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之后,惠恬恬的心情好多了,谢云卓的胸前却湿了一片。
惠恬恬有些不好意思:“去换件衣服吧。你今晚应酬一定没吃什么东西,厨房里的菜还没动,我热了一起吃。”
谢云卓揉了揉她的发,柔声道:“以后早点吃饭,不用等我。”
惠恬恬点头,看他上楼,便去了厨房。
两人吃过晚饭,已至凌晨。
惠恬恬收拾好回到卧室,谢云卓已经坐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杂志。
她默不作声洗了个澡,钻进被子里。
灯灭了。
她感觉谢云卓靠了过来,手从她的睡衣底下伸了进去……
?
☆、48、夜温柔
? 一个月后,校方作出开除钱莎莎学籍的决定。自此以后,校园里再没有人见过她。
黎萧一反过去浪荡的姿态,与周围暧昧不清的妹妹们撇清关系,因此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这是嫦娥回归后羿怀抱的节奏啊。”何芝琪很感慨。
“嗯?”
“他一定受刺激了。”
陆露摸着下巴:“NO~ NO~ NO~戏本上浪子回头的原因只有一个,一定是发现了真爱。”
何芝琪扑哧一笑:“陆露,你该不会幻想着他的真爱就是你吧。”
陆露龇牙:“我如此美貌又如此善解人意秒杀万千大叔少男不在话下,迷晕一个区区黎萧又有何难?”
何芝琪呕吐状:“是是是,女神大人,您就是金庸笔下小龙女,琼瑶案上琵琶仙,孩儿们,快来恭迎仙驾!”
日子就在吵闹中流水一般过去,四月份专四考试结束,惠恬恬和几位女同学逛街的时候接到了Donna的来电。
“恬恬小姐,谢先生的私人专机还有一个小时降落,我正要去接机,你要一同去吗?”
惠恬恬忍不住惊讶:“不是说还要几天才回来的吗,这么快?我要去,Donna,我在苏美百货,麻烦你过来一趟。”
挂断电话后,惠恬恬对同行的女生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事先走,你们慢慢逛。”
“看你一脸春-情荡-漾,一定是男朋友来接。”何芝琪用肩膀挤了她一下。
陆露面露迟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那个Fiance先生吧。”
惠恬恬脸色微红,含糊道:“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她跑到1号大门,没等多久便等到了Donna。
“Donna姐,听说你男朋友向你求婚了,恭喜你。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Donna坐在副驾座上,回过头来微笑道:“谢谢,日子还在选,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说到这里,她别有意味地低声说:“或许你的喜事也不远……”
她的声音很低,惠恬恬没有听清楚。这时候车子已经到机场,司机减速驶入贵宾通道。
车子刚在停机坪上停稳,一架修长洁白的商务机恰好滑进预定跑道。苍茫的夜色中,卓远集团蓝色和红色交错的标志在辉煌灯火中格外显眼。
轰鸣的引擎声中,惠恬恬打开车门。
机场的风很大,惠恬恬忙乱地理着散开的发,抬头便见起落架落稳在地。
这时候舱门开启,谢云卓并一干助理自舷梯缓步而下。
这一趟出行半月有余,惠恬恬已有十来天没有见到他,真的十分想念。
此时他只穿着一件细麻布衬衣,深蓝色棉布裤子,手臂上挽着西服外套,修长的身影远远看着似乎消瘦了几分。
等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惠恬恬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暗淡疲惫。
她抚摸他的脸,面露忧色:“事情不顺利吗?怎么没有好好休息。”此次谢云卓离开除了公事之外,似乎还去见了真正的亲人。
谢云卓按住她的手,侧过脸亲了亲她的手心,柔声道:“别担心,已经处理好了。”
他将公文包交给助理,和惠恬恬一起坐上车。
惠恬恬听他说没什么事便不再追问下去,反而仔仔细细观察他,最后得出结论:“谢先生,你真的瘦了。”
谢云卓不置可否。
惠恬恬见他淡淡的样子,忍不住玩笑道:“你要是不多吃点,以后就抱不动我啦。”
谢云卓目光里果然凝出几分笑来。
他一把将惠恬恬侧抱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朵,仿佛要将这玉白柔润的耳垂含于口中。
“我们要不要试试?”缠绵的语气。
惠恬恬感受到突如而来的旖旎,心下倏地一跳。
偷眼看了看前排的司机和秘书。
虽然两人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她还是不敢在外人面前太过放肆。
于是她凑到谢云卓耳边,压低声音,促狭道:“不好意思,大姨妈造访,先生回来的可真不巧。”
……
天气已暖,落地窗外天竺葵花叶婆娑。
周末,谢云卓居然没有按时去上班,八-九点钟才从床上醒来。
彼时,惠恬恬正在厨房跟着李阿姨学做菜式。
听见谢云卓下楼的脚步声,她从厨房里蹦出来,笑眼看他:“谢先生,终于醒啦。”
她身上围着小熊围裙,汤勺还未来得及放下,一副居家新妇的姿态。
谢云卓轻咳一声:“在做什么好吃的?”
“猪腰炖杜仲、当归生姜羊肉汤、葱炖猪蹄,还有虫草左宗棠鸡。怎么样,够丰盛吧?”惠恬恬俏皮地眨眼。
“怎么都是养生补气的菜?”
惠恬恬见他眉间微蹙,语气迟疑的样子,掩唇偷笑:“都说你瘦了,当然要为你进补。好吧,我开玩笑,是鹅肝包生菜、蒸酿羊肚菌、山药芋艿泥、东星斑。第一次做这么复杂的菜式,就是做的不好也不准不吃。”
谢云卓笑,语气温柔宠溺:“嗯,毒药我也吃。”
惠恬恬斜他一眼:“我是守法公民,谋财害命的事可做不来。”
这时候厨房里传来李阿姨的声音:“恬恬,快过来把粥端出去,谢先生还没吃早饭。”
惠恬恬不再罗嗦,连忙进了厨房。
午后阳光暖融,梧桐大道绿意葱茏。花园里天竺葵绚烂怒放,妖娆迷眼。
谢云卓坐在露台的安乐椅上,翻一本西文书籍。
他穿一件黑色的手织薄毛衣,领口露出一截光洁的肌肤。性感的脖颈线条,低垂的长睫筛落点点阳光,神色专注而宁静。
惠恬恬将煮好的咖啡递给他,他微笑着接过,饮了一口,放在茶几上。
惠恬恬靠着他的椅子,坐在地上厚厚的羊毛垫上,捧着茶杯,懒洋洋道:“三少今日为何躲懒,公司几万人还靠你养家糊口呢。”
谢云卓侧身低头,笑着将额头抵住她的鼻子:“难得闲暇,陪你不好吗?”
惠恬恬笑,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好是好,就怕耽误你工作。”
中午吃饭谢云卓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惠恬恬依稀听到他叫对方大哥。
宁城谢家长子谢云崇极少来电,至少惠恬恬和谢云卓在一起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听到他们通话,若非有要事,必不会找来。
谢云卓回到餐桌,面色虽然不改,惠恬恬却见他吃的很少,显然心事重重。
见他不欲多说,惠恬恬便安安分分对着天空轻声朗诵起来:
“If by life you were deceived,
Don't be dismal, don't be wild!
In the day of grief, be mild:
Merry days will come, believe。
Heart is living in tomorrow;
Present is dejected here:
In a moment, passes sorrow;
That which passes will be dear。 ”
谢云卓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惠恬恬躲了躲他的手,捂住被揉乱的发,埋怨道:“别再揉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谢云卓挑了挑眉:“yes,your majesty。”
惠恬恬哼了哼,喝一口果茶撇嘴道:“没想到当年雪地里那个牵着萨摩耶把表姐妹们迷得不想回家的纯良少年现在如此油嘴滑舌。”
“唔,萨摩耶?Paul吗?”
“我哪知道它叫不叫Paul。就是一只雪白的萨摩耶,春节的时候,你在花园廊下牵着走过,表姐妹们就不玩了,个个冲着你跑过去求抚摸求抱抱。”
谢云卓嘴角含笑,那双眼睛漂亮得不可思议,仿佛夏夜璀璨的星辰:“她们朝我跑过来,你呢?你也来了吗?”
惠恬恬朝他做了鬼脸,眼露不屑:“我才第一次见你,和你又不熟,干嘛过去套近乎。何况你哪里有雪球好玩,我的雪人才堆一半呢。”
谢云卓似是恍然,轻轻的笑,阳光下笑容竟如暖阳一般:“你第一次见我,该是七岁时来宁城参加姨父的六十寿宴吧,嗯,这么小就记得我了?”
惠恬恬脸色羞赧,而后突然洋洋得意:“你是我的小表舅,收了你的红包自然要记得的。”
谢云卓哑然失笑。
“三少爷果然贵人多忘事,如非我无意救了你,恐怕现在还对着我如同陌生人呢?”
惠恬恬语气溜酸,谢云卓听了好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亲昵道:“没人告诉你我是过目不忘吗?”
惠恬恬气哼哼的:“你在嘲笑我一篇课文要背整整一天才记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