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陆郎不是温启年的亲生孩子之后,她恨不得第一时间冲到他的身边告诉他,上次说要放弃他的话都是假的!对于温启年,她是真的做不到放下。
即使在这样的感情面前她会变得比以前卑微,比以前自私,比以前讨厌,即使可能会令她成为了她现在讨厌的人,她也甘愿沉沦。
所以对于温启年的问题,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口说道:“为了你。”
温启年猛地一怔,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停顿几秒后才缓缓开口:“项莺,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对于她对自己的心意,他早已表明。他感激他,甚至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要,从自己身边拿走一切都毫不在意,但是除了他这个人还有他那颗心。
“你不用回答我。”她嘴角轻轻的扬了一个笑容,但是在人看来,竟含着一分苦涩之意。趁着温启年还没有开口,她就先走出了房间。
她想,自己在尔本正式工作的消息相信不到几天就会传到项云生的耳朵里,一想起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勃然大怒表情,她心里不免生出一丝丝的痛快。她走的这一步,不仅仅是拿出了自己的感情来做赌注,还有那她那未知的未来。如果反抗成功,便能如愿,若不然,定会失去一切。
因为项莺姐弟两虽说与温启年同吃住这么多年,但是对于自己家庭的事情还是没有深入的谈过,就像他从未向他们说起自己的父亲一样,项莺也从没有开口说起自己的父亲。在温启年的眼里,项家就是一个和睦的家庭,虽然项云生严肃不言苟笑,但一点都不妨碍他在温启年眼中是个成功商人的形象。
这次项莺来尔本除了他这个理由之外,她与项云生之间的事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一直到后来尔本所接的一个项目被人摆了一道之后,他才知晓这其中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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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室走出来之后,陆慈心神就一直不宁,坐在工作区的位置上,盯着那巨大又璀璨的天花板,她的心一上一下的得不到平静。
回想自己自从与温启年再次的重逢后,她好不容易趋向平静的生活又因为他的到来而泛起一层层的波澜,包括她逐渐关闭的心,也因为他的再次到来而敞开。
她的视线移动到电梯口,看到项莺的身影从里面缓缓的走出,她今日穿了一件薄款的黑色毛衣,样式简单却干净优雅,与她一贯的气质异常的贴合。看到她朝同事微笑行李的样子,陆慈的心里就犹如被人重重敲了一记。
说实话,她在项莺面前是不自信的,甚至可以说是卑微。她见过很多的人,尤其是在司雀工作的一年里,因为与各种客户打交道,形形□□的人都见到过,但是如项莺那样内外兼修的,她还是第一个。
同作为女人,她对项莺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高贵之上,加上当年救了朗朗,而且还无偿的帮助了自己,令她心里对她更是感激。所以当她知道项莺钟情温启年的时候,她就隐约的升起了退缩之意。
她不知道项莺为什么要辞掉医生的工作而来到尔本,甚至她都没有想过本来就很忙的她另外一面居然会是一个与自己职业相同的设计师,在不可置信的同时也深深的敬佩着。医生和设计师,没有一个是轻松的。
逐渐走过来的项莺也看到了角落里陆慈的身影,她脚步微微停了几秒,才走到她的面前扬起一丝笑容:“陆慈。”
“项……项医生。”陆慈从位置上站起来,称呼叫出口之后才赫然发现这个称呼已经变得不妥,正要转口换的时候被她打断:“朗朗最近怎么样?”
陆慈一顿,点点头表示很好。
项莺撇了一眼她桌面上杂乱无章的各种图纸,在心里一横,才缓缓的开口道:“陆慈,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尔本吗?”
她不解的摇摇头,但是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而她显而易见的表情就令项莺看穿,顺着陆慈的心思她解释说道:“正如你猜的那样,因为他。”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陆慈,食指敲打在桌面上:“在感情上我已经退让过一次,但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所以这次,我会尽我所能。”
她说完这一句话就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陆慈的身边。她的话,就如一个正式的宣战言语,不断的敲击在陆慈的心头上,以致于下班之后的陆慈脑子里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响起这句话。
而今天晚上,温启年无法退却的去了一个地方。
他刚从尔本的大门出来,看到搬着大包小包的陆慈从不远处走过,正要迈开步子往她那边走的时候,胳膊突然被项莺拽住。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项莺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眸里。
项莺没有同他具体的说明,只是拉着他上了自己的车之后就将车开往项琛新搬的住所。当车缓缓的停在公寓的停车场内时,温启年才忽的蹙起眉头将视线投向她,只见项莺拿着包从驾驶室里走下来:“今晚上方便与我们吃晚餐吗?”
话虽说的是问句,但是在行动上已经果断的切断了他的后路,不容他拒绝。
因为电梯直达楼上,所以没有来得及看陆慈的房子一眼,只是看到这熟悉的格局,他难免不会想起那个女人。上次她含糊的混了过去,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朗朗到底是谁的孩子,就算他是天王爷的孩子,他温启年也会连带着陆慈一同抢过来。
他所即将要拥有的东西,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去做多余的染指。
饭菜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当他和项莺进屋的时候,饭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的差不多了。项莺走过去将它们一一的热好,才招呼两个男人过来吃饭。
今天的饭局,是项莺强制要求的。所以一顿饭下来,各自都是保持着沉默不言一语。殊不知此时,陆母提着好些袋子打开了陆慈公寓的大门。
正逢陆慈在做晚饭,而朗朗则是呆在小房间里练琴,陆慈见到陆母突然过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接过袋子:“妈,你怎么过来了?”
陆母脸色有些不好,看到陆慈将袋子放置在吧台上时,他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想来问问你程睿的事情。”
陆慈微微一怔,想到是上次的程先生,低了低头,想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就直接的答到:“妈,我与程先生都已经说明了,至于结婚,我现在真的不想,等我在公司稳定了,这件事情再……”
“陆慈,女人到底还是家庭重要,你一天到晚就是为了工作为了朗朗忙碌,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我做妈的都为你在心疼,你为何就不能理解下我和你爸?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温家那男人?”
提到温启年的时候,陆母的脸色忽的变冷,陆慈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摇头否认:“妈,你怎么还提起,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单纯的因为工作,还有我现在也并没有结婚的想法。”只要说起结婚这个话题,母女两个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原本和气的气氛也转而变冷。
陆母对于陆慈的态度也只得干生闷气,现在她也管不到哪里去,一声叹气之后便走到朗朗的房间去了。
晚饭过后的温启年放下碗筷,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的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从项琛的家里离开,项
琛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想要开口喊住,却不料项莺一手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欲开口的嘴。
走出公寓的温启年并没有从电梯下去,而是直接走了楼梯,下楼之后一直站在楼道口,视线紧紧的盯着陆慈家的大门。
他就这样在外面站着,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心里却犹如隔着一片大海。
而当他正要伸手敲门之时,却听到房子里面另外一个声音隐约的传了出来。
“陆慈,陆慈?”此时陆母有些手忙脚乱的一边抽着卫生纸一边大喊着正在厨房打扫的陆慈:“陆慈,快点拿杯水过来!”
朗朗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将刚刚吃到肚子里的饭都吐了出来,在一旁的陆母一时吓住,声音也不由的提高。
而听到陆母焦急喊道的声音,她也是扔下手中的拖把,端了一杯水匆匆跑到朗朗的房间,见到朗朗难受的低头的模样,她心里一抽,伸手抱过他将水递到他的面前:“宝贝,来喝点水漱漱口,告诉妈妈你哪里难受了?”
吐过之后的朗朗脸色憔悴的很,肉嘟嘟的笑脸此时毫无血色,他将小脑袋蹭到陆慈的怀里,可能是喝水呛到一直不停的咳嗽,陆母见状心疼的摸着他的脑袋:“到底怎么回事,朗朗,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和姥姥。”
见到朗朗不发一语,陆慈心里一阵闷痛,抱起他就准备往门外赶,顺便让陆母别太担心:“妈,我先带他去附近的医院看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就抱着朗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陆母也想跟着她一块去,陆慈拦住了她:“外面还下着雨,你就别去了,有什么事我打电话给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你帮忙收拾下他的房间。”
她安抚性的朝陆母露出一个笑容,尽管她脸上平静,但是心里却犹如突然空了一个洞,时时刻刻都在担忧着,朗朗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