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觉,你还没打扫教室呢!”背后小魔女的声音响起。
“可是,班长,今天不是我值日。”萧厉觉回过头看着小魔女,讪讪地解释。
“我说是就是。”小魔女板着脸走过来,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拉住他的书包带。
于振上前一步,使劲拽了萧厉觉一把,恶狠狠地朝她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还当什么班长呢?觉觉他又不值日,你凭什么让他打扫教室?”
端木萌甜冷不防被拽了一个趔趄,再加上于振说话的语气很恶劣,再抬头时她的眼圈有些红。
她看着萧厉觉,眨了眨泛红的大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
萧厉觉看着端木萌甜的背影有些不忍,他放下小书包,回头对于振说:“振振哥哥,要不你先走吧,我,我先去打扫一下卫生。”
于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板一眼地告诫道:“觉觉,你啊,就是心太软,女人是不能惯的。快点啊,我就只等你五分钟。”
萧厉觉朝于振做了一个鬼脸,飞快地跑到教室后面的工具角,拿起一把笤帚。萧厉觉是个认真的小孩子,犄角旮旯都要打扫得干干净净。每次他上振振哥哥家,都会帮他打扫卫生。
扫完之后,磨蹭了一小会儿,萧厉觉走到小魔女跟前:“萌萌,刚才对不起,还有振振哥哥也让我替他给你说声也对不起。”
小魔女笑了,却没有像格格巫那样笑,只是浅浅地笑,嘴角弯弯:“觉觉,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的语气不好,觉觉,真对不起。”
“没事,没事。”萧厉觉朝小魔女摆摆手,如释重负地微笑着转身,心想,小魔女也不是那么可恶可怕,萌萌也挺可爱的。
可惜,萧厉觉转身转的太快,他没看到小魔女嘴角得意地笑容,格格巫一般地笑。她是最讨厌扫地、擦黑板的,这个小傻瓜只听了几句好话,便乖乖地听从她调遣,好傻。
一路上,萧厉觉比比划划和于振说著作为一名小学生第一天上学的感受,是新奇,是快乐,当然端木萌甜的红眼圈让他忽略掉了白袜子上的黑点子,端木萌甜浅浅的笑容让他忘记了他脸上被顶出的那抹痛痛的红。
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屋门的时候,萧厉觉心情特别好,他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先把自己白袜子上的黑印子洗干净,接着拿出课本写作业,又练了一个小时的书法,等把这些事情做完的时候,郭秋芳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吃饭的时候,萧厉觉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郭秋芳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又朝萧炎进使了一个颜色,打趣道:“觉觉,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开心,是因为今天上学没遇到小魔女吗?”
萧厉觉从饭碗中抬起头,嘴角上还沾了两颗米粒,傻傻地笑道:“妈妈,端木萌甜不是小魔女,她变成小仙女了。”
萧炎进放下饭碗,用筷子敲着碗边,一本正经地道:“萧厉觉,我可告诉你啊,不准早恋啊。”
萧厉觉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爸爸,缩了缩头,又继续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大口嚼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妈妈,小声问道:“妈妈,什么是早恋啊?”
郭秋芳斜睨了丈夫一眼,娇嗔道:“萧炎进,你这人,有你这样当爸爸的。觉觉才多大,就和他说这些话?”
萧炎进一向就耳根子软,听老婆的话,他挠了挠耳朵,笑道:“芳芳,你不是一年级的时候就受到小纸条了?要不是我在中间截下了,说不定觉觉是谁的儿子呢?”
萧厉觉竖着小耳朵听着,别的话他听不懂,但是最后一句他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趁着爸爸离开饭桌去厨房盛米饭的时间,他凑到郭秋芳跟前悄悄地问到:“妈妈,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吗?”
郭秋芳宠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道:“觉觉,你别听你爸爸瞎说,你呀,和你爸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厉觉安下心来,又盛了一碗汤,边喝边道:“妈妈,你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相处下来,萧厉觉觉得端木萌甜并不是他原来想得那么可怕。
她学习好,成绩总是考双百,她读课文时的声音像爷爷养的画眉鸟一样清脆好听。
她喜欢帮助别人,有一次他的铅笔坏了,她主动借给他用,那一次学校组织捐款,她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拿出来了。
她特别喜欢笑,笑得时候两只大眼睛弯弯的,就像天上弯弯的月牙儿,酒窝深深的,惹得他就想用手指戳一戳,是不是真的能盛下酒。
但是于振对端木萌甜并没有她好印象,他就给她两个字的评价,傲、装。
然而,这并没有阻挡萧厉觉对端木萌甜小仙女的好印象,当然对于单纯的萧厉觉来说,只是单纯的好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端木与表哥
小时候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端木萌甜跟着爸爸到乡下的奶奶家过年,是在她四岁半的时候。
王飞兰没有去的原因很简单,就跟电视剧《王贵与安娜》里面演的一模一样。
其实,王飞兰也是不舍得女儿去那么穷的地方,可是,端木志军却第一次没有听媳妇的话,他的原话是,你姓王,可是萌萌姓可是我们端木家的姓,她长这么大还不回去一趟,你让我爹我妈的脸往哪里放?最后,王飞兰只得松口放那爷俩回水县老家。
去奶奶家要做火车,第一次坐火车的端木萌甜对周围充满了好奇,一路上不是唧唧喳喳问这问那,就是呼呼大睡。
做完火车要做颠簸的汽车,这一次端木萌甜就不愿意了,小小的车厢里充满了难闻的异味,端木萌甜一路上嘟着嘴不理爸爸。
下了汽车,走上几十里的山路,那里很穷,没有宽敞的大马路,只有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是爷爷干了牛车,虽然端木萌甜对大头大黄牛很感兴趣,可是坐在牛车上实在太冷,尽管带上厚厚的绒帽和围巾,可呼呼的北风还是像虫子一样咬着她的小脸蛋,冻得她直出溜鼻涕。
好不容易到了村里,来到奶奶家,看着围着她一大圈的亲戚们,端木萌甜终于哇哇地哭起来。
奶奶家没有大大的床,只有被熏得黑黑的土炕,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暖暖的,可是半夜里就冻得她往爸爸怀里钻;
奶奶家没有干净的马桶,只有一个臭臭的大坑,每次去上厕所,端木萌甜都担心自己会掉进去;
奶奶家的鸡和狗都在院子里乱跑,一不小心就会踩一脚的鸡屎和狗屎,还有那只可恶的大公鸡,看见她就追着她撵,有一次端木萌甜的手背被他狠狠地捉了一口;
来奶奶家的小朋友也都是脏脏的,他们拖着长长的鼻涕,指甲盖也是黑黑的,袖子上都是油亮亮的。
当然在奶奶家也有高兴的事情,就是听表姐给她讲故事。表姐脾气好,喜欢朝她笑。
那一次,端木萌甜安安静静地坐在在堂屋里坐在小凳子上,听姑姑家的燕儿表姐念故事书听。
突然,门被推开,那个穿着破破旧旧衣服、高高瘦瘦的表哥竟然难得的露出笑容。
表哥转脸对着燕儿说:“燕儿,你妈正找你呢。”
燕儿看了看端木萌甜说:“萌萌妹妹,我先回家了,你让小与哥哥念给你听吧。”
端木萌甜抬头看了看这个小与表哥,咬着嘴唇没做声。
其实,她有些怕这个哥哥,因为从她来奶奶家的第一天起,这个哥哥就从没朝他笑过,而就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看,表哥板起脸来就像奶奶家屋檐下的冰棱一样。
就连她给他好吃的,他也冷着脸地推开,从来不要。
而这一次他竟然笑了,表哥走近了一步,摸着她的小辫温和地说:“萌萌最乖了,表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端木萌甜看了一眼燕儿,又看了一眼表哥,迟疑着点了点头。
表哥对站在旁边的燕儿说:“燕儿,还不快回家,小心你妈找不找你又朝你发火。”
燕儿知道妈妈发起火来最喜欢掐人,常常把她的胳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她把书往表哥手里一塞,一溜烟儿便跑了出去。
表哥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随意地翻开一页故事书,一字一句地读起来:“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于是很诚意的向上苍祈祷。
“上帝啊!我们都是好国王好王后,请您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
不久以后,王后果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这个女孩的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双颊红得有如苹果,头发乌黑柔顺,因此,国王和王后就把她取名为“白雪公主”。”
表哥的普通话很不标准,讲的也没有燕儿姐姐讲的那么绘声绘色。
“哥哥,白雪公主的故事燕儿姐姐刚刚讲过……”端木萌甜用一只肉肉的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着花花绿绿的故事书。
表哥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是深深的双眼皮,眼睫毛密密的长长的,端木萌甜忍不住伸手去摸。
“你干什么?”表哥厉声道,迅速捏住她的小手,他的手很黑很粗糙也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