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敏真,以后要如你大哥般懂事。”司空夫人想起了应该让眼前的两个孩子感受一下榜样的力量,司空家的长子嫡孙不止是如今为爹娘脸上添光彩,更是因小时的乖巧懂事让自己的娘亲很快被祖父祖母接纳,不再计较他二人的年少轻狂恣意枉为。
“二哥,说你呢?”司空敏真满不在乎的歪头看了看二哥,还好,自己是个女孩,要不然现在吃不香饭的就轮到自己了。
“也有你,成天到晚的只想着看二哥舞枪弄棒,以为自己和哥哥一样将来要领兵不成?”司空夫人总想将女儿教成淑女,谁知太尉大人的基因决定了司空敏真有些将门虎女的意思。
“什么都学些还不成呀?我功课又没落下。”司空敏真对着她娘开始抱怨,她这厢还没消停,那边的太尉大人开始千篇一律的教训起了小儿子。
“爹娘不要求你非要如你大哥般出众,只要你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便可。”司空湛的老生常谈已然让小儿子耳中听起了茧,他只是木然的吃着口中的米饭,面无表情,心里总觉得还是中午吃的那一顿香甜,尤其是想到乐媺和自己面对面无拘无束的在一起,那饭就更加好吃了。
“这孩子,多吃些肉,看你不见壮实呢。”不理会女儿的抱怨,司空夫人突然心疼的注意到小儿子只单调的吃些米饭,便将煎得香香的一块牛肉放到他碗中,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肉,看这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都是让这死板的爹给管的。
“明日起每天多拉五十次弓。”司空湛想的和她不一样,觉得儿子瘦是因为平时练的太少,继续加码就对了。
“是。”司空煜无奈的应声。
“爹,我也要练。”司空敏真觉得儿女都应该一样,她也要享受同等待遇。
“等爹给你找到适合的弓再说。”司空湛同以往一样采取拖拉战术,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在房里学些女红刺绣,要不然也该喜好琴棋书画,哪能象教导儿子一样,这一点他夫妻的态度相当一致。
“偏心。”司空敏真不敢有多大的声儿,但还是说的会让自己的爹听到,司空湛不在意的对女儿笑了笑,气的她饭又多吃了两口。
司空煜心里有着和妹妹一样的想法,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大哥始终是爹娘的骄傲,理所当然会得到更多的关注,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追上他前进的脚步。
“不让我练射箭,让我学骑马总行吧。”司空敏真不死心的放下手中的碗,眨巴着大眼睛对着她爹撒娇,“爹,就让我学吧,成不成?”
司空湛可不想女儿成为侠女,也不愿意将来凤唐出个女将军,又不是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将女子推到前线,可她一门心思的想习武,就当让她多个防身的技艺吧,将来遇到什么事儿也能跑得快,因此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爹明日让人给你寻一匹性子温顺的马。”
“那就是可以学了,爹,你真好。”司空敏真笑的那是一个甜,也忘了刚才说她爹偏心的事了,这会儿目的达到就只剩下‘爹,你真好。’了。
“每日的功课不许耽搁,尤其是字还要勤练。”司空湛没被女儿的夸奖弄昏头,紧接着就提醒她别以为你就能疯玩了。
“用不着练的太勤,我看二哥练的时候不多,他的字也很好,先生都说是风骨清劲,隽秀方正。”司空敏真觉得悟性很重要,象自己这么聪明的孩子用不着做苦功了。
“他若是多练能比现在还要出色。”司空湛不是泼儿女的凉水,其实道理也确实如此,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么,什么事情都怕持之以恒。
“爹,让二哥教我骑马好不?”司空敏真怕老爹不同意,又补上了一句,“二哥心细。”
“你教妹妹骑马,小心照看着。”司空湛对着默不作声的儿子交待了下去,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声不响的了呢?小时总是顽皮的可厌,不过倒是聪明,凡是教过他的先生没有不夸的,虽说也被他捉弄的够呛。
“是。”司空煜依旧是没什么表情,教就教呗,要不然妹妹也总是偷摸的跟在自己后面东瞧西看,弄的教自己的武先生烦不胜烦。
“累了不许欺负哥哥。”司空夫人适时的加上一句,这个小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都是因为家中只有她这一个女孩,上面又是两个哥哥,自然而然的有些顽劣。
“娘,他是我哥,我不欺负他欺负谁呀?”司空敏真高兴的将真心话讲了出来,不过她最郁闷的是她倒是想欺负二哥,可是也得有那个能耐欺负得了,二哥别看不大说话那主意却是一眨巴眼一个,自己还少被他当枪使了?
此后司空煜有了新麻烦,便是被妹妹缠上了,她学会了骑马不算还要学射箭,少不得要偷偷摸摸的指点一二,可她是女孩又年纪小,哪里有合适的弓可用,这兄妹二人通常的情况便是哥哥在哪里比比划划、妹妹看的云里雾里,因为她手上没有家伙什可供实践,不过司空敏真也满足了,理论上她已经懂了如何开弓射箭,比陈府的书生表哥都要厉害,也不知二哥这个家伙怎么和他那么对性子,十天半个月见不着就要背着人闷闷的唉声叹气,她哪里知道司空煜是因为乐媺担心娘亲的病很少去陈府了,他又不好总拉着表弟去乐府,上一次去乐大人都已经开始说劳烦太尉公子挂怀小女,他心惊的以为乐媺的老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翻来覆去了一晚最后才确定那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节日三天期间日更,还有就是这七天假期都不会上线,留评的亲我会在节后回复,嘿嘿,希望能多留点儿,让我有个惊喜吧。
第二十三章
这一年的除夕过后没几天,乐夫人的病情便突然加重,帕子上咳的都是血,大夫开的汤药再也没什么用处,乐染向廷上告了假,整日守在妻子的病榻前,乐媺更是不敢离开娘亲半步,不时的端药喂汤,亦或哄着娘多吃上两口粥,但乐夫人还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让身旁的两个至亲之人心疼万分,自知病入膏肓的乐夫人纵然是不舍得离开他父女两个也没能捱多少时日,还不出正月,乐媺便成了没娘的孩子,惊骇惶恐的她一时间连别人的怜惜疼爱也接受不了,陈子谋夫妻带着陈沐白频繁的造访安慰也没能起很大的作用,她只想着自己再也没有娘亲了,陈伯母的怀抱是很温暖,但那只是种长辈的慈爱,自己可以依赖一时,但不能总靠在她的怀里,那也是沐白哥哥的娘亲,他一定不喜欢自己这么软弱的总粘着她,要摆脱沉重的悲伤、微笑着过下去,只能靠父女两人才行,毕竟此时此刻旁人都比不上骨肉至亲感同身受。
“小媺,怎么还不睡?”这晚,乐媺扑通通的跑到了爹爹的房里,不出意外的看着他背过身去擦干眼中的泪水。
“爹,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睡,我怕。”乐媺故做撒娇状的扑到乐染怀里,娘走了快一个月了,她还是很想娘,但更怕的是爹总是孤单单的守在娘临走的床前,悄无声息的坐个通宵,她不要爹就此一病不起,也要扔下自己。
“你娘不是挑了新的丫环给你,让她们陪着你在房里。”乐染无奈的将女儿的抱起,父女两个坐到床边。
“我要爹陪我,不要别人。”乐媺抱紧了爹爹的脖子,这一个月她太知道相依为命的意思了,她是爹的希望,爹是她的牵挂。
“乖女儿,不怕,不怕。”乐染轻轻拍起女儿的后背,一心一意的哄着她,庆幸自己还有个牵肠挂肚的女儿,要不然可真算得上是万念俱灰了。
第二日一早,乐媺又说自己头疼,乐染少不得着了慌,又向廷上告了假,在家中请医问药的忙个不停,还好,虚惊一场,大夫只说小姐是心情郁结、睡的不实,开了两剂安神的汤药,乐媺喝了之后也就慢慢的好了,这一折腾就过去了半月,乐染的心思全都转移到了女儿身上,生怕她有一点儿病啊灾啊的,对妻子的满腹思念全化做了对女儿的细心呵护。
虽然心里悲痛的人感觉不到时间过的飞快,但和暧的春日还是如常的来到了,柳丝点碧,桃杏芳菲,这样的好时节自然要出去踏青郊游,乐媺没那个心思,可别人有,用她的话讲,春心荡漾的司空公子有此雅兴,定要奉陪才行,因此,便一同坐上了去郊外的马车,到了郊外的草场才发现,这两位少年是要骑马,怪不得马车后面跟着两个小厮,还另外牵着两匹高头大马,她还没学会那个本领,只能在一旁当个摇旗呐喊的观众。
“过来吧,我教你。”司空煜策马扬鞭的跑了会儿,便回到了乐媺身旁,他对于骑术可说是精通,陈沐白也算是他指导过的,现在儒雅斯文的表弟都已对此不再生疏,当然也要让本性开朗的她学会与自己并肩驰骋。
“我害怕。”乐媺难得表现出来的惧怕让司空煜倒暗自笑了,终于可以在她身旁名正言顺的保护了,前些日子去看她也没个好法子安慰,倒是想陪着她伤心,可太唐突了,还是从此后多心疼着她,让她开心好了,看她这一阵子都瘦的许多,想到此处,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将缰绳牵稳后,拉过来向后退缩的乐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