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月色,款款温言,惠恬恬胸闷气短瞬间治愈。
……
他们去了城中颇有名的粤菜馆,点了清淡的滑鸡粥并一些烧味和点心。
惠恬恬嘴里寡淡,吃什么都不走心,不过在谢云卓的叮嘱下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满满一碗粥外加两只松露野菌饺。
谢云卓一直盯着她吃,自己基本没有动筷。
惠恬恬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饱嗝,见他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瞬间脸颊泛红。
“干嘛看着我?”惠恬恬小声抱怨。
谢云卓抬手亲昵地抹去她嘴角的米粒,转而放进自己的嘴里。
他们进餐厅的时候便颇为引人注意,用餐过程中自然也有年轻貌美的服务生悄悄打量这一桌。
惠恬恬自是察觉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她又气又羞地瞪了谢云卓一眼,低头用餐巾擦了擦嘴。
谢云卓倒是一派从容,还心情颇好地答了一句:“秀色可餐。”
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暧昧的话,惠恬恬又羞涩又甜蜜,但碍于大庭广众只好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提醒:“快吃,不吃就回家。”
等两人离开餐厅的时候,夜空飘起了细细的雨。
惠恬恬的大衣还在车里,扑面的微雨寒风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谢云卓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柔声道:“我把车开过来,你在这儿等我。”
他身上只穿着那件海蓝色的衬衣,干净的黑发,清致的眉眼,瘦削脸庞温净如玉。他站在晚风中,长身玉立,清贵卓然。身后繁华盛开,飘雨的夜空烟火绽放,刹那锦绣……
……
回到别墅,谢云卓取出医生留下的药,将温水递给惠恬恬:“吃完好好休息。”
惠恬恬听话地接过,服完药片后顺口问了一声:“你呢?”
谢云卓轻轻捏了捏她光润粉嫩的脸颊,眼角旖旎过一丝暧昧笑意:“我还有文件要看,乖,先去睡。”
惠恬恬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问话似乎暗含某种邀请,她有些不好意思,冲他吐了吐舌头:“哼,你慢慢看吧。”说完便飞快地跑上了楼。
生了病容易累,惠恬恬在房间看了半集美剧便有些困倦。
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床边微微一陷,然后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惠恬恬感觉自己被束缚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适得睁开眼,夜色下温静如玉的一张脸,细致的肌肤,舒展的眉宇,秀长双目安然轻阖。
惠恬恬惊呼一声,下意识将他推开。
谢云卓即刻醒了过来。
他看着惠恬恬稍许苍白的脸和莫名战栗的眼神,心下倏然一紧:“怎么?做恶梦了?”
他半撑起身体,安抚的轻拍她的背:“别怕,我在这里。”
惠恬恬似乎还沉浸在梦魇里,那个过去欺骗她的谢云卓,那个迷晕她欺负她的谢云卓,他的脸和眼前这张脸渐渐重合,惠恬恬有些呆然,额头微微渗出细汗。
“不……”她低叫一声,侧身避开他的碰触。
谢云卓的手倏地一僵。
他缓缓坐起打开大灯,瞬间卧室里大亮。
惠恬恬被刺目灯光炫住,眼眯了眯,稍后才缓过神来。
看着面前神色安静而颓靡的谢云卓,惠恬恬瞬间清醒。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安地看着他,解释道:“我……我只是睡糊涂了。”
谢云卓眼睫低垂,气息沉沉,侧影轮廓像一幅暮霭沉沉的画。
“好嘛,我错了。”惠恬恬受不了他的眼神,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你打我吧。我错了,小表舅。”
谢云卓终于抬眼,灯下睫毛纤长柔顺,神色淡淡。
“别叫我小表舅。”他的语气低低的,透着明显的不悦。不过总算是回应她了。
惠恬恬连忙纠正过来,讨好道:“我错了,云卓。”
谢云卓叹了一口气,似乎气消。
他关了灯躺下去,惠恬恬连忙紧紧贴过去,抱住他不撒手。
谢云卓没有动。许久,缓缓回身,拥住她,轻柔地在她发上印了一个吻。
寂静的深夜里,她听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是我的错,我只是气我自己,伤害到你……”
……
第二日醒来,惠恬恬早已将昨夜的尴尬抛却脑后。
谢云卓已经下床,站在衣橱前挑选衬衣领带。
惠恬恬眯眼望去,微薄晨光中他侧着脸,眼底透着淡淡疲倦。
惠恬恬忽而想起夜里,心中暗自自责。
她从床上爬起,跑到他身后圈住他的腰,撒娇道:“还早嘛,再睡一会儿。”
谢云卓握住她的手,回头笑了笑:“今晨有个会议,我急着赶过去。”
惠恬恬失落地“哦”了一声,松开他。
谢云卓转过身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乖,上床去。今天的课也别上了,多休息一日。”
惠恬恬乖乖躺回床上,看着他利落地穿上雪白衬衣,打好领带,又选了暗蓝水晶袖扣戴好,最后穿上深灰色的商务西服,硬朗挺括的质感,显得优雅工整,气质凛然。
阳光渐渐洒满室内,也充盈着惠恬恬的心。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庆幸。
感谢多年前的自己善心大发,英勇无比地救了他,如若不是,多年后的今天,哪里有如此温馨安宁的早晨?
……
谢云卓离开后惠恬恬也慢吞吞地起了床。
下楼的时候看见李阿姨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哼着小调,看样子心情颇好。
惠恬恬道了声早,李阿姨见到她眼都笑弯了:“恬恬啊快过来坐,厨房里有豆浆枣糕和燕麦粥,我这就给你端出来。”
惠恬恬只觉得李阿姨今天特别热情,等她把东西端出来,惠恬恬一边喝豆浆一边问:“李阿姨,今天有啥喜事呢?说出来也好让我高兴高兴。”
李阿姨捂嘴乐:“我自个儿能有什么喜事,还不是为你高兴嘛。你看,谢先生终于回来住了,我也好放心了。”
惠恬恬顿时有些发窘。
她闷不吭声迅速扒完早饭,便匆匆出了门。
学校里陆露一见她就跑过来,面色担忧:“Sweetie你前天究竟去哪儿了?怎么上个洗手间就没了影,我去找你多少次都没见着,还让黎萧去了趟男厕所,就怕你发晕上错地方惹了事。哎?你这伤口怎么回事?”
惠恬恬心中暖暖的,她不欲说出实情,只好编了个谎:“我没事,后来遇到个朋友,在一起喝多了撞到了,忘了找你,对不起啊陆露。”
陆露皱眉:“既然没事昨天怎么不来上课,精读课正好来了一次随堂考,你的包和手机又在我那里,真没办法通知到你。这要是影响到期末成绩,你往后哭鼻子我可不管。”
惠恬恬一惊:“我这不是宿醉嘛难得逃一天课,怎么运气这么好撞上随堂考?”
陆露摊手:“建议你去买彩票,准中!”
惠恬恬耷拉着脑袋,一整堂课都听得郁郁寡欢的。
课后陆露见她萎靡不振,只好安慰她:“放心啦,不过是平时成绩,期末考努力努力就没事啦。”
惠恬恬虽然有些灰心,但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暗下决心回家好好看书。
半天课程结束,惠恬恬跟着陆露回寝室拿自己的包。
这一栋宿舍楼除了外国语学院的女生外还住了一半文学院的学生。
路过文学院宿舍的时候,正好有两位女生一边找钥匙开锁一边八卦道:“今天早上你看到了吗?神出鬼没的老班居然出现了。”
“咦?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
另一人说:“可能你正好出去了,他和团委学生处的几个老师过来,把钱莎莎叫了出去。”
“钱莎莎?就那个从不拿正眼看人的钱莎莎?”
“除了她还有谁?”
“她怎么了?”惊讶的语气。
另一人突然压低声音,惠恬恬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她好像说了什么“公安”,“父母都被叫来了”之类。
惠恬恬倏地一惊,和陆露双双对视。
?
☆、47、夜温柔
? 钱莎莎被警方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连下午系里的公共课上都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谈论。
因为钱莎莎经常缠着黎萧,所以大家都好奇地想在他身上探听具体情况,可是直到上课铃响黎萧都没有出现。
课间陆露对惠恬恬道:“前天晚上她还和我们在一块儿呢,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出事了?”
惠恬恬知道的情况自然比较多,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钱莎莎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恨,竟然找人侵犯她。她自问没做过惹她不快的事,最多黎萧偶尔把她用作挡箭牌。但两人平日里走得不近,这种粗劣的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她不信钱莎莎看不出来。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
突然听到有同学喊了一声“黎萧”,前方不远处便迅速围了一群人。
不少人好奇地停下来,惠恬恬听到有人玩笑的语气:“黎萧,你怎么才来,课都上完了!不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吧?”
这人一开头,周围看热闹的就更多了:“听说你和文学院的钱莎莎关系不错啊,她被带走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