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办事员针对案子,就相关法律条例,向女子进一步说明。
终于可以暂时离开一会了,季生才合上卷宗,陪着妻子走进了一间临时休息的空房间。
才关上门,方利风就是一声长长叹息。感觉到她那如同**的声音,丈夫这心里,也因为怜爱而悸动了。
“风,你脸色可是不好啊,哪儿不舒服么?”
“老季,生才,你还知道这样说呀!”她话还没说话,泪水就先流了出来。似乎心中的委屈和酸痛,就在此刻也一下子地涌了上来。
想不到就是这时候,妻子还在痛苦得泪如雨下,这丈夫心痛得慌忙低头弯腰,轻拂她脸地柔声道;“风,怎么了啊,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别的,就这里,生才,人家这心里好苦!”
他忙手抚了妻子胸口,又捏拿她肩头,同时又是好言地抚慰。
“我知道,也理解,不过,风,得让自己放松。没有过不去的坎是不是,烦恼只是暂时的。”
“可你,中午了,为什么也是不回家呀?”
季生才看着她解释道;“今天就不要怪我了好吗,因为走之前打过电话,办公室说你生病请假,人去了医院。我让医院急诊室小刘替我了解一下,没有特别的情况嘛,所以就忙上了要办的事情。看你吧,分明身子不好,怎么还又是找了来?”
“生才,就别怪我了,好吗。”方利风苦着脸,有气无力说道。
季生才又说;“知道那件事让你心里着急,我自个也是。这不,顺路去了趟公安局,也了解到一些那件事,就我自己的一些判断,风,现在想听么?”
“是吗,你什么判断——”
虽然妻子明显不信任的眼神,季生才还是轻松地说;“就但愿怀疑民子的这件事,不过是我们的一个误会。”
“误会呀,你什么意思?”
“我找了王浩,他也是很热心帮忙。在户籍科的同志帮助下,我们一道查阅出来的,知道吗,从六岁到六十岁,全市有多少叫胡苹的。所以我怀疑,民子会不会重名这种情况?”
本来怀有希望,听他这样说,方利风却是又苦了一张脸。
“重名?生才,你也太天真了!”
“风,冷静再听我说好不好?”
方利风难过得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气恼地喊;“你是可以冷静,因为他姓方,是我弟弟,你当然还坐得住!”
“利风,先不要急着生气嘛?”季生才说话,已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记事本。他翻开来之后,将本子凑到了妻子的面前。
“你自个看看,我都抄在上面了。真正最坏被判劳教的女子什么样情况,老公安的话,有一段时间,她闹得足足半个城市,就是夜里睡觉都不得安宁!”
望了望他,目光移向他手里那本子。
但也只是看了下面划着重线的一行字,方利风却一阵骇然,人也像呆傻得身子坐不稳地摇晃了起来。好在季生才发觉,慌忙伸手,及时地扶住了她。
好一会,才从她那苍白的脸上呼出来一口气:“响马巷——我的妈--”
仿佛又是大街上,又是那青年,就像没完没了的羞辱。尤其那驱赶不掉的声音,就好像放大了好多倍的在她脑子里响。
“贼--强盗——”
又一次感觉自己无法承受了,恶梦般的恐惧中,她眼前一暗,人就像要失去了知觉。
而被吓坏了的季生才,也是慌忙一把抱住她,并且在耳边焦急轻唤的同时,又是拿手掐她的人中。
就在这时候,并没有真正合严的门也在被手推开。但那人也只是探头,看见一女人正窝在季生才怀里,他似乎在亲她,那脸惊吓中又赶紧地缩回。
而这门,随之也极轻地合上。
第十八章头儿的生意
看到方利风处于极度的痛苦,这青年人一声冷笑,然后悄然溜走地混入了人群。
但并没有走多远,他又藏身于一家店铺,并且在那里偷偷地窥探。直到方利风拖着痛苦不堪的身子离开,这才复出的他,却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向着大街的另一端快步地走去。
过了一会儿,在这个人的身后,已经多了一高一矮的两个小青年。
而当他又放慢脚步,并且回头向身后示意之后,其中那小脸儿饱满白胖,里面白色衬衣的小青年,立即加大步子紧走了几步。
两个人并肩,这青年露出来憨笑,小心而恭维的向他说;“头,和那女的,你们谈得很爽嘛?”
这被叫着头儿的青年,虽然鼻梁那疤痕也像在愉快,但他又是冷冷的反问;“什么叫爽,**瘟神,这脑壳里都什么名堂!”
瘟神嬉笑道;“本来嘛,这么久,还拉拉扯扯的,好像挺热乎!”
“就她,已经老妈子一样黄脸婆!”头儿摇了头。
瘟神憨笑的摇头;“不会吧,头,白白嫩嫩好像还斯文的小娘们嘛?”
但这头儿却不无得意地说;“别**想歪了,我和那婆娘这样说吧,就像是做一笔大生意!”
“哇,生意啊!我的妈,头,该不是要干个体了?”
“我呸,**发神精,个体户?除非吃错药了,老子有撑得那么饱!”
“可你,头这意思——”
头儿转脸的看向了大街,明显没有了要回答他的意思,但是那脸上仍然的得意,说明他心情并不坏。
大概明白他这是不宵于和自己多谈,这瘟神又慢下脚步,怏怏地落在了头儿后面。但马上,另外一个几乎像孩子,却又是肮脏的小脸从后面凑了上来,并且还是好奇的问他。
“瘟神,头他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这绰号瘟神的没好气地说;“你说他还说什么,当然是叫你等着!”
过分干瘦的小脸露出苦相;“忽悠,我他妈等,为什么呐?”
“不清楚,反正三脚猫,到时候总有要你好看的。”
“以为就信了你瘟神,装神弄鬼!”
“提醒你嘛,不信就等着看吧。”
后面那张脸缩回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三个人之间又拉出了距离,看上去,就好像彼此没有关联的在大街上无聊地游荡。
瘟神的话似乎给了三脚猫很大刺激,那张几乎还是孩子的肮脏脸上,尖尖的下巴,隆起的眉头,使他看上去更加显得可怜的瘦小。
不过让路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还是那过分宽大,又污垢斑斑的衣服。因为除了衣服上那好几个破烂洞眼,而从那里显露出来的肌肤,也并不比身体别的地方更干净。
但是脏兮兮的身体,那双全身上下最为干净的眼睛,却是茫然中,的确也在透露出了几分的机警。三脚猫一边走,一边也在用这双眼睛东张西望。
显然有什么念头在让他开心,嘴角咧歪,那眉头也有了舒展。
突然向着街道一侧紧走几步,然后是停住,脚下用力,地面的一块香蕉皮被踢得飞一般的滑动了起来。
居然不偏不倚,这香蕉皮刚好在走动中的两个女孩之一脚前停下。而恰好也踩上这飞来物的女孩,果然像三脚猫预期的那样,由于人随着香蕉皮滑动在晃悠,在站立不稳的身体不受控制。
幸而身边同伴及时的伸手,女孩有惊无险,到底没有当街跌倒的不堪。可是当稳住自己,通红着脸,谴责而愤怒地望过去,她看到的却是三脚猫那得意傻笑。
而女孩接着的反应,却是不发一言,唯恐避之不及地随着同伴迅速离开。
这之后不久,这伙人折进了一条行人较为稀少的僻静小街。
头儿站住地回脸,明显是在等待着。那二人看见,便立即迅速地向他靠近。
头儿打了个哈欠,轮流的看了他们,那嘴里问道;“你们,他妈谁身上有那东西?”
他没有,瘟神说。
头儿眼光后移,不满地啐到;“没有,他妈的都没有?怪了,三脚猫你说,这他妈是不是真话!”
落在后面的脏人儿慌忙地趋步上前,捞起衣服,袒露出他那肮脏的肚皮,却是嘿嘿一笑。
不过头儿仍然在看着他,是盯着他眼睛的眨眼。
显然明白到头儿那意思,这三脚猫突然欺身,在贴近瘟神的同时又是咬牙切齿。
“瘟神,**不够朋友!”
“我,干什么啊——”
白胖的脸虽然闪避,但仍免不了被他撞击到身体。接着又是慌张地一只手去捂口袋,但为时已晚。
看着头也不回跑走的三脚猫,他顿时哭丧了一张脸的转向头儿,可怜兮兮的说道;
“就这么多了,这可是我妈早上交到手上,要我买菜回去的呀?”
头儿冷冷的摇头;“**娘们呐,暂时借用一下,到手了会还给你!”
一会儿,三脚猫转来,一包香烟几乎不被察觉的交到了头儿手里。
头儿打开香烟,自己嘴里叼着,并且也给了瘟神一只。
瘟神慌忙用双手接了,头儿划燃火柴替他点上。但也就在转脸之间,瘟神发现呆在旁边的三脚猫,早已经吸上的开始吞云吐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