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当时,甚少有人会离婚,更不要提离婚的女人二婚,谁也不会乐意干这事儿。
渣男通常都有共同点,就是认为他们并不渣,觉得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有着正当理由的,并且做的心安理得。
赵展从前过的日子苦,在工作上忙,也就没有想过其他些花花肠子,但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至少比起他在农村要好的多,也有了那么点钱,自然是不甘心和谢怀过这些破日子。
初衷很简单,他想有个孩子。
准确的说,有一个身上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这样即便是在未来,他老了,也有人养老。
孩子多一两个也并不是问题,谢橘灯留下也并不是问题,他只需要亲生孩子而已。
后来就是有着生意往来的老板请吃饭,遇上了一个开饭店的女人。
女人长得不错,不算很年轻,但还是比赵展小三岁,二十七岁了
她有手腕,一个人经营饭店还干的有声有色,比起谢怀这个总是在门市部干重活的人自然来的不一样。会说话,会做人,赵展就是出生时再老实,生意场上浸淫了这么些年,也稍微那么会来事,所以在请客吃饭的时候也就多聊了那么几句。
一次多聊那么几句不要紧,次数多了自然聊的也多了。赵展也就知道了对方是单身,丈夫外出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她也就自己出来找点事情做。
她没有孩子,自然不会留在婆婆家无端给自己揽责任,赵展心想这可比谢怀识相多了,谢怀年纪轻轻还从外边带孩子回来,整一个脑子被驴踢了,他这么多年要不是看在谢怀会干活上,早就想踢了对方了。
然而这么个小城,再怎么打架,也是窝里斗,不可能留着人离婚,双方家庭都不会同意。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亲妈那到底什么心思,老大去了之后就想让老大的孩子继承自己的事业,问题是老大那孩子都那么蠢,以后指望他过还不活活饿死!
谢橘灯又是个女孩,又不是亲生的,谁知道心里藏了什么心思,人倒是聪明,就是太聪明了。
一来二去,赵展也就生出了这么个心思。
侯静秋,也就是那个开饭店的女人,也对赵展生出了那么点心思。
毕竟她眼睛也不瞎,对方对自己那么点小心思,眼神一瞅就瞅见了,更何况还有点女人的第六感。
她也空窗期了很久,和赵展倒是算得上天雷勾地火,赵展开始说出钱让她给自己生个男孩,侯静秋有勾搭的心思,也就同意了。
都滚到一张床上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谁是正牌的妈,还难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念起
赵展虽然算不上富的流油,在当时月均工资不过五百的小城市,能够月入少则几千,多则上万甚至三万左右,那已经是很好了。
侯静秋倒是聪明,知道自己什么能拿到什么拿不到,她也存了点心思拐了十八个弯打听了赵展的老婆谢怀,后来还到了门市部的对面看了一眼谢怀,心想这女人能跟我拼?
她根本连个女人都算不上!
侯静秋轻哼一声,倒也没有上赶着赵展要钱,毕竟长线才能钓大鱼,小打小闹才能混多少钱?况且自己还没怀上,没什么本钱去争。
于是她就安心的住下了,自己那家小饭店雇佣了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自己只管着看店,赚点钱给自己攒私房钱。
普通支出已经让赵展给支付了,她这里走的,几乎算是纯利了。赵展还会三五不时的拉人过来吃饭照顾生意,日子过的更是蒸蒸日上。
赵展日子过的顺,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见人会笑,沾了侯静秋的利嘴,自己也变得更加能说会道,生意越来越好。
他还偷偷找了个算卦的,相了自己和侯静秋的生辰八字,一脸春风满面,算卦先生掐指一算,嘴里嘟囔,最后眼睛一睁,精光闪闪,吐出四个字:
“天作之合!”
那真是把赵展给乐了
他又把谢怀的生辰八字递给了算卦的先生,这时候脸色有些沉。
算卦先生其他不会坑蒙拐骗怎么没两把刷子,察言观色技能那是杠杠的,脸色好的就说好,脸色不好的就说不好,春风满面的时候可不是天作之合,阴郁沉沉的时候可不是克夫相,顺着客户的心思说下去就好,电视上不都说了客户才是上帝么!
上帝也得被他哄着!
上帝也得给他钱!
谢怀看到侯静秋怀孕那一幕的时候,侯静秋已经九个月了。
十月怀胎,就要生了。
这日子,也该结束了。
要说谢怀心善,她和每个人都聊的很开,面向憨厚的人说话温和,谁也不会故意为难。
只是生活常常为难人。
谢怀提出离婚,赵展当时一脸“你有病了”的表情。
“有病吧。”赵展伸手就想摸谢怀的额头,被谢怀一巴掌打开,力道十足,一脸嫌恶的样子。
赵展额头青筋暴起,“别给脸不要脸!离你/妈/逼的婚!”
谢怀早就被他恶心透了,这时候怎么可能还忍着他,既然要离了,就不能吃亏,赵展都开骂了,这索性直接撕破脸得了,“对,是,离你麻/痹的婚,你去给你妈说说,别来我面前说。”
赵展被她的反驳说的无言以对,谢怀从前不跟他吵架和他打架也没打的头破血流,那也是让着他,武力值比不上嘴巴怎么可能比不上,让着他而已!
她谢怀从小做活长大,说打不过是可能,但打不过也能打的半死不活,谁怕谁,拼了!
赵展指着谢怀,“行,离婚,你看你出去能找个什么样的,你看你现在的怂/逼/样!你瞧谁看的上你,没胸没腰,一副黄脸婆的样!我也就是好心还收着你,你都不知道旁边人怎么说你!”
谢怀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这时候赵展的无赖真是把她给气笑了,心想自己怎么跟这么个人渣过了十多年,真是瞎了当年的狗眼了,要是早知道根本连婚都不结,她值当受这么多年的气,她早知道她就是辛苦一点养大谢橘灯都不会来受气!
“哈,我是真不知道,我平时就是个聋子,我天天干活我怎么知道别人怎么说我?”谢怀往前一步,指着赵展大声道,“你倒是跟我说啊,别人怎么说我?你今天要是不说个一二三别走,要不咱出去说?让邻居也听听?”
谢怀说话也不带断气的,一口气把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一一道来,“你赵展真是有闲工夫啊,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去追债啊,那几笔债你要是追回来了我认怂!你跟我较劲,你跟我较劲有什么意思啊,你去跟他们较劲啊。不是还欠了十万八万的?你兄弟怎么说,一年还一点?你怎么不去给卖破烂的啊,你怎么不去施舍乞丐啊,赊着银行给利息你倒是跑得快,一说追债你就哼哧哼哧,当老好人,你别在我眼前犯浑啊,你去别人眼前当老好人你回来骂我?”
赵展听到她说这些觉得自己脸面无光,开始胡搅蛮缠,“瞧你那脸,逼/样!”
说不过了,就开始骂人了。
谢怀可不受他转移话题的影响,她不用骂人就能数落三天三夜,她还在小学旗杆下演讲过呢,比起赵展她可是功力入木三分,“我什么样?赵展,我照镜子什么样你照镜子就什么样。别以为当老板自己就顶天了,你还是当年那个泥腿子!小三都怀上了,儿子吧?你可是舒展了,出来可验验是不是你亲生的,别这当口被人给骗了。”
赵展听到前半截的时候还想张口反驳骂回去,听到后边脸色直接变了,半天颤抖道,“你知道了?谁跟你说的?别听别人瞎逼叨叨!骗你傻呢!”
“骗我傻呢!”谢怀把这四个字吼完泪流满面,“我特么眼睛骗我了,我眼睛瞎了,我真傻/逼了才信你这么久!今天把婚给我离了!”
赵展以前确实有过离婚的念头,但念头也只是念头,他和谢怀结婚这么多年,谢怀有多能干他知道,家里东西放哪里了他都是问谢怀,谢怀走了不当紧,这门市部以后怎么办!
他慌了,伸手就想抓住谢怀,让她原谅,“谢怀我错了,我发誓等孩子生了我给她钱,让她离开,把孩子抱回来咱俩继续过生活!我以后绝对不那啥,绝对不出轨!”
这两个字从嘴里念出来,怎么念怎么诡异。
连赵展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承认自己出轨了。
谢怀拼命甩开他的手,声嘶力竭对他说了剩下的话:
“赵展你要点脸吧,咱俩完了!咱俩完了!”
她说了两遍咱俩完了,仿佛才把胸中那闷了许久的气给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壳子,低声呢喃,“咱俩完了,咱俩完了……”
十二年的婚姻,一起从农村拼搏到城市,好不容易快有了一席之地,谢怀甚至快攒够了房子的首付,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付之东流。
一切,都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妄断
赵展面如死灰,似乎是知道事情不可挽留,垂下了双手,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