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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路人 (云栖坞里)



  松鼠桂鱼(四)

  谁能明白谁的深爱,谁能理解谁的离开。
  茹薏的大姨最终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全家都很悲痛,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大姐这一辈子,走的时候身边还没有一个人送终,哎……”
  大舅当着家里的远房亲戚的面,说得声泪俱下,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被告席上的人,从三个变成两个,对他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不过他这份快乐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破坏。
  袁诗诗,也就是那个突然出现在茹薏的生活里,总是很有缘分地在不经意之间碰面的蓝色围巾女孩,手持一份DNA鉴定报告,她的出现让所有苏家的人都意料不到,而她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茹薏也在被吓坏的队伍里,她眼中的大姨,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女人,年轻时曾经是插队的知青,回到城市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结婚,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在她去世之后,竟然蹦出一个女儿。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说她们的每一次接触都不是“意外”,也许就能够解释,袁诗诗在第一次见面,在公交车上就开始向她闲聊无意中看到的遗产争夺案,第二次见面,在法院门口的餐厅就透露了她是个私生女要来找寻亲人的经历,还有第三次见面,她身上的血液竟然与大姨的稀有血型相匹配。
  她一直出现在他们身边,一直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出来相认,却连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
  茹薏头疼,逃离了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医院,回到报社,才刚进去就已经被贾师太骂得狗血淋头:“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全市所有的报纸,甚至连八卦周刊都报道了昨天云生集团的好戏,老娘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头版,就这样被你毁了!完全毁了!”
  贾司韵抚平自己的胸口,看着一早上堆在办公桌上的别家的报纸,才刚被上头骂回来,逮住了茹薏破口大骂。
  茹薏自知理亏,默默地承受着,然后随手扯了张报纸垫着买来的中饭,耳边还是喋喋不休的女声,一夜没怎么休息的她越发地头疼。
  “云生集团第二代掌门人首次……”
  报纸硕大的标题已经足以吸引人眼球,但茹薏眼神落到那张照片上时,才真的是久久移不开眼。
  那眉眼,那张脸。
  云生集团掌门人,傅岑川。
  茹薏打包的鱼香肉丝饭盒一歪,漏出浓浓的酱汁,就这样印在报纸头版的那半张脸上。
  直到酱汁慢慢渗透完整张报纸,茹薏才回过神来。
  “再给我一个头版。”茹薏再扯出一张报纸,还是那张脸,不过换了一个角度,“我会给你一份独家。”
  贾司韵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手一摆扭着身子甩门而去,只当她是被骂昏头了疯言疯语。
  茹薏就着剩下的酱汁草草吃完中饭,对着手机屏幕,犹豫半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而从茹薏出院之后,傅岑川也没有跟她联系过。
  整个下午茹薏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总是心神不宁,她一直暗示自己,是因为在医院闹腾了太久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导致手头的工作没能按时完成。
  贾师太几次过来敲她的门催稿,都被她捂着耳朵表示抗议,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一直加班到深夜,稿子过了几遍终于通过了,才走的。
  期间她强行关闭了手机,让自己关在小黑屋里,等到出了报社重新打开,弹出一串的未接电话。
  主要都是家人,没有他的来电。
  虽然告诉自己,并不是在等他的电话,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好几遍,最后的结果,确实是没有。
  冷风渐渐变得柔和,即使是在夜晚,也没有凛冽的痛感。
  茹薏坐在空荡荡的公车上,又想起曾经为她投了两枚硬币的袁诗诗。
  这一个遗产纠纷,已经搞得家庭破裂,现在又给她送来一个表妹,也可能是表姐。
  拉开一点窗,透过一点风。
  不知道医院那边闹成什么样了,她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应付。
  虽然是这么想,茹薏却没打算要过去。
  就像当时她心里的感觉,对这个人,她亲近不起来。
  回到小区,已经有人在楼下等着她了。
  只一件深蓝色毛衣,看上去还是略显单薄。
  茹薏从他身边经过,佯装没看到他,被他叫住,才假装发现:“原来是傅总裁,失敬。”
  “生气了?”
  她在报社工作,知道这样重磅的消息是迟早的事。
  以他对她的了解,也许她会生气,但会不会到不再理睬他的程度,他只能碰碰运气。
  从傍晚等到现在,终于看到一个精神状态不那么好的人回来了。
  她开门,他跟在身后。
  她回转挡在门口,似笑非笑:“理由。”
  傅岑川单手撑在门框,倚着身体:“理由?”
  “是的,理由。”她点头,“厨师?掌门人?我该让谁进来?”
  他竟然笑起来,伸手抚过她脸颊,身体凑近,鼻息缭绕,“厨师,是你一个人的。”
  茹薏按下他的掌心,拉开鞋柜丢给他一双拖鞋,脱掉风衣,贴身的毛衣显出纤细的线条。
  才走了两步,门关上,被他从身后环住。
  “家里有酒吗?”
  茹薏用手去掰扣在腰上的手,才发现自己白有一身力气,在他面前半点都使不出来。
  他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似乎是在坚持着等一个肯定的答案:“陪我聊会天。”
  “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爷爷说她是一名芭蕾舞舞者。”
  茹薏把吊柜里放了蛮久都没有动过的红酒拿出来,两个高脚杯,每一盏都在三分之一的位置,盘腿坐在垫高的阳台上,靠着墙,望着远处高高低低的灯火,第一次作为聆听着,听他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故事。
  “爷爷倾其一生的精力打造了云生集团,却没有把夫人和儿子留在身边。我的奶奶在三十年前去了新西兰,一直到爷爷去世她出现在葬礼上,我们才知道他们当时就已经协议离婚。我的父亲从小被爷爷逼着学管理的课程,整个云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在他二十四岁那年,去伦敦出差,家里准备着他一回来就跟未婚妻符家小姐订婚,没有想到的是,他在伦敦和我母亲一见钟情,然后就消失了,没有跟着公司的人回来。”
  茹薏给他空了的杯子继续倒上酒,自己扯了条大围巾包得严严实实。
  “那两年,我爷爷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他都没有消息,期间被气得生了一场大病,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父亲也还是没有回来。两年后,在我爷爷病好了打算放手不再去管的时候,我父亲带着我回来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一点记忆,父亲白天都跟着爷爷一起出门,晚上回家的时候只会过来看一看我,然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爷爷还以为他已经想通了要接手公司,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把事情移交给他,然后是某一天新闻里报道了伦敦一家有名的剧院发生火灾,第二天,我父亲就又消失了。”
  傅岑川一口饮尽,自己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杯,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喝了一整瓶。
  茹薏拿起旁边的一瓶,继续给自己倒上。
  “我是爷爷带大的,从我懂事起,家里人很少会提到我父亲的名字,爷爷把对父亲的期望转移到我身上,只是我是个喜欢四处漂泊的人,在爷爷去世前,从没有想过要接手集团,直到两年前收到他老人家病危的通知,我连夜坐飞机赶回来,这是他临终的遗愿。”
  从茹薏的阳台望过去,能看到江面,一辆游轮横着经过,有人放了绚烂的烟花。
  阳台上已经是四个空瓶子,不小心脚伸到,滚在地上咚咚咚。
  像是那些曾经的人,在爱与不爱之间摇晃,一再地回响。
  茹薏的电话响了,接电话之前看了下时间,零点二十。
  “峰哥被打了,快过来救他。”
  茹薏把手机拿开耳边,再次确认来电的人,是苏迪没错。
  电话那头是嘈杂震耳的音乐,刺得耳膜难受,苏迪慌张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正想把电话挂掉,苏迪在那头尖叫了一声,透过电话把迷蒙中的傅岑川也吸引过来。
  “谁啊?”他伸手过来要拿电话,茹薏把手指放在唇边让他安静。、
  “被打了是吧?”茹薏手指按住空酒瓶的瓶口,转着圈圈,慢悠悠地对着那头说:“帮我跟下手的那个人说,再补两脚。”
  听到这话,傅岑川低着头“嗤”了一声,抬眼望她,酒后的眼眸显示出最真实的情绪,欣赏、心疼。
  “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知不知道峰哥是因为你才被打的!”
  苏迪歇斯底里地嚷道,茹薏一愣,还没出声,那头继续说:“他高中的同学聚会,有个男的说当时就看中你,做梦都是在上你,峰哥直接给他一拳,他们的人现在在打他!”
  茹薏心中隐隐传来一阵刺痛,但那种不适很快就消失了,淡淡地说:“你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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