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到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是愕然的望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一般。
“曼曼,我说过了,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出手!”
“不需要我出手?!”于莎曼冷笑,“你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呢吧?!”
“宋辽远,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乎秦轻那个贱/人!你不想跟她离婚,你舍不得她,可是你又没有办法让她再跟你好,所以,你就这样拖着,妄想着有一天,她会念着你们的旧情,再给你一次机会!”
“宋辽远啊宋辽远,你当我是傻子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一次又一次的说只要拿到那30%的股份,你就让她身败名裂,再也无法在Z市生活下去,可是你舍不得…”
“你一次又一次的对她无法下手,而我又对你逼得太紧,你为了安抚我,也为了保护她,才一再的委曲求全…”
“要是你忘了,你忘了她已经不爱你了,你也忘了你给她的那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宋辽远,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秦轻她不爱你了,永远都不会再爱你了!”
“住口!”宋辽远眸底猩红一片,恶狠狠的看着于莎曼,恨不得要把她掐死。
“曼曼,我从来不动手打女人,你别逼我!”
他紧紧咬着牙根,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拳头朝着于莎曼挥出去。
现在的于莎曼,越来越尖锐了,她歇斯底里的让宋辽远觉得陌生,眼前这个女人,好陌生好陌生,陌生得让他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脸。
于莎曼冷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痛处,就急得跳脚了?”
“可是现在就算你跳脚也没有用,秦轻她不爱你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再爱你了…”
“你…”宋辽远额际凸起的青筋突突直跳,昭示着此刻他的恼羞成怒,可是他还在压抑着自己,“曼曼,别这样,把股分给我,我保证和秦轻断得干干净净…”
“你说的一点儿都不对,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秦轻,很不喜欢她,她又笨又傻,被我骗了那么多年还蒙在鼓里,这样的一个傻子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你不要被嫉妒呛红了眼,我讨厌她,很讨厌她,就像讨厌大街上的苍蝇一样。”
于莎曼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阿远,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没有你,我也不活了!”
宋辽远有那么一秒钟的愣神。
以前,那个叫秦轻的蠢女人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到现在他和她还不是都好好的活着?可见,誓言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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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揽住于莎曼的肩膀,“曼曼,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见秦轻了…”
“把股分给我,好吗?”
于莎曼点点头,“我去屋里拿。”
宋辽远站在阳台上,俯看一地夜色,心里却莫名的翻涌无常,又忆起那个女人素净的小脸儿。
短短的发,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认真的烹调着食物,仅仅是一个背影,他的心便快要融化掉。
那样瘦小的背影,却散发着那么强大的力量,让他一颗浮躁不安的心渐渐的就安宁了下来。
于莎曼去而复返,把协议书全部递给宋辽远。
看完协议书,宋辽远怔了一下,“怎么是这样?”
于莎曼笑笑,“没什么,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只要你跟秦轻离婚,跟我结婚,这些股份我立刻转到你名下!”
她笑意魇魇,像是伸出舌头吐着芯子的美女蛇。
宋辽远站在原地,迟疑了半晌才道:“好…”
一个“好”字缓缓出口,牵扯出心上无数晦涩,失落、心酸、惶恐、惧怕许多种情愫一下子涌上来,堵在喉咙管里,堵得他眼眶发涨。
夜色幽暗,他站在灯火通明的阳台上,看着那份秦轻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心上正一点点变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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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径凡从来没想过秦轻会哭成这样,看着在她蜷缩成一团睡在后排座位上,他的心突突的疼,像是凛冽的寒风夹着冰雪砸在心上,又冷又痛。
这些年来,她所遭遇过的那段黑暗岁月,是他不曾参与过的,如果可以,他宁可替她去承受这些。
车子缓缓汇入车河,在如魅一般的夜色里款款而行,后视镜里倒映的,是顾径凡比夜色更幽深的眸子。
秦轻的手/机响起来,趁她还没有醒之前,顾径凡接起了电话。
宋辽远落魄而又暗哑的声音从遥远的另一端传过来,“轻轻,对不起…”
“轻轻,离婚协议书我签字了,可是我不想离婚,怎么办?”
“轻轻,你等着我,好不好?”
顾径凡怔了有三秒钟,朝着话筒森森一笑,“宋总,轻轻她睡着了…”
无言的对峙,两个男人都没有挂断电话,回应他们的只有呼呼的风声,沉默着。
宋辽远的手背因为隐忍而暴起片片的青筋,他看着对面墙上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颓废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么一丝厌恶。
砰…
手机狠狠砸在镜面上,哗啦啦碎成一片。
酒吧里的安保立刻上前,制住他,“先生,麻烦您赔偿我们的损失!”
宋辽远打个酒嗝,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扔给他们,“拿去吧,都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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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生日,顾径凡在Z市最豪华的酒店里举行一场寿宴,他很爱自己的母亲,特意交待过助理慕宇,这次的生日宴要办得有意义一些,慕宇也毫不含糊,把Z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请了过来。
开玩笑,长河国际在Z市那可是只手遮天的人物,谁敢不给顾径凡面子?
姜景美穿着浅紫色的露肩小礼服,一又白生生的腿引得人遐想无限,她小巧盈盈的站在顾径凡身旁,挽着他的胳膊,笑的明艳动人。
她是顾径凡的妻子,是婆婆眼里喜欢的好儿媳,这一刻,她笑的无比凄凉,却又无比开心。
她知道顾径凡邀请秦轻,所以,她特意偷偷的给宋辽远递个了口信,让他带上秦轻。
秦轻并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出席什么重要活动,却还是换上了晚礼服,在宋辽远的挟迫下跟着他来了这里。
等我
秦轻是不想来的,无奈,宋辽远死拉硬拽,偏偏将她弄了过来,秦轻想逃,却又被宋辽远捏得死死的,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岑。
相较于宾客们的奢华铺张,秦轻的一身装扮显得格外另类,她素面朝天,一点妆都没有化,就连身上的晚礼服也是最保守的那种,和这样的气氛风马牛不相及格格不入。
宋辽远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离开自己,卯足了劲儿把她往顾径凡跟前拉。
人声鼎沸,顾径凡母亲的生日宴隆重无比,这位夫人在顾家的地们可见一斑,众人无不堆起笑脸,巴结这位太后娘娘。
宋辽远拉着秦轻,一一路横冲直撞,丝毫不介意得罪顾径凡,反正他早就开罪过那个男人了,今天来这里,无非就是想公开和他干一架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他倒是要看看,顾夫人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觊觎别人的老婆,顾径凡是什么反应?他有意让秦轻出席这样的场面,只怕是为了将来秦轻嫁入顾家铺路吧欢?
他到是要看看,一旦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顾径凡会是什么反应。
秦轻一路挣扎,却都挣不开宋辽远的手,又气又恨,抬起自己的细跟鞋狠狠踩在他的脚上,瞪大了眼睛怒他,“宋辽远,你放开我!”
宋辽远吃痛,却还是不肯放开她,对于他来说,这样跟她走在一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
衣香鬓影,穿花拂柳,入目难忘,整个会场里都飘逸着一股醇香的红酒味道,甜丝丝的渗入到鼻尖里,空气瞬间也多了几分迷醉。
秦轻现在的生活,陷入了一场怪圈里,她明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明知道儿子还活着,却就是找不到儿子的一星半点消息,夜半无人的深夜里,她时常紧紧裹着被子,盯着宝宝送她的糖果发呆。
如果糖真的可以治愈伤心,那世间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伤心的人?
没了父亲留下的股份,她孑然一身,空无长物,剩下的,仅仅是一个患了病的弟弟。
如果不是顾径凡,也许她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一想到弟弟的治疗费,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努力工作。
孩子的事,她只能默默放在心底,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找,如果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孩子,她也只能认了。
秦轻睡的很不好,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全是孩子的身影,到处是白茫茫的烟雾,她就站在雾丛里,听着孩子格格的笑声,四处寻找着她的孩子,再一个转身,身后浓浓的白雾消失,孩子也跟着消失,只有风声陪着孤寂的她。
从梦中醒来,惊得一头冷汗,却又莫名觉得心下安宁,只要孩子还活着,天涯海角,总有相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