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米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果然是你!”
阳睿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头颈处挂着条半干的毛巾,估计是用来擦头发的。
孟勤云听见苏溪米的声音,拉开嗓门大叫,“露露?你也被抓来了?露露你在哪儿?你认识那些绑匪么?他们是谁?他们干嘛要抓我们?”
一连串的问题,苏溪米没法回答他,因为她此刻也有一堆的疑问要问。
苏溪米对着阳睿,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阳睿站在圆床的另一边,抱着双臂,轻笑,“你说呢?”
这一句反问,逼得苏溪米眼珠子四处乱转,这才惊觉,这屋子里的主要道具,并不是绑人的手铐和椅子,而是那张没有床靠的大型圆床,以及围着那张大床的五台三脚架摄像机。
不对劲!就算看不见屋里状况的孟勤云,也嗅出了不对劲。“露露,你在哪儿?你能逃么?你没有被绑住的话,就赶紧逃啊,你别管我了!”
“露露?”阳睿眯着眼,“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有这样一个小名。”
阳睿绕过圆床,走到苏溪米跟前,手指缠上她肩头的发丝。苏溪米一把挥掉他的手,“把他放了,我和你之间的事,别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行。”听听,他说得何其大大方方,“钥匙在枕头底下,你自己去拿。”
苏溪米听了,也没多想,果断爬上床去。
孟勤云脸色刷白,急吼,“该死的!苏溪米,你给我走啊!我不要你救我!”
苏溪米扯开纯白色的枕头,果然看见两把钥匙,小手一拽,正准备原路爬回床下,可是后臀一拱,却撞上一堵肉墙,肉墙瞬间压下,把她压趴在床上。
苏溪米猛然抽气,惊呼,“你!”
在她回头看见身后男人那张邪气的笑脸时,她倏然闭上嘴巴,不再骂他,扭头看看使劲挣扎的孟勤云,她眉头一锁,咬牙,挣扎。
阳睿大掌压下,用力撕裂她的衣服,他想听她尖叫,可他只看见她那恐惧惊慌的表情,除此之外,他没能听见她一声怒骂。
他把她衣服全部撕光,又抓着她,把她的头,面向孟勤云那侧,翻身压在她背上残忍的掠夺着,大床四周的摄像机,灯光一直在闪烁中,把这里的一幕幕,全程录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畜生!你在干什么?给我放开她!混蛋,放开她!”
孟勤云的怒骂,换来那只野兽愉悦的低吟,她的双手,死死拽着床单,他的双手,死死抓着她的双拳,她捏得有多紧,他就抓得她有多紧,“你怎么不吭声?告诉他,我们在干嘛?”
知道她现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么?不只是身体上,她的心,更是被鞭凌得血肉模糊。他这样子欺辱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孟勤云知道,她被人给玷污了。虽然他被蒙着眼睛,可她要是怒骂嘶吼,那和他亲眼看见有啥区别?所以她宁愿把所有的呜咽,全部咬在床单上,她也不要发出一道求饶的声音。
可即使如此,她始终无法控制自己失声痛哭的哽咽,不仅仅因为身上那股子撕裂的疼痛叫她难以承受,更是因为那个家伙,竟然当着孟勤云的面,对她做出这种事。这叫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云大哥?云大哥是她心头小小的避风港湾,为什么他就是看她不顺眼,竟然用这么野蛮的手段,毁得如此狠辣。
这顿折磨,不知过了多久,孟勤云放弃了挣扎,双手手腕上的勒痕处,染满了血迹,黑色面纱上,不知道何时被咸水湿润了彻底。嘴唇的皮被他自己的牙齿给咬破了,嘴角处留下一条条血痕。
床上没了任何动静,只有梭梭地穿衣声。
阳睿站在床头,背对着大床,一边系着衬衫扣子,一边说,“浴室里有新衣服,你自己去拿吧。”
扔下这句话后,阳睿头也不甩一下,径直离开。
☆、09:躲起来疗伤
孟勤云双手微动,轻声唤了句,“露露,你还在不在?”
床上的人儿,木讷,失神,微微抽吸的鼻子,算是给他的回答。
孟勤云又扭起了胳膊,忙吼,“钥匙在哪?露露,你给我解开!”他现在就想要亲手抱住她,好好安慰她。他不能就这样子放任她独自一人,承受着如此惨烈的灾厄。
苏溪米却一句话也不说,抱着零碎的衣物,去了浴室,冲洗完身子,换上新衣,然后拿着钥匙,替他先解开一只左手,她把余下的钥匙塞进他左手后,扭头离开。
孟勤云抓到钥匙的瞬间,他就知道,她要抛下他了,“苏溪米!你别走!等我!等等我!”
孟勤云率先拽下脸上的黑纱,却只看见她离去的背影,和房门关上的那刹那。捏着钥匙的手,狠狠一麻,回头,看见那洁白的大床正中,四五滴血迹,如此触目,如此惊人心弦。更遑论大床四周那么多架摄像机,所有镜头都对准了那张大床。摄像机里的内存卡已经被人拔掉了,灯光也不再闪烁。孟勤云解开自己的束缚后,他拼命的撕烂床单,砸烂摄影机,可他还是没能发泄心头炽热的怒火。
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凌辱,那种滋味,真的可以把一个男人逼疯。
从那刻起,孟勤云的电话,她一律不接。她只给孟勤云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只写了短短几句:‘我很好,勿挂念,请别去我母亲那边,让她操心。不然,她伤心,我会比她更伤心。’
孟勤云看见那条短信后,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掉。那丫头啥都好,独独这点不好。她对于重视的人,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然后她把伤痛,一个人扛起来。这个丫头,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苏溪米躲在好友索岩爱家里静养,索岩爱是她初中同学,因为小爱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在苏溪米初中被同学欺负的那段光阴里,就独独索岩爱一直在她身边默默陪伴她,她衣服被弄脏了就去她家更换,受伤了就去她家疗伤,索岩爱为了她,家里永远都给她准备好一套定制的校服,还有一箱子伤药。她给她在黑暗中,撑起了一把天堂伞。这把伞虽然微不足道,可是现在,她还能找谁来安慰自己?
索岩爱接到苏溪米的电话后,就从学校里扑腾着赶回家,看见苏溪米蹲在自己家门口,啥话也没说,直接把她拽进屋里,又是毛毯,又是热开水,照顾得无微不至。
“罄雅,记得帮我点名报道一下,明天我不来了哦。”
“啊?乖乖女,你竟然翘课?你丫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和男人跑去约会去了?”
“你这乌鸦嘴别乱三八,我家里出了点事,回老家了。你别太惦记我!”
打完电话,索岩爱匆匆挂断,跑去药柜里鼓捣,“小米,我这里没退烧药了,我给你去外面买一些回来,你晚饭也没吃是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些回来。”
苏溪米蜷缩在床头,抱着双膝而坐,缓缓抬头,轻悠一句,“晚饭我吃不下,不用给我带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麻烦你帮我买点药。”
索岩爱眯眼一笑,“只要不是安眠药,啥药我都可以帮你买。”
苏溪米把头埋进膝盖中,支吾了一声,“我要避孕药……”
门口身影微微僵了一下,楞了十几秒后,一句话也不说,转身拿起包包离开。过了半个小时后回来,索岩爱端了杯热水,拿着药丸过来,“小米,我想说,如果你不是自愿的话,我们报警吧。”
苏溪米摇头,默默接过药丸,吞了下去后,又把脑袋躲在膝盖里。
索岩爱坐在床沿,深深叹气,“小米,我和你两个,表面看起来性格很想象,不是很好动,这或许是因为我们俩家庭都差不多,咱们都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可是我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的内心比我强大。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你遭遇的事,说不定我会直接去买一堆安眠药回来。”
索岩爱见苏溪米一动不动,心眼抽疼,她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劝她,“我们报警吧,我相信你能够走出来的。至少我相信你能够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苏溪米无力抬头,轻声说,“如果报警有用的话,我早就报警了。”
索岩爱眨眼,“对方是谁?是哪家贵公子?”
“我父亲被人枪杀在某个宾馆里,可是整整一天了,附近街道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只听见一些消息说,那家宾馆的房间里,被人放了把火,今天已经重新装潢好了。你说,我报警,有用么?”
索岩爱惊讶的张大小嘴,“这么大手笔?小米,你到底惹到谁了?”
苏溪米摇头,对着索岩爱露出苍白一笑,“惹到谁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个母亲要照顾!我现在这幅模样,我不能回家……”
“你想在我这里养病没问题,我可以陪你。我也可以帮你打个电话给你母亲,让她安心,可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想瞒着你母亲?小米,你才十九岁,你知不知道?”
苏溪米听见这句劝慰,瞬间红了眼眶,却没掉下眼泪,而是强横的把眼泪吞进肚里,“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父亲,我绝对不能再失去我的母亲。”反正她已经掉进了地狱里了,下地狱一层和十八层,根本没区别,关键是看她的承受能力有多少。至少现在,她知道,她还能受得住,她还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