间门被打开都未察觉。男人继续着那些粗秽不堪的词句，女人那一声接一声的“加油”更加荡漾。
　　堆挤在门口的人脸红面热而踌躇不前，都拿眼悄悄打量秦哲栖。
　　偏偏，集所有眼光于一身的秦哲栖似乎醉得糊涂到丧失了听力嗅觉，一个劲地喊：“快给我妹妹送衣服去啊！”
　　“秦哲栖，我们，是不是打扰他们了？”黄珊推了几步，拉过房门，手仍然搁在门把上，并未如她脸上表现出的“关心”那样“好心”地合拢关严房门，而是欲拒还迎地期待这一大群人上前“打扰”！
　　秦哲栖真的醉得完全反不清东南西北，别人都如此暗示了，他还听不懂似的，一把拍开黄珊的手，挣脱扶持着他的人，就要闯进去。
　　黄珊这一放手，门完全敞开了，还没门碰吸了个牢实！
　　“秦哲栖，我看还是算了吧！”黄珊好心地拽住秦哲栖，抬眼看了看门牌号，看着是在拖拉在阻止秦哲栖往前，实际上是暗中用劲将他推了进去。
　　其实，黄珊也没用什么劲。因为下一秒，不知从什么时候涌到19楼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照相机等人，冲到房门口，直接将他们先来的这一群挤了进去。
　　刚才所以踌躇不前的人，全部都不得不进了房间，在狭小的空间内，被后来那一群虎狼般的人挤到不同的角落。
　　有的被挤到床前，被迫直视精彩激烈的双人表演；有的被挤到墙角，只能在一片闪烁的灯光中听那难耐的叫唤；有的被挤到窗户前，不得已打开窗户透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