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佣人吓得立刻作鸟兽状散,唯独阿启和李妈两人待在一楼,李妈攥着阿启的手臂:“阿启,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小姐!”
阿启的眼神里尽是担忧,不是没见这两人折腾过,可折腾成今天这么大阵仗,已完全脱离了掌控。
“不是想死么?”江屿辰垂眸锁着宋流丹,“我只用轻轻一推,就能帮你达成愿望了。”
宋流丹抹干了脸颊的泪水,心痛到极致,她却惊讶自己竟还能笑出来,那样美的笑颜却仿佛带着一丝悲切的决绝,她仰头望着他:“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放下一切,不再怨恨了?”虽然是二楼,但若是仰面摔下去后脑磕在台阶上,结果依然会让他满意。
江屿辰眯起眼睛,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冷笑:“如果你有着胆子的话!”
在他的注视下,宋流丹朝阶梯前走了一步,转回身子面向他,背对着高耸的楼梯,“好,我如意所愿。”
“小姐——不要啊!”李妈见状,大声呼喊。
阿启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宋流丹竟真的向后仰躺去。
骤然暴怒的江屿辰反应极其灵敏的擒住宋流丹的手腕,一个施力,将她的身子拖回来,然后重重的甩到楼梯口旁的墙上。
她竟然真的……敢死!
江屿辰咬紧了牙用力钳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道:“宋流丹,你竟然敢死!”
脊背传来剧痛,下巴亦是疼痛不已,宋流丹却拼命挤出一丝笑:“你不是希望我死?我如你所愿,不好么?”
江屿辰冷笑:“想死?想解脱?你做梦!宋流丹,我要你活着待在我身边,我有多痛苦,你就陪着我一起痛,你认命吧!”
她笑得眼泪都掉下来,晶莹剔透的泪滴争先恐后的往下坠,江屿辰只觉得心烦气躁,握紧拳头猛地使力砸向了她头侧的墙壁上,重重的一声响,鲜红的血液溢出来,他却不觉得疼。
“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医院做手术!”江屿辰看着失魂落魄的宋流丹跌坐在地板上,“别考验我的耐性,否则我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会要你爸爸下去陪我老爹继续下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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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两天过去了,宋流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李妈担心她身体受不住,端了滋补的参汤到卧室去。“小姐,你这不吃东西哪行啊,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多少也得吃点儿啊!”
宋流丹在梳妆台前坐着,她的气色确实比前两天更差了,镜子里的一张脸看起来惨淡惨淡的。摸了摸腹部,扯出个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为了这孩子?”
“对啊。”李妈安慰她,“小姐,你不吃饭孩子怎么长大呢?”
宋流丹无力的阖了阖眼皮,那丝浅淡的笑容也随之消失。那晚上江屿辰把话说得那样决绝,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三天的期限只剩下一天了,若是江屿辰打定了主意要她打胎,她怎么可能守得住这孩子呢?
这江宅里最关心自己的就是李妈了,李妈从前是照顾江屿辰妈妈季尧旋的。
季尧旋对宋流丹比对江屿辰都上心。可是就在江屿辰十五岁、宋流丹十一岁那年,季尧旋就自个儿搬出了江宅,到江家深山里的别墅吃斋念佛去了。江家和宋家是紧挨着住的,宋流丹又常常跟屁虫似的缠着江屿辰,所以在江家的时间比在自个儿家还要多上些。她只记得季尧旋搬出江宅前的那晚上,二楼卧室传来很大的争吵声,争吵声渐渐弱下去时,就听见季尧旋嘤嘤的抽泣声。
印象中,江北对季尧旋那是好到没话说,在商场上那样铁血手腕的江北在季尧旋面前却是千依百顺,恨不得对她掏心又掏肺,季尧旋却总是清清淡淡的,仿佛从不领情。
每一个男孩子最为尊敬崇拜的大约都是自己的父亲,江屿辰也不例外,江北就是他从小到大奋斗的榜样与目标。而季尧旋呢,非但对江北清冷,就连江屿辰她都仿佛不曾放在心上。这母子俩的隔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就在江北心肌梗塞离世之后,江屿辰的关系与季尧旋恶化的更厉害,最初是季尧旋不欢迎江屿辰去看他,到如今,江屿辰也没心思去那深宅里瞧她。
宋流丹怕李妈担心,于是说:“那就把碗先放这儿吧,我等稍微凉点儿再喝好吗?”
李妈见她肯喝汤欣喜不已,将炖盅餐碟一并放下:“那你可千万记得喝!我得赶紧下去看看花圃去,夫人最心疼那片玫瑰,我看新来的那园丁不大靠谱呢,可别把那园子里的花给休整坏了!”
其实季尧旋离开之后几乎都没有再回来江宅,可李妈大约已经习惯了替季尧旋照看玫瑰花圃、打扫房间。宋流丹微微弯唇:“好。”
喝了那么两三口,又觉得反胃的厉害,宋流丹实在是忍不住了,到盥洗室呕了好大一会儿,又把余下的半盅汤给倒进了马桶里,按了水冲下去。
*
阿启拿不准江屿辰的想法,开着车绕着主干道两圈,最后才硬着头皮问:“辰哥,回江宅?”
江屿辰微微扬了眉:“你很想见她?”
一句话差点没把阿启给噎死,阿启啧吧啧吧嘴,到底宋流丹肚子里那孩子是江家的骨血,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可江屿辰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欢喜的样子。“辰哥,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种。”
“外面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江屿辰仿佛不以为意。
“比如说叫海汐的那个大三女学生。”阿启没好气道,那些妄想爬上江屿辰床的莺莺燕燕,阿启最看不惯海汐,不单单是她容貌像极了某个女人,最重要的是阿启看不得她表面那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可眼底却尽是贪欲和虚荣。
江屿辰却是漫不经心似的:“就算是哪天碰了她,那也得看她的肚子够不够争气。”
阿启打着方向盘,车子急速拐了个弯,江屿辰屈指扣了扣椅背:“你稳重点,别总这么毛毛躁躁的。”
“现在天都要塌下来了,我淡定的了么?”若是这孩子没了,宋流丹还不得拼命呢。阿启也知道他人微言轻的,说不动江屿辰,事实上,他压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改变江屿辰的心意。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赌一把:“辰哥,旋姨多疼爱流丹你是知道的,如果让她知道了你逼流丹去医院打胎,不又闹得一场风波?”
“知道宋流丹怀孕的统共几个人?哪个敢去山里嚼舌根子,直接赶走就是了,省的留在这儿碍眼!”
听江屿辰这么强硬的语气,阿启也知道八成是没戏了。手指死命的抠着方向盘上的皮套子,阿启手背的青筋几乎暴起,“那如果她不肯去打胎……”
江屿辰薄唇龛动:“那我就亲自送她去。”
*
宋流丹果然不肯去医院打胎,她在江宅里睡了整整两天两夜,有李妈在,佣人们谁也不敢去打扰。
三天期限已过,宋流丹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跳动也越发的剧烈起来。第四天大半夜,她听见有人用脚狠狠地踹开卧室门时,几乎是惊醒,太阳穴又疼又沉的。
江屿辰又喝醉了,连脚步都歪歪扭扭的。宋流丹旋开床头灯,一眼望进他猩红着的双眼,他的脸色太暗太沉了,让她觉得心惊。她只得下床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上前来扶他。江屿辰盯着她,她手都在发颤。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害怕他了。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住在江宅里,遇上风雨交加的晚上,她总是惧怕雷声,所以披着棉被悄悄地钻到他房间里他的床上,他睡眠浅,总是在她爬上床时就醒了。最初他总是赶她走的,可是她不肯,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然后沉沉的睡去。后来,他也就由着她了。七八岁的小丫头,睡觉的时候偶尔有口水流出来,印在他胸口的睡衣上。
一转眼,却已是物是人非。
下巴被江屿辰钳在指尖,他用了力气,宋流丹只觉得连牙齿都在发疼,而他冷然道:“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嗯?”
宋流丹害怕他再说出让她拿掉孩子的话,于是说:“你喝醉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却见得江屿辰嗤的一声笑了,仿佛是嘲笑,讥诮不已:“怎么着,等着我明天亲自送你上手术台呢?行啊,我待会儿就让阿启把明天所有的行程取消。”
宋流丹也固执起来:“你喝醉了。我扶你去盥洗室泡个澡。”
她扶着他的手臂,却冷不防他大怒,一个甩手将她推甩出去。他力气太大了,大约是怒极了,下手极重,她整个身子都向旁边撞去,腹部撞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