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茴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挺有创意。
这位班长同志的诞生还要从几天前的班会上说起,那天大家都是初次见面,都羞涩的很,只有这位“人才”上台之后特豪迈的说:“我叫高翔,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上学比较晚,可能比大家都大点,所以我希望能当咱们班的班长,大家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高老大’,以后我罩着大家。”苏晓茴当时看着他那张孩子气的脸就在想,要是让你知道我的年龄还不吓死你丫的。
“第一个,徐敏敏。”
唔,她们班一共有27个女生,选三个机会应该不大。
“第二个,温蕊。”
苏晓茴有些幸灾乐祸,她冲温蕊挤挤眼睛,小声说了一句:“同学,你中奖了!十三分之一的几率让你赶上了,恭喜你啊。”
“第三个……”
高翔顿了顿,把女生们从头到尾的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陆瑶栀的身上,苏晓茴开心极了,拍了拍温蕊的肩膀,道:“温姑娘,我期待看到你那曼妙的身姿。”说完便准备往回走。
谁料她刚转过身,走了没两步就听到高翔带笑的声音,颇有一股阴谋得逞的意味,他说:“苏晓茴,你哪儿去啊?去练习叠被子么?”
苏晓茴愣了愣神,不确定道:“啊?什么叠被子?”
“当然是为下午的比赛做准备啊,因为第三个被抽中的人就是你啊。”
高翔将学生证翻了过来,苏晓茴冲上去抓住高翔的胳膊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的脑门一阵阵的犯晕,那个正冲着她傻乐的那姑娘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得知第三个被抽中的是苏晓茴,温蕊手仞仇人似的放声大笑:“同学,恭喜你啊,二十五分之一的几率都让你赶上了,你中的这个奖比我的大啊!”
☆、第三章 军训是个什么鬼(二)
苏晓茴觉得此刻的高翔笑的像个老鸨,而她就是那个含苞待放的花姑娘!
“你们三个留下跟我说说你们准备报哪个项目,其余的姑娘们该散就散吧。”高翔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中的那三张学生证如是说道。
“我报叠被子!”
“我报打背包!”
徐敏敏和温蕊一前一后的举手抢答,年龄一大把的苏姑娘傻呆呆的愣在当场,竟是无言以对。
“我……我也要叠被子嘛……”苏晓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腆着老脸撒了个娇,撒完之后还是有点犯恶心。
“这样啊……”高翔点了点下巴,思考了片刻又笑了,“那你们划拳吧,谁赢了谁先选。”
……
她早知道高翔三观不正,可她没想到,他的三观竟然能扭曲到这种地步,这哥们中考之前是干嘛的,报个项目都要划拳?通过这件事以及近些日子的观察,苏晓茴对于高翔有了相当深刻的评价——这人简直是吃喝嫖赌无一不通嘛!
哎,有这么个班长高一八班日后的班风必定邪性,她与高一八班诸位的未来实在是令人堪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高翔的独.裁,苏晓茴最终选择……从善如流。
划拳这个东西苏晓茴接触的不多,但是和这俩小姑娘比肯定能强一点,毕竟咱多活了十年不是?所以苏晓茴并不担心,甚至还感觉自己占了便宜。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拉过温蕊便开始划拳,现在想来她那时候也真是没心没肺,如果让路过的教官发现她们公然划拳……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心理上有优势,苏晓茴也没怎么提防,结果一个不小心让温蕊赢了她,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意外,下一局赢了徐敏敏就好。
可是当徐敏敏说出那个“十五”的时候,苏晓茴觉得自己真是醉了。现在的小孩儿划拳都这么厉害么?不对啊,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划拳俩字怎么写呢。
看着石化了的苏晓茴,高翔知心大妈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别沮丧,他们男生那边也有和你一样倒霉的。”
听了高翔的话,苏晓茴才好受了一些,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
脱就脱吧,又不是啥都不给她穿,再者说,那军用短裤和军用背心可比超短裙啥的保守多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苏晓茴也不做他想,趁着吃饭前的这段时间练习了好多遍。既然要做就得做好,这是苏晓茴一直以来的做事准则。
短暂的午休后,新生们在催人的号声中集结完毕,苏晓茴站在队伍中望了望阴沉的天,重重的叹了口气。新生队伍颇为庞大,教官一声令下,大家便迈着整齐的步子向体育馆走了去。经过几日的训练,学生们也有了些样子,不认真看也能冒充冒充正规军,唔,这话说的有些大,但说是正规军组织下的民兵组织还是可以的。
在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部队里的兵,不知为什么,每当有正规军路过,“民兵”们就会和吃了炮弹似的扯着嗓子喊起口号,苏晓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因为她确定她看到有个路过的小战士在偷笑。这样丢脸的时间对于苏晓茴来讲可谓是度日如年,所以,当浩浩荡荡的“民兵部队”在极度良好的自我感觉中到达了体育馆时,苏晓茴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进到馆中,入眼的便是一排排的被子与装备,苏晓茴倒抽一口气,敢情传闻是真的,那她今天确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苏晓茴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又在玩她。
当她看到班里和她参加相同项目的男生时,苏晓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儿?”苏晓茴指着在准备区和她并排站着的蔚在,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划拳划输了。”
这答案……果然简单明了,一语中的。
看着蔚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个奇葩的想法忽然闪进了苏晓茴的脑中——蔚在与她参加一个项目,那么,这是不是说她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下“宽衣解带”还不够,还要和蔚在一起“宽衣解带”?
不不不,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苏晓茴懊恼的想撞墙,她抱着最后一希望看向了高翔,可是我们的高老大就和瞎了似的,对于苏晓茴扭曲的面部表情视若无睹。
台上,黑脸教官拿着喇叭,声如洪钟:“下一项,穿军服。”他扯着嘶哑的嗓子继续道,“男生着短袖短裤,从出发点到换衣点,把作训服穿好后,再去背装备,完毕后向主席台敬军礼示意完成。女生身着军裤与短袖,戴好领带军帽,完毕后同样向主席台敬军礼。这项比赛比的是大家穿军服的速度与质量,二者都会作为最后成绩的考量因素,下面女生各就各位,准备开始比赛。”
听到教官的话,苏晓茴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好在传言并非真实,之前温蕊所说的那套是男生的规则,以讹传讹真是害死人。
一声哨响,站在场上的女生们稀稀拉拉的穿起军服后便开始各自纠结着胸前的领带,见此情景苏晓茴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不同于女生们都手忙脚乱,她利落的将领带打好、戴上帽子,端端正正的敬了一个礼。苏晓茴露着她的大白牙,心想,那半年的正装可不是白穿的。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十年后的自己,彼时她进入老师的心理咨询室工作还未满半年,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并不容易被患者信赖,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她在工作时都会穿着黑色正装,也是因为这样,蔚在时不时的便会嘲讽她说在为谁奔丧,还送了她个“黑寡妇”的头衔。
我是“黑寡妇”你就是“白斩鸡”!
回忆起往事的苏同学一个没忍住,送给了站在场边的蔚在一个白眼。
下场之后,高翔照着苏晓茴的肩头就是一巴掌:“我果然没看错人!”
苏晓茴揉揉自己的肩头,心说您老人家原来能看见我呀,刚才我冲你挤眉弄眼的时候你怎么就看不见呢,你丫选择性失明吧!
她正怨念着,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谁死死的抓住,一扭头就见温蕊眼里放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她试图扒开温蕊的手:“你干嘛呀你?”
温蕊却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自己傻乐。她顺着温蕊的目光看去,就见蔚在已经把自己扒了个干净,然后哨声响起,蔚在便像风一样的往换衣点冲了过去。
苏晓茴无奈叹气,看看自己充了血的手臂,再看看以温蕊为代表的一众小姑娘对着蔚在的肉.体流口水,她只得在心中宽慰自己——食色者,性也。你要理解这些少女是因为没见过世面,才会被蔚在的肉.体蒙蔽住了她们的眼睛。
本以为八月下旬的雨总该缠绵上几日,没曾想第二天便放了晴,苏晓茴洗脸的时候看着天空有些发呆,不过是下了场雨,这天怎么能变得这么蓝?
那时候有个挺火的歌儿,歌词是“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如果把这首歌放在教官那就应该改成“休息了我的你就给我还回来”。经过了一天的养精蓄锐,教官们好像更有精神了,这并不是个好的预兆,因为教官们一旦精神起来就更容易出幺蛾子,也就是说,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会是比之前更为巨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