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儿,就你假正经,我们在那件事上不是挺和谐的?”说着白润泽的嘴又占领了制高点。
“白润泽,你这个臭流氓。”夜色中李澄澄的脸一热,白润泽喝了酒在她面前口无遮拦,虽然两个人结婚四年多了,听的次数也不少,但是这么直白的,李澄澄还是有些不习惯。
白润泽没有说话,只是用唇轻轻吻着她的每根手指,渐渐地,耳边传来她均匀绵长的呼吸,白润泽不禁苦笑,这个丫头真是能吃能睡,没心没肺。
黑暗中,他侧过脸凝视着已经安睡中的李澄澄,夜色里,睡梦中的她很恬静,没有了醒着时的张牙舞爪,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细腻润滑。她明明就在他身边,看得见摸得着,可为什么他总感觉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为什么他总感觉他努力付出的一颗真心换来的却是她的毫不在意?
如果说潘华奇是一个不定性的孩子,唐继闯是一个内敛不露情感的冰山,白润泽自认为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几年商场上的历练,让他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在私底下他也不是一个尖锐的人,但是偏偏李澄澄这女人,总是惹得他不能自已。
李澄澄明明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但是,却又让他捉摸不透。她不喜欢参加应酬,但是每次和他参加聚会,总是能左右逢源,表现得体,她不喜欢他的兄弟们的生活方式,但是却和他们打成一片,就连冰山唐继闯喝醉之后都说:“润泽,李澄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潘华奇更扬言把她作为女朋友的标尺。
可是于他,她就是一眼深潭,透明澄澈,却是幽暗深邃,似乎他却从来没看清过她的心。听着她平稳有律的呼吸声,白润泽竟有一些嫉妒,不,是小小的是恼怒,她怎么可以睡得这么安稳?
她的睡相很好,向着右侧躺着,腿微微弯曲,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每天晚上他就睡在她身边,可是他是那个出现在她梦中的人吗?每天早晨,他可以吻醒她,可是他是那个她希望看到的王子吗?
☆、婚结四年有点痒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是在一场婚礼上邂逅的。
有四年多了吧,白润泽伸出手指轻轻抚着她圆润的下巴,那时的她比这时候要瘦好多,他还记得她眉目间似是萦着淡淡的细愁,是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新娘王晓放是李澄澄的同事,而白润泽是新娘的高中同学,还有新郎的一些朋友,虽然不认识,但都是新郎新娘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便凑成了一桌。
舞台上男司仪妙语连珠,正在引导着新郎新娘诉说爱情经历。
大屏幕上一张一张地放着两人的照片。新娘新郎的个人照,两人亲密的合照,从襁褓中的小婴孩,到露出黑黑牙洞的垂髫,再到有些羞涩的少年,风华正茂的青年,……
一帧帧,一岁岁,白润泽不禁暗生感慨。
王晓放曾经是他泽高中的同桌,有一阵儿,充当过他的女朋友角色,球场上给他拿过衣服递过矿泉水,等白润泽有了女朋友,帮他打过掩护递过纸条。
毕了业两人也联系频繁,用白润泽的话说她就是他的哥们,永远不来电,但是永远不分开,女朋友可以分手,但是好哥们的交情是一辈子的。
新郎白白净净,长相斯文,是一个不抽烟、不喝酒、心疼女友、工作努力的大好青年。他是外地人,和王晓放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因为王晓放而留在了这座城市。
这两人的爱情故事也是百转千回,跌宕起伏。一开始两人交往的时候,女方的父母坚决不同意,理由也很简单,男方家是农村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
他属于千军万马过了独木桥的凤凰男,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两人的生活习惯、生活观念思维方式肯定有很大不同。
且不说女儿嫁给他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更重要的是女儿嫁的可能不仅仅是他,还有他身后的一大帮穷亲戚,这个电视剧里天天演,以后的麻烦会源源不断。天底下会有几个爹妈舍得让女儿手这样的委屈?
没有办法,两人只好被迫转为地下情。
后来王晓放的父亲得了重病,新郎便跑前跑后,像亲儿子一样照顾老人,最终王晓放的父母被男方的诚意所感动。后来老人还是不幸去世,临终前拉着女儿的手交女儿交给他。
在白润泽眼里,王晓放一直是一个外向阳光的女孩,上学的时候,就是班上的开心果。即使父亲重病期间,她也是非常乐观地面对,但是此时舞台上的她,就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唯一在丈夫身边,彷佛那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
此时,看到她哭花了的一张脸,白润泽也有些动容。
他低头,一滴泪滑入手中的杯子。
就着那一滴泪,他将那一杯殷红的葡萄酒大口吞下,有些涩,有些咸。
当他再次抬头时,他看到了李澄澄。
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白皙的穿著白裙的女孩,她和别人一样都专注地看着舞台上中央的两个幸福的人儿。
与周围的人不同的是,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桌子上。
可是她明明在笑,嘴角上翘,就如舞台上那束清晨刚刚摘下,带着清冷露珠的百合花一般美好。
在一剎那间,白润泽被这幅场景打动,那眸子里浅浅的笑,那眉间轻蹙的愁。
不由自主地,或者鬼使神差地,白润泽将纸巾递给她。
女孩诧异,淡淡地看他一眼,只说了一声谢谢便接了过去。
只是她并没有去擦眼泪,只是将纸巾放在手里把玩。
白润泽看着新娘新郎,他们正在交换结婚戒指,新郎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新娘的手上,他对爱人深情地说:“晓放,这枚戒指环住的是你的手,还有我的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很感人。”白润泽由衷道。
他记得女孩听了这句话止了笑容看着他,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可能是因为才哭过的缘故,水盈盈的,闪着耀眼的光,只是漆黑的眸子里有浅浅的伤。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只是一瞬间,女孩又转开目光。
“是啊,很感人,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新人,清浅的笑着。
女孩画了淡淡的妆,白色的纱裙让她看上去倒像个新娘子。
接下来的宴席上,白润泽便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她不多话,很文静,旁边的同事说话,她也只是轻轻地应答一声。
她吃的并不多,新人来敬酒的时候,她也并不和其他同事一样闹,只是眼圈还是有些红,还是清浅地笑。
因为这一桌有他的高中同学,所以他被劝了不少酒,脸色有些白。
新娘离开这桌的时候,对女孩说:“澄澄,这位是我铁哥们儿,今天喝多了,你帮我照顾一下他,谢谢啊。”
女孩点了点头。
他记得女孩给他倒了一杯茶,浅浅的绿色,映出人的影子;她给他剥了一个橘子,酸酸甜甜的橘子放进嘴里,有些清凉,沁到心底。
女孩出去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踉跄地跟了出去。
在长长的走廊上,他叫住了女孩,有些冒失地问了她的电话号码,女孩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就在他以为他将成功的时候,女孩轻笑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我记不住自己的电话号码。”转身走开,只留给他一个雪白的背影。
等他再回到饭桌上的时候,女孩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那一刻,白润泽有些失望,在座位上呆坐了很久。
那一晚,喝醉了的白润泽做了好多的梦,一开始,梦里有多人,模模糊糊,看不清他们的脸,可是到最后梦里只剩下那张白皙的面庞,大颗大颗滴落的泪珠,清浅的笑。
那张脸是如此清晰,等到了第二天清醒过来还挥之不去。
他笑,想自己是不是寂寞很久了,竟然借着酒劲做那么糗的事,不过,最让他郁闷的是那个女孩竟然拒绝了他。
这样的事情,如果让他的哥们知道了,就要笑掉大牙了。
接下来的两晚上,不醉酒的白润泽竟然也梦到了那个女孩,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他并不是一个压抑自己情感的人。
于是,他便给王晓放打了一个电话,那个没心没肺的王晓放早就忘了自己三天前哭的一塌糊涂的惨兮兮的样子,一边享受着新婚的快乐,一边嘲笑他春心大动。
告诉了李澄澄的电话,她不忘叮嘱好友,李澄澄有过男朋友,是一个白领,每个周都回来找她。不过,一个多月前,有一阵儿李澄澄情绪特别不好,还请了几天假,她男朋友也没再出现,据她猜测两人应该是分手了。
“老白,我看好你哟!”最后,王晓放不忘给好朋友打气。
攥着写着一连串电话号码的纸条,白润泽的心有些忐忑,有些激动。
当晚他便打了过去,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他的心竟比平时跳得快一些。
响了好久,那边才有人接起电话,似乎是刚刚睡起来,声音沙沙地:“喂,您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