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 (小砂砾儿)

果然不出所料，我在四姨太院外待的第三天晚上，就看到有个男人进了四姨太的院子，不是走的正门，而是翻墙进去的，必有古怪。大概1个时辰后，又翻墙出来了，青木哥跟了上去，看那人从侧门出了李家，青木哥找了一个家里下人，之前安排好了，就跟上了这个人。

第二天一早，家里那个下人回来后，悄悄告诉青木哥，昨夜进四姨太院里的人住在小庄村，我和青木哥得到这个消息就随那个下人去了小庄村，来到那户人家门前，让家里下人躲在暗处。敲了门后，我俩假装找人，

“叔叔，你好，我想找张志。”

“没有这个人。”

“他说他家就在这里呀，约好一起玩儿的。奇怪。”

“说没有就没有，别处玩儿去。”

开门的正是昨夜进四姨太院内的那个男人，家里下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调查这个男人和四姨太是什么关系，青木哥曾经听他娘说四姨太就是小庄村的人，难道这个男人和四姨太是亲戚？

傍晚回到家里，青木去问老太太：“祖母，四姨娘娘家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问这个干嘛？”

“就告诉我嘛。”

“原有个哥哥，后来夭折了，还有个妹妹没有出嫁。”

“喔。”

“你这孩子，平时也不见你关心家里的事情。今儿还关心起你四姨娘了。”

隔了一天我俩又去了小庄村，问了周围的邻居，原来那个男人叫王启，和四姨娘青梅竹马，结了婚有个女儿。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偷进四姨太房呢？我和青木心里同时画上了这个问号。

眼看青木哥再有半个月就要走了，我俩抓紧时间。安排了人在王启家门前守着，只要夜里他出门，下人就会赶着马车回来报信，没出三天，下人来报信说半个时辰前王启出了们，青木叫老太太把四姨娘叫到老太太房里陪她，带上琳珊，就说“青木回来了，想见四姨娘和琳珊。”四姨太一看大少爷主动接近他们娘俩，乐的合不拢嘴的就来了。吃过晚饭，只见那四姨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椅子。青木和老太太和四姨太聊了家长里短，青木还拿了玩具给琳珊，就是不让她们离开，此时青木安排了人在他四姨娘的房间里假扮四姨太。

这天是正月十六，月亮很亮，只见一个黑影跳进了四姨娘的院子，他不知道房间内挖好了坑在等着他。

“玉妹妹，我来了。想死我了。”

只见那王启向床上扑去，对着床上的人就是一阵亲，而他身后的人也向他扑去，把他绑了起来就来到了老太太院内。

我在老太太身边观察着四姨太的脸由红变紫最后变白，吓得魂飞魄散。此时老太太身边的姥姥看住了远门，保证消息不外露。青木到老太太耳边说了一句话，几个下人就出去了。

对四姨太的审问一直到了深夜，她说冤枉，可是下人说：“我听到这个人喊玉妹妹。”四姨太的名字叫宋玉。

我趁机把春天时候红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她说：“你这小丫头，别胡说。”老太太听了这事，气的不行。当时就找来了大夫给四姨太查身子。得出结论是“四姨太几月前确实小产过。”

此刻夏根已经被抓了来，家里很多下人都认识他，“夏根？他不是和二姨太……他不是死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青木在边上说了话“祖母，是时候把我爹叫来了。”几分钟后，老爷就到了。

“今天当着父亲的面我要说一些事情。那年我娘被冤枉与这夏根通奸，被打折了腿，后来我娘不忍屈辱又自杀了。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这些事情，只是觉得我娘不是那样的人。”

“这几年我一直想给我娘洗刷冤屈，如今都有了结果。与人通奸的不是我娘是四姨娘，这个男人叫王启，和我四姨娘青梅竹马。他俩通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证据确凿不容她不认。可是我娘呢，当时被冤枉和夏根通奸，说夏根已死，可是如今夏根好好的在这里。”

“夏根，你还不把事情说出来吗？你做的坏事都在你儿子身上遭了报应了。”

夏根早已被吓得只顾瑟瑟发抖，不必用刑就已招供。“是四姨太，她让我陷害二姨太的。她给了我银子让我装死，然后离开画眉冲。”

此刻，老太太和父亲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怔怔的坐在那里。院里被四姨太的哭声笼盖，也许她并没有想到她的结局来的这么快。第二天四姨太和王启被下了猪笼，而夏根被交了官。

青木哥母亲的冤屈被洗刷干净了，他那久违的笑容又挂在脸上，我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母亲当年并不是自杀，而是被老太太毒死的。青木父亲不舍得二姨太，在被打断腿后也是请了大夫医治的，因为老太太觉得家里出了丑事，觉得丢人，就偷偷毒死了二姨太。

这些事情我不准备告诉青木了，此时老太太正遭受着内心的折磨。

一个怨恨了结了，另外一个已经结下。琳珊没了娘，她对我和青木的恨亦如当年青木的恨，只是那时青木没有恨得对象，而如今琳珊恨得明明白白。

那天我和青木到了他娘的坟上，青木精心准备他娘爱吃的糕点，我在旁边看着青木哥，我以为他会哭，可是没有。他只是说：“娘，你还好吗？我给你报仇了，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了，你高兴吗？这次多亏了怡然，她帮了我好多。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你一定要保佑我和怡然。”

一周后青木就要回去上学了，而真正属于我俩的时间也就只剩一周了。

“怡然，我还答应你教你吹口琴，今天开始教你。”

“好”

他走之前我学会了识谱认音，他说会了这些，拿着谱子就可以自己练习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第二天他就要走了，那天我心情很不好，像他上次走一样，我俩来到了破庙，这次没有背对背，而是面对面。

“怡然，明天我就走了。”

“嗯。”我只要心情不好话就会少。

“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嗯”

“这次我要走两年了，你要多给我写信。”

“嗯”

“想我的时候就练我教你的那个《送别》，下次回来我要检查的，”

“嗯”

“过几年，我回来娶你。”青木哥拉着我的手认真的说到。

“我等你回来。”我哇的哭了，这次真的没有忍住，那是我们第一次私定终身，没有家里的允许。

第二天青木哥就背上行李，和他父亲一起出发了，这一次我依然没有送他。

第三十六章 怡然父亲去世

数着日子，眼看青木哥已经走了几个月，而我把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他留给我的东西上面，此时我已经可以轻松的吹出那首送别，而我没有告诉青木哥我会吹了，总想着下次他回来给他个惊喜，可是一想到他下次回来要那么远一股悲伤就从眼睛里涌出来了。

春节前我收到了青木哥的一封信，距离上次他来信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怡然，你好吗？最近学业忙，都没给你写信，有没有哭鼻子呀。离琳珊远点，我怕她欺负你。我又长个子了，有170厘米了，你呢？给你留的书读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信里告诉我。距离下次我们见面的时间还有好久，有些不敢期待。”

读完青木哥的信，我拿着那张他的画像，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的坐了好久。最终只写下来“青木哥，见字如见人，我也有160厘米了，很好，勿念。你留给我的书已经读完。”

第二天，这封承载着我的思念的信就寄出了。

已经好久没见到爹娘了，这个冬天爹怎么没来李家做事呢，想着这些有些担心就和老太太告假回了趟家。走进家门，家里的气氛和往常不同，只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是爹。

走进卧室，看到爹躺在床上，我赶紧把水递给他。

“爹，你怎么了？我娘呢？”

“我生了点病，没事。你娘到街上给我抓药了。”

“请大夫了吗？”

“请了，正吃药呢。”

“爹，你病多久了？”

“十几天吧”

“你咋不告诉我？”看着爹虚弱的样子，一声接一声的咳嗽，我心疼的哭了。

没过一会儿，我娘就回来了。拿着刚抓回来的药，我就去熬了。娘看到我哭了就跟了过来，“怡然，你爹……”娘想说什么可又没说。

“娘，我爹咋了？”

“你爹他太累了。”

“累咋会咳嗽的那么重。大夫怎么说？”

“咱家没钱请好大夫，昨天那大夫只说先吃吃药看看效果。”

“娘，你先给爹熬药，我回趟李家。”

我几乎是狂奔了回到李家，此时老太太正在午睡，我在她门外焦急的等，听到她睡醒起床，就冲进去了。那种等待真是分分秒秒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