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文安初心忆故人)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文安初心忆故人
- 入库:04.11
到了门口,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钥匙。想敲门,又怕惊醒他们睡觉。我就那么在大门口徘徊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有脸进这个家门吗?我进去要说什么?求他们原谅我?可如果我不和子越分开,他们是不会原谅我的。和子越分开?不要,当他离去的瞬间,我感到了自己心灵抽空的痛,那种痛,火辣辣的如刀斩凌迟,我承受不来。
左邻右舍渐渐有了推门开户的声音,我有些害怕,生怕出来个人尴尬;隐隐的,似乎听到了自己家门的声响,我的心一突,慌忙又转身快步走了开来。
我漫无目的的在还在沉睡中的县城里逛荡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桃树,青石板,熟悉的校门,我似乎能看到自己系着红领巾俏皮的身影;状元桥,当年中考的时候,我还是状元呢,戴着花环骄傲的走过这座小桥——站在状元桥上,我久久不想下去,为什么,如今的自己,在这个最熟悉最自尊的地方,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甚至像过街老鼠一样见人就躲?是我变得下贱?还是这份感情太沉重?
缓缓的下了桥,沿着河畔的小路走着,间或有几个台阶,可以走下去在河畔洗衣服。我顺着走了下去,坐在最下面的台阶,把脚伸进了水里,好凉,直刺得心都泛寒呢。中秋归故里,却是这般的惨淡。
忽然背后有人用力的把我抻起来,我扭头一看,是子越有些痛心的神色。我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跟着你把你的故乡绕了一圈儿。”他淡淡说着。
他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为什么不上前呢?是怕被人看到说我家的闲话吗?我的心在那个清秋的早晨,忽然变得融融暖意。所有的委屈,因着这份默默的跟随,是不是都值得了?
我静静看着他,浅浅笑了。
上午给表弟打了电话,托他到我家里去看看爸妈有没有事。他给我回了电话说着:“身体倒没事,就是——”他吞吞吐吐着,“舅舅说,你要去了北京,以后就别回来了。”
看向子越,我有些不知所措。子越只定定看向我说:“等我解决了所有问题,我们才有资格求他们原谅。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是啊,现在说什么,都只是无力的挣扎。可我就这么随着他去北京,把父母扔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吗?我有些纠结问着自己。
最终,只给爸爸发了条短信:爸爸,对不起。你保重身体。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心痛的麻木,看着飞机从熟悉的土地起飞,我没有哭,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一点点碎去的声音。
第五卷 死生同契阔, 静守来生长(末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前路崎岖坎坷生
飞机升上层云,看我神情萧索,子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牵着我的手,勾画出一个坚毅轮廓分明的侧面。直看得我有些出神。这个男人,我似乎与他相识已久,我知道他为什么开心,为什么不悦,为什么神伤,为什么愤怒,却仍然时常有我想象不到的一面,我怔忡问他:“你怎么有那么大信心能带走我?”
他看着我,沉毅说道:“我没信心,只是赌一把。”
“赌?”我抽抽嘴角,直以为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呢,原来也有碰运气的一面。
“是的,赌,赌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他浅浅笑了,眸色发亮,捏着我的手紧了紧。
“唉。”我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抬起放到下巴上蹭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可是我的心会作答。”
子越定定看着我道:“小薇,以后的路,好好陪着我走。”我的心一惊,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和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前路是狂风暴雨,就让我任性一回,陪他走一次!
回到北京,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温暖。子越公司的事情忙的厉害,晚上回来的很晚,隔三差五还要出差。“又在赶进度吗?”看着他疲惫的身影,我很是心疼。
他摇摇头,微微叹口气:“生意不好做。”隐隐感觉到他的无奈,我也不免担忧。过了几周,情况似乎有些好转,他对我说着:“我该回趟天津了。”目光沉重。
“不要提不该提的事情。”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句话。却像石头投进了汹涌澎湃的大海,没有一丝波澜。子越仍在出神的想着什么。我也随着沉默了,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去做出取舍,已经无力再前行,再说这样的话,似乎很虚伪。我的心如压上了巨石,无法言语。
他回去走了一周,我的心随着慌乱突跳了一周。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提,怎么提,家里的反应又是如何。自己如坐针毡般的坐立不安,他每天会给我打个电话,只有从那个电话的温暖里,我可以让自己的心稍稍安定一些。我和他却只是寻常问候,不敢触及那个问题半句。
一周后的下午,子越终于回来了,一身疲累。随口和我几句问候,便回到卧室和衣睡去。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煎熬的七天,能让他累成这样?我忽然心疼的厉害。
拿起他床头柜的手机帮他调成静音,不忍心让他再被吵醒。捧着他的手机,我有些出神。第一次对他的手机好奇起来。那里会不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尽管子越从没介意过我看他的手机,可除了担心晓攸有事我帮他看过两次外,从没翻过他的手机。而此时,我有些按捺不住,划开了他的手机。
打开短信收件箱,里面繁多不堪,好容易找到了卢南的名字,我有些发抖的打开,除了些寻常的“什么时候回来”“几点到”之外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又打开晓攸的名字,竟一条条非常多,今天下午还有几条,估计是子越在路上时发的“爸爸,我恨你,你走了妈妈哭了。”“你为什么要和妈妈吵架?”“爸爸,你不要和妈妈分开,我会想你。”一句句,将我的心煎熬到扯痛的直抽凉气。
原来生生拆散人家的家庭是这种滋味啊。心会痛,全身都会痛。良心被炮烙的痛楚。我死命的咬着嘴唇,有些麻木的继续翻着子越的收件箱。却没有看到我的名字,忽然在很靠下的位置,我看到了我的手机号码,却没有名字,打开后,只有一句“生日快乐。”发送时间显示的是4月份。我愣住了。那条“生日快乐”,我一直藏在草稿箱的,什么时候跑到他的收件箱里去的?
仔细一想,我的心情瞬间五味杂陈,有幸福,也有心酸。我的短信,就如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吧,被珍视,却无法光明正大的标上称呼。只能做最刻骨的陌生人。可是为了那个光明正大的称呼,我们伤害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默默的走了出去。院子里的南瓜早已三三两两成熟了,余嫂看到有熟的,就摘下来放到厨房的通风处。
我挑了一个小的拿出来。“我来吧,要做什么?”余嫂张罗着动手。
我无力的摇摇头:“我自己来。”满院的南瓜,是为他而种。我只希望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以解他内心的伤痛,也解我满怀的愧疚。
将南瓜切成小片,放在锅里小火慢炖着南瓜汤。自己在旁边失神看着。暮色渐渐来临,南瓜汤也熬好了,我盛了一碗端上楼去,他还在沉沉睡着,眉头皱的很紧。我把南瓜汤放到床头柜,坐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直到九点多,他才猛的醒了过来,看看我,唤了句:“小薇。”坐起身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我心疼看着他:“怎么这么累?”
“好几天没睡了。”他抹了把脸,看着我淡淡道:“意料之中。”
“好几天?”我愣住了,忍不住脱口问着,“她不让你睡?”子越没有回答,转看着床头柜上的南瓜汤来了兴趣:“你弄的?”说着端起就要喝。
“凉了,我去热。”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早一碗进肚了。我的眼圈有点潮,接过空碗,“我再去盛。”快步走下楼,心却酸的厉害。
子越也随我进来,我把南瓜汤热了一下端给他,他吃的分外入口,冲我回味的一笑:“很香。”
我勾唇不语,只静静看着他吃。半晌,他抬起头,对我说着:“小薇,不会很顺利,你要等我,给我时间。”
“嗯。”我的眼泪已经下来,如果说看到晓攸的短信,我心痛那个酷似他的孩子,内疚那个因为我们哭泣的家庭,而看到子越这么身心疲惫,我真的很痛,一时情急说着:“子越,我们就这样,是不是也可以?”
子越摇摇头,声音很沉:“走不下去。”
我努力回忆着我认识的这些人,马太太,关太太,徐妈妈——想找个可以走下去的例子,却发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即使是徐妈妈,也落得惨败。又有谁能逃脱?不是分手,便是转正,没有在这条边缘道路上走一辈子的女人。我沉默了。
子越牵过我的手,深看着我说:“不仅是为你,我也想要个家。有你的家。”
一阵翻天覆地的热浪翻滚过我的心头,有我的家,男人也希望有个承载承诺、爱情、誓言的港湾吗?我紧紧回握他的手,是不是握的紧一些,就能给彼此些力量再去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