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文安初心忆故人)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文安初心忆故人
- 入库:04.11
我再也忍受不了爸爸的话,冲到他面前哭着说:“爸爸,你不要这么说他,他对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爸爸瞪了我一眼,没有接我的话,转向子越下了逐客令:“我们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欠你的钱,也还上了。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这么明白的轰人,子越有些尴尬,站起身来。
“爸爸,你就不能好好听他再说说吗?”看爸爸要赶走子越,我忽的气急,话也说的冲了些,转看向子越,眼泪已经溢出,忍不住道:“你别走啊。”
我对子越的痴粘彻底把爸爸惹火了,挥手就甩了我一巴掌,眼圈有些红:“你还有脸说话吗?你还让人戳脊梁骨没戳够?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我捂着脸呆在了那儿,长那么大,我一直是爸妈手心里的明珠,乖巧听话的我,没挨过爸爸的一指头,可现在,二十多年的自尊被这一掌击了个粉碎。
也许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反而被这一巴掌打得骨子都硬了,害怕子越走的焦急和内心的挣扎,使得我第一次近乎疯狂的喊着:“爸爸,你不要再逼我了,不就是名分吗,不就是闲话吗,我们都到北京,离开这个地方,还有谁会嚼舌根子啊?我爱他,我不想和他分开啊。”
爸爸妈妈顿时都愣住了,我第一次这么强硬的和他们说话,爸爸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愤怒,随手抄起墙角的一根支窗户的木棍,狠狠冲我的肩膀和腿敲了过来:“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我还当你能改,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让你爹妈跟着你一起过不人不鬼的日子。我干脆今天打死你算了,省的我死了都没法跟祖宗交代,供书上大学,学出一副下流相。”
我没有躲,爸爸的棍子打的很疼,一棍子就把我敲得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敲上我的背,我的肩。长到二十几岁,我第一次挨打,却一棍棍,我都挨得心甘情愿。打吧,打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只有这种方式,能缓解我满心的愧疚,对父母的愧疚,对所有人的愧疚。
“我打死你,省的你给人家当二奶,当小三,让全家都跟着丢脸。”爸爸忍不住老泪纵横,子越扑上来紧紧从后抱着我,敲在我背上的棍子落到了他身上,爸爸毫不手软,继续打着,如果说对我是恨铁不成钢,对他,怕是入骨的恨了。
我用力想挣开他,却丝毫动弹不得,一棍又一棍在他背上通通作响,我心疼不已,痛哭喊着:“爸爸,你别打了,我答应你,我改,我和他分手。”
子越一手捂住我的嘴,像下定决心万劫不复般低声吼着:“我娶她!不管怎样,我也娶她。”
爸爸的手停住了,我也愣住了,子越抬头看着爸爸,声音笃定有力:“给我半年的时间,我离婚,娶她。”
第五卷 死生同契阔, 静守来生长(末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中秋又把故城归(四)
子越的话如苍山劲松般沉着有力,做着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做出的承诺。我深深的震动了。我知道子越爱我,但是我也了解婚姻对他的意义,不是简单的一纸承诺,也许有着极其复杂的关系,还有一个让他骨子里疼爱的女儿,又是怎样凌迟般的割舍?
我哭着拽他的胳膊:“不要说这种话。”
爸爸被他这句话堵得半天说不上话,手里的棍子摔到一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扶着头,过了很久,有些痛心疾首的说:“你还是个父亲?离婚?还有没有廉耻?”
爸爸的话很短,却字字如刀,子越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他站起身,把我扶起来,再看向我的眸子已经痛的决绝。我的心也如刀割一般,有些怨愤的看着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要拿刀子戳他的心啊?戳的我都痛的丝丝抽气?
子越痛极声音反而冷静坚定:“不管怎么说,我要定了小薇。”转而深看着我,目光决绝:“跟我走。”
我的心一突,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童话,有一支神奇的魔笛,只要吹响,就会让人不自觉的跟着走。子越的身上,似乎也有支魔笛,当他说“跟我走”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没想,就痴痴的点了点头。
“小薇,”爸爸看着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厉声说着:“你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就别再喊我爸爸。”
“爸爸?”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爸爸,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件事,让爸爸这么坚决的要求我必须听话,可唯独这件,唯独我舍不得的这件,他要这么要求我。
爸爸的愤怒,我的疯狂,子越的激烈,像一团燃烧的火,把妈妈早吓得呆住了。此刻才像回过神,抹着眼泪对我说:“你这孩子,你爸是害你吗?你怎么现在这么不听话?”
我含泪看着妈妈,心里扯得疼痛不堪,爸爸有些疲惫的抬手:“冯先生,你还是走吧,你别招惹她才是真正对她好。”
子越的眸子又是一痛。一直以来,爸爸妈妈在我心里都是温暖朴实的,可我没有想到,当他们急于保护自己的孩子时,会变得那么锋利,字字句句都能渗入人心的去戳。尤其是爸爸,几乎字字是削铁如泥的青锋剑。子越无话可说,他的爱,敌不过世俗情理。
他看看爸爸,声音竭力平静说道:“今天打扰了。”转看向我,固执而坚定的征询道:“走吧。”
我偷眼看了看爸爸又已经紧绷的脸和突跳的太阳穴,我痛苦的咬咬嘴唇,没有吭声。子越的身子一晃,眸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我见过他疲惫,见过他痛苦,但是从没见过他那么绝望的神色,就在一个刹那,眼眸就像一盏灯关上般黯然。
他淡淡的牵牵嘴角:“那我再找你。”冲我父母点点头算是道别,步履沉重的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步子,我的心开始沁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的时候,我忽然痛到窒息,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冲着门口跑过去。身后是爸爸的喝止:“你做什么去?”
我含泪扭头,凄然看了看爸爸,喃喃道:“爸爸,对不起。”说着跑了出去。就算可耻,就算不要脸,也比不过他离去的痛啊。
子越听到我的脚步声,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眸子瞬间重新有了光华,一把把我揽住。门口是等他的车,我被他拥上车,忽然像被抽空一样,无力的倒在他身上。他紧紧的抱着我,几乎箍的我喘不上气。一路除了心痛的泪水,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车行到酒店门口,子越和我进去。估计是早有人帮他定好的。他说了名字就有服务生递来房卡领了进去。
当房间里只剩我和他面对时,我扑在他怀里直哭到无声。刚才的一幕幕像回放的电影一样不停在我脑海里激烈的上演,我全身抖着,他紧紧的抱着我,却有些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有些昏暗。他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之前送我们来酒店的司机送来几份打包好的饭菜,还有一瓶老家特产的白酒。
子越拿了两个杯子:“喝点儿。”我木然点头。子越自己是做酒的,除了应酬,对白酒闻而远之。此刻,怕是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动了几筷子菜,却把半杯白酒没多久就喝了个精光。心里悲苦,拽着子越的手泪流满面:“子越,我们该怎么办?我爸爸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子越反手紧紧握着我的,看着我沉沉说着:“我要你。我娶你。”
我抓着他的手放到桌上,晕沉沉的头顺势枕到他的手上,流着泪:“不要说离婚,我受不起。有你这句话,此生无憾。”
“不离婚,我们还走得下去吗?”子越有些自嘲,“原来真他妈爱了,除了结婚,别的路都走不通。”
“离婚可耻你不懂啊?我爸都说了,可耻。”我晕晕乎乎说着,“也许还会天打雷劈。”
“那也该我受。”子越又喝了一大口,声音有些微颤:“可耻?***什么不可耻?”嗓门不觉也高了,“要是不能离婚,为什么民政局除了结婚窗口,还有离婚窗口?为什么不直接派几个兵把要离婚的男人都毙了?”
我听他骂的有趣,嘻嘻的笑着,笑着笑着又哭起来:“不是这个道理。是我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是我罪不可恕。要在旧社会,我会被浸猪笼的。”我比划着,“喏,装一个大筐里——”
“别说了。”子越捂住我的嘴,眼睛有些发红看着我,认真的说着:“我就和你说一句,我会净身出户,你介意吗?”
他说的认真,把我的酒也吓醒了一半,我痴痴的看着他,泪流不止:“黄泉碧落,誓死不离。”
他轻轻敲敲我的头:“说的吓人。”眸中却已安定不移。
我心中却是扯痛不堪,用世人的唾弃,父母的背离,良心的不安,换这一世姻缘,应该吗?撕扯的心让我的头更加昏沉,趴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仍有无数面孔的指责谩骂,惊醒一觉,看到窗外天色已经麻麻亮了。昨天的事又一股脑的涌上来。越躺越辗转反侧,看身边子越还在沉睡。我悄悄换好衣服,走出酒店。脚步麻木的向家中的方向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