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伸出的手就快指到季生才鼻子了,冷眼旁观的尤开山这才走上前,也不理会那手,而是拉了季生才站到自己身边。
“自作孽,不可活。迁怒于生才坚持正确,这是一个党员干部教育后代,应该的所作所为吗。”
“开山,那是你儿子,自己骨肉呀!”
尤开山微微摆头,感慨道;“为什么建华有今天,想一下,可能我们都应该好好的想。”
“这是在怪我,你自己,难道不也是父亲!”
那丈夫摇头,压抑的说道;“孩子过去遭过难,严要求也得考虑补偿,扪心自问一下吧。”
“也问你自己呀,有多少时间陪他,说不听就是皮带,在过去你还少吗——”
“化敏妹子,你就少说两句——”
眼看夫妇俩这种情形,那母亲有些急了,慌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没想到这尤开山向她摇头,却是柔和了声音地说;“不必担心,嫂子,人之常情,夫妻间免不了也会争论。至于建儿,这人做出了坏事,得让国家法律来办理,怨谁怪谁,又能够怎样。”
突然的噩耗,方化敏心疼得流泪地喊;“老尤,你真的就忍心,建华他,他可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
但那苦了脸的丈夫却是摇头;“我早就说过,慈母多败儿,现在你信不信也都是晚了。记得在当初,我特别打招呼,孩子安排铸造一线,和师傅一道多流些汗水,十六岁多一点,这人应该还存在上进的可能。谁知道,哪时候去了后勤办公室,悠哉悠哉混日子。”
那哭泣的声音说道;“十多岁孩子,又脏又累,看着心疼啊。要儿子真的有事,今后回家就我们两个,老尤,你甘心,你就愿意吗?”
那丈夫摇头;“不,非常的不愿意,但我清楚自己是谁。而记得更加清楚的,还是打江山,枪林弹雨倒下牺牲的那些战友,这也是你哥哥方化成,经常对我们的提醒。所以为了烈士的战友,为了他们年纪轻轻,在信仰和理想奋斗中失去了一切,我们却拥有,自己能够的,就是党纪国法面前谨小慎微,人民利益上面如履薄冰。所以,就是自己的儿子,也只好是怒其不争而已!”
也许是因为那姑姑的唾弃,妻子的厌恶,季生才难免神色黯然地独自坐了。但在姑父这样一番话之后,他又是站起来的面对大家。
“还有个情况,也许我应该特别说一下,因为曹家沱命案受害的女孩,很有可能,她就是民子喜欢上的那位胡苹。”
毫无疑问,他这样一说,房间里所有人几乎都顿时的脸色大变。
“真的胡苹吗,不会只是传言吧?”方利秀焦虑的问。
“王浩你也认识,他电话里讲,开始我也是怀疑。可王浩特别还说,被害人就是曾经那夜猫子绰号,名字胡苹的女孩。”
“为什么杀她,都什么人干的?”
但神色严峻的尤开山只是问,季生才还来不及回答,没想到,突然就有了另外的声音在说话。
“不!不可能是杀害,而是胡苹自己要死的。所以,胡苹的遇难,应该属于她本人自杀!”
第九十七章家庭问题
突如其来的说话,而女子也是不为人觉察就出现在客厅,这本身就让人纳罕了。偏偏她这样说,还又是语气肯定,一时间,就是季生才也难免瞠目结舌了。
当然,女子并不陌生,认出她是伍兰芬,季生才正打算问她,没想到突然又是一个人在门口探头。而且也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她却是眼光看向方利秀,微微含笑的直接走进了客厅。
虽然她是头戴公安帽,身穿警察制服,头发花白的女警,季生才仍然难免生气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别人的家嘛,是不是?”
女警看了季生才,在向早就站起,正在用眼光迎接她的方利秀点头后,却仍然含笑地说;“是这样,我曾经是胡苹姑娘的管教干部。至于我来干什么,你们家这一位姑娘,方利秀老师,请你来告诉一下大家,好吗?”
方利秀还没有说话,季生才却将视线转向那伍兰芬的女子说道;“伍姑娘,就你啊,还有别的人吗?”
伍兰芬忙回答;“不会,兰兰是电话报警,再说她也不知道这里。因为觉得胡苹已经自杀,所以就想她让转交的这信,能够让方利民及时看到,这才特别问着的找上门来。”
不过,那头发花白的女警却是连连摇头;“自杀么?姑娘,如果你说是自杀,那么,有可能胡苹姑娘就没有死!”
“没有死啊,为什么?”方利秀不解的问。
“因为她答应过我的,她不会自己去死。我了解胡苹姑娘那性格。既然是答应,她就绝不会还可能反悔!”
伍兰芬却是不胜悲痛的喊道;“但是,她真的没有了,已经死了的呀!”
“为什么就不相信呢,姑娘?我都有些糊涂了!”
显然。如此古怪的一幕,就是尤开山也难免觉得不清不楚的搅合。看了看她们,他招呼道;“这样吧。为了把事情真正弄清楚,我看。还是先坐下来。大家都冷静一些,然后慢慢讲,你们看怎么样?”
没有人反对这样的提议,于是,人们都找位子坐了下来。在大家安坐好之后,尤开山这才脸转向了季生才。
“生才。你先说,那个叫胡苹的女孩,你了解的究竟怎么个情况?”
“没有胡苹了,姑父?就在曹家沱。胡苹是被一伙罪犯踹下河坎给杀害的!”
“真的确定吗,人是给杀害的?”看见点头,于是他又问;“说一下。你又是怎么了解情况的?”
“刑警队王浩打来的电话,是通知我建华被抓的情况,同时又告诉我了这件事。”
“那女孩的尸体呢,现场找到了吗?”
“暂时还不大可能,因为是船上的人发现,人从河坎上被打下了河水。由于那一带水流特别的急,没有看见人浮起来,所以船家也无法下水去抢救!”
“不,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呀?”伍兰芬激动地大叫,并且站起后,又将手中的信高举着在空气中晃动。“之所以说胡苹是自杀,我手里的这封信,就是胡苹写给方利民的。可以说,胡苹的死因,这信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兰芬,已经了解过信里的内容了吗?”利秀问。
“是的,但开始我并不是有意的。”
“那么,你是怎样拿到这封信的?”
伍兰芬点头后接着谈了,为什么她手里会有这样的信。至于看信的内容,其实也是非常偶然的情况。因为和妹妹兰兰的玩笑中,没有封口的信嘛,信笺掉落地上,又不经意的看见了收尸这样的字眼。
毕竟人命关天呀,当然也就不顾忌,自己是否在私自看人家的秘密。接着就发现,两封信,一封信是给方利民,而另外的一封,原来是胡苹让哥哥不要去替她收尸,只是烧注香就成。
因为情况紧急,找方家任何人都来不及,所以和兰兰妹妹急忙赶紧去公安局报案,但还是晚了。
“为什么啊,姑娘不是答应我了,她再不会死了吗?”
格外的寂静中,刘教导那老公安的一颗心,就像是揪着一般的疼。因为熟悉胡苹的她,的确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但是看着她的伍兰芬却,却是满含感情的说;“虽然自己去死,但胡苹姑娘却并不是因为绝望啊,刘教导?可以说,胡苹没有违背对你的承诺,她是在幸福中心甘情愿这样来选择的!”
季生才不满的摇头;“你说什么,伍姑娘?人,这是生命呐,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吗!”
伍兰芬却仍然坚持,并且坦诚地解释道;“虽然别人不理解,但胡苹这样的信,或者叫作爱的遗书吧,已经说明她真的就是这样啊!”
“也太蹊跷了吧,伍姑娘,爱的遗书?”方利风更加不快的问。
伍兰芬点头;“是的大姐,因为事情就是这样。因为她太爱方利民,太珍惜他们的感情,所以她以为自己的死,会帮助她爱着的人走出困惑,去实现他服务于天下人的奋斗理想!”
由于感觉这解释很有问题,那姑父尤开山不但眉头深锁,而且明显愤怒的眼光,也是疑惑而深究地停在了他妻子方化敏的脸上。
“化敏同志,胡苹姑娘和方利民这件事,说吧,特别你做的,都什么样一些动作?”
虽然声音不高,却颇具分量,方化敏一脸的诧愕之后,跟着就是涨红了脸的激动和反感。
“是猜疑我了吗,老尤?既然指责我做动作,有什么证据,你直接说好了!”
那丈夫也更加脸色严峻了,却是不紧不慢的说;“好吧,那就说明一下。我这次赶回来有两件事;一是参加常委会议,另外一件,就是要处理好最近以来的家庭问题。”
“你所谓的家庭问题,原来就是冲着我啊?请问,我又是哪儿,在让你看不顺眼了!”
但让人们想不到的是,尤开山会突然提高嗓门,几乎还愤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