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择床,换地方会睡不着的。”谭律人在这里,眼神却已经飘忽到别的地方,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柔情的画面。他出神一阵,突然温柔的笑着,说:“你叫他什么?小露水?”
“对呀,不像吗?”我想到肖禹纯净的眼睛,心里清清透透的,“他人真的很好,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单纯、善良。”
“像,很像。”谭律赞同的点头。
“像什么啊,你们是在夸我吗?”肖禹打开门,端着盘子出来,笑得有点羞涩,“大叔,我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试着做了这个。如果你喜欢,就多吃一口,如果很难吃,你只要小小吃一口就行了,不用特别说出来。不过,无论好不好吃,我以后也不会经常做的。因为……”
他对我眨了眨眼睛,话锋一转,说:“哎呀,不多说了,你尝尝吧。”
肖禹给我们一人分了一双筷子,自己率先夹了一块有棱有角的山药八面体,小心地喂给谭律,说:“大叔,情人节快乐。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很满足,,谢谢你的爱。”
谭律配合地张开嘴,喊着他的筷子不肯松开,眼睛直直地盯着小露水,许久才说:“很好吃,candy你真棒!”
看他专注的神情,肖禹羞得低头不语。雪白的脖子轻轻弯着,泛起一片粉红色,一直蔓延到衣领里。
我不敢多看,怕长针眼。赶紧夹了一块小的,放在嘴里,却被焦苦的味道惊住。这才反应过来,谭律*的表情不是因为美食,更不是因为情动活感动,而是因为太tm难吃了,他又不敢直接吐出来,只能眼眶泛泪的做心理建设,慢慢吃下去。
幸亏我夹的小,眼一闭就吞了。可谭律,啧啧,男人啊,真是不容易。
肖禹终于收回筷子,自己也吃了一口,立马吐着舌头喝了一大口水,皱眉哭丧着脸,说:“搞砸了……我今天做了四次,就这次最差!大叔,怎么办啊,我本来想好好送你个礼物的,接过搞砸了。”
“很好啊。”谭律又夹了一块送进嘴里,满意地笑着,说:“非常好吃,我家candy很有才华哦。”
肖禹夺了我俩的筷子,沮丧地说:“什么啊,明明难吃死了!我还以为,炒糊了之后,只要把焦了的扔掉就没关系,谁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好啦,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我推着他,催促说:“时间不早了,别因为这个坏了心情。你赶紧去换件衣服,跟大叔出去好好过个节吧。情人节,一年就一次,可别浪费了呀。”
肖禹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眨了两下,却没流下来。他吸吸鼻子,对谭律说:“就是,不能因为这个破坏了情人节。大叔你再等两分钟,我去把这些都倒了,我们出门吃好吃的去。”
我使劲推着肖禹,说:“你赶紧换衣服,这些我来弄吧,保管你回来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到这些烦心的东西。”
“啊?你不去吗?”肖禹诧异地看着我。
“我当然不去了,情人节是属于相爱的两个人,我去干什么啊。”我拿着盘子往厨房走,嘴上嫌弃地说:“我是病人,才懒得跟你们瞎折腾呢。赶紧出去吧,尽量别回来啊。”
“那……好吧。”肖禹顿了顿,欢快地说:“姐,你好好休息啊,我会给你带好吃的。”
我掩上厨房的门,说:“赶紧去吧,晚上别回来啊。”
☆、(一百二十八)他们的情人节
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房子里空空的,除了我,只有电视机在制造声音。
像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穿红戴绿的主持人在说什么,看起来挺喜庆,可是她的笑容滞留在冰冷的荧幕里,和我丝毫无关。
眼泪好像流的太多了,连自己都觉得很烦。为什么总是哭,高兴也哭,难过也哭,节日也哭,难日也哭。有没有真心快乐的时候,可以放开了欢笑,不去想短暂愉悦背后的凄楚?
空空的房子,就算开足开了暖气也很冷。
在秦岭淮河以南,这种不在供暖区域的城市,香兰苑能提供全方位的暖气,算是非常不错了。可我穿着加绒睡衣,躲在一堆抱枕里面,还是觉得很冷,不知所措的冷,无依无靠的冷。
今天是二月十四,情人节,可惜对我来说,只是个普通的日子。
我又没出息的想起了许岩,想起植物园带着竹子味道的轻吻,想起那个逃跑的夜晚。到现在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他逃了比较好,还是留下美好回忆比较好。哪个会更美呢,谁知道……
不过,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绝对还是会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的动手,顺从自己悸动的心。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就算脑海里动转一点类似他的念头,都会自己硬生生按下去。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双温柔清澈的眼睛,还有害羞诚恳地笑容。
可现在,我想放纵自己,狠狠地回忆过去,在脑海里重绘属于我和他的画面。对自己好一点,就算这种好本质是折磨。
脑海里一直盘旋的,是展览厅那幅画,充斥在浓郁青绿色中的初恋。小心翼翼,期待无比,他的睫毛纤毫毕现,就像那一天真的重演在眼前。
他的吻很轻柔,慢慢落在我的唇瓣上,显得非常珍惜。
心脏跃动在嗓子里,哽的我呼吸不畅,却不舍得退开,哪怕一毫米。
不知道是他讲述的清楚,还是肖禹画技不凡。总之,我看到那幅画的时候非常震惊,就连现在回忆起来也是历历在目,和那天的场景完全吻合,尤其是清凉交织煦暖的复杂感觉。
其实,肖禹和许岩的眼神很像,都是清透明亮的类型,不过肖禹总是顽皮的,只有在面对谭律时才会害羞又期待。而许岩,我只看过他害羞的样子,不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是怎么样。
真想知道,如果天天生活在一起,早上醒来的时候,朦胧中对望的那一眼,该是多么美好。他肯定会带着羞涩,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轻摸着我的脸颊,说一声“早安”。
应该有个可爱的女儿,眼睛像她,笑起来弯弯的很好看。嘴巴可以像我,带着点棱角。孩子……
心莫名一疼,我按紧太阳穴,强压涌动的回忆,心情失落得难以言表。
苦笑一声,命运如此,想什么都是自讨苦吃,没那种命就别想多余的事情。还是现实一点吧。
擦擦眼泪,暗暗对自己说:白小丽,你不能再这样了。颓废或者伤感,都不能改变现状,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坚强起来,学会照顾自己心疼自己,让未来变得不拮据,让人生变的更绚丽。哪怕是烟花一散,也得有属于自己的美丽。
洗好澡,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大口大口喝下去,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说:“亲爱的雪香,好好睡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强大起来。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有个好身体。”
闭上眼睛,把不该有的画面都逼退,刚刚有一丝睡意的时候,我从床上炸了起来。
因为,楼下砰的一声,好像是门撞在墙上的声音。
模模糊糊有人说话,好像是肖禹,但还没听清字句,就没声音了。然后,是更大声的关门,像是发脾气的感觉。
不会是他们吵起来了吧?
本不想管闲事,可想到肖禹露水似的目光,实在不忍心他受什么委屈,更不想这个委屈是因为我。
明知道谭律不舍得凶他,可我还是只穿着睡衣下楼了。
边下楼边问:“怎么回事啊,喝醉了吗?”
“嗯。”
谁含混的回答了一声,就被呜咽代替了,这时候我也看见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只能看到谭律精瘦的后背,还有搂在他腰际的一双秀气的手,可是面部紧贴抵在墙上的姿势,不言而喻。
有酒味远远传来,并不浓重。
我脱了鞋拎在手里,转身往卧室走去。
才上了三五个台阶,肖禹哼唧一声,喘息了几秒,对着这边轻喊一声,说:“姐,是你吗?”
已经打扰到人家,只能尴尬地出现。我侧身,从楼梯转角露出半个脑袋,对他俩招招手,说:“hi,晚上好啊。你们继续,忽视我,完全忽视我。”
肖禹推开谭律,用手背擦擦嘴巴,跑过来从递给我一个塑料袋,说:“姐,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宵夜了。”
袋子里,透明的打包碗装着金黄色的南瓜粥,灯光暗淡让它看起来比平时浓稠很多。距离三十厘米,还是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顺着暖气的风向飘进鼻腔。闻起来很温暖,很甜。
我抱着碗,心里像是灌满了热水,轻轻的温暖,带着清透的幸福感。
不等我说话,谭律走过来压抑着起起伏伏的呼吸,哑着嗓子说:“如果困了就早点睡,明天再吃吧。不用道谢了,我们也是顺手买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好了,晚安。”
话音还没落,他就带着肖禹转过弯儿,到了二楼。小露水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带进卧室,连告别都来不及。
我看得好笑,无奈地摇摇头。扑克冰遇见小露水,竟然会迅速融化沸腾啊,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在肖禹面前,谭律终于释放了自己早就消散的青春,有了生活的激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