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姗姗笑的像是一朵花,“我跟你们说呀,秦轻这是没有男人就不行啊,她看到宋总不要她,转身就改投了顾总的怀抱…”
“可惜呀,我们顾总是什么人?那可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货/色?一早就把她拒绝了…”
“请问夏小姐,您说的顾总是长河国际的顾径凡总裁么?”
夏姗姗柳眉细挑,“这个嘛…恕我无可奉告…”
“夏小姐,您就说一说嘛…”
“要不慕小姐您来说一说…”
夏姗姗朝着镜头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大家不要再问了,顾总的太太就在这里,咱们不妨听听她怎么说?”
“顾总有太太了?”众人疑问纷纷。
夏姗姗嫣然一笑,把姜景美推出来,“诸位,这位就是顾总的太太,姜景美小姐…”
人越聚越多,密密麻麻让人透不过气来,秦轻站在那里,用力扼着自己的喉咙,强行压制住那股要呕吐出来的感觉,急切切的四处寻找出口。
姜景美是顾径凡的太太…
怪不得她叫他“径凡”…
怪不得她会找上自己…
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大口大口吸食着空气,身子蜷缩成一团。
她蹲在那里,已经无路可走,这样的场景让她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逃离,看着一条条向上延伸上去的腿,她咬了咬牙,伏低自己,四肢并用,想从这些人的腿间爬过去。
只爬了几步,人群便豁然开朗,头顶上有大片的灯光泄流下来,照着她狼狈的身形。
夏姗姗款款而来,高跟鞋踩在她的背上,稍稍用力,“诸位觉得今天这样的一段新闻,明天可以上头条了么?”
她穿着细跟的高跟鞋,那只鞋跟像是尖锐的刀一般插/在秦轻的肋骨上,疼得她直掉眼泪,而夏姗姗则是借机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秦轻,你再也不是当年骄傲的秦轻了…”
“如果你在这里向我磕几个头,说当年你不如我的话,我立刻放你走…”
秦轻闭了闭眼睛,没有理会她,依旧趴在地上。
像在有钻头在身体上猛烈的往里钻一般,疼痛让秦轻脸色呈现出鬼一般的青白色,她趴在那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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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今天来出席这样的场合,彻头彻尾是一个错误,她从来就不应该再做公主梦的,她早就不是父亲的小公主了,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又无权无势的孤儿。
顾径凡那样的人,对她又怎么会有真心?
是她总把人想的太好,才会有今天的这一劫,不过不要紧,她不怕,哪怕是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她还有秦铮。
小铮,是姐姐太傻,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早就该离开这里的,要不就不会这么难堪了,可是,为了那个人的那句“等我”,她耗尽了所有力气在这里等待。
结果却是让她万劫不复。
顾径凡,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吗?同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宋辽远站在人群中,不可抑制的发抖,他用力撞开那些围在圈外的人,想去把秦轻拉出来。
夏姗姗欺负她的那一幕,他看见了,所以,他丢下了手中的酒杯,急切切的朝她奔过来,想要拉她离开这里,想要抱住她。
轻轻,我不想看你这样…
一双柔媚无骨的手伸过来,按住了宋辽远的手,“阿远,你要是还想要那30%的股份,就安静的呆在我身边。”
于莎曼手执酒杯,快意的看着这一幕,“阿远,对于我来说,没有比发生这样的事更让人觉得快意人生的了,我讨厌秦轻,非常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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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轻觉得自己痛的要死过去,可是一想起秦铮,她就觉得自己不能死,她如果死了,秦铮怎么办?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重重推开了夏姗姗的脚。
随着秦轻的用力,夏姗姗整个人向后倒去,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后脑勺重重砸在地板上,“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直指人心。
秦轻顾不得那么多,连鞋都顾不得穿,匆匆往酒店大门外跑去。
这一/夜,这里所有人都欺负了她,见证了她的落魄与狼狈。
脚踩在石子上,钝钝的疼,她却一点也没有停下脚步,疯一般的往前横冲直撞,有车朝她开过来,她也不躲,就这么傻怔怔魔怔了一般的往前走。
路两旁的司机伸出头来,狠狠的骂她,“疯子!”
用东西砸她,她却只是目光呆滞的朝着司机笑,仿佛没有被砸中一般。
来来往往的大街上,一个赤脚的女人疯疯颠颠的从马路中间走过,风吹乱她的短发,露出她红肿的眼睛,却,没有眼泪。
其实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孤独的,永远要一个人面对风暴,一个人走…
顾径凡,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遇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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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径凡收到消息的时候,秦轻已然离开了酒店,他急匆匆的追出去,只看到她颤抖的背影。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明白一点,她生气了,受伤了。
扔下手中的酒杯,朝着她的背影飞弛而去。
“轻轻,你听我说…”
他站在她背后,距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唤她的名。
秦轻背转过身来,朝着他笑,“顾径凡,如果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顾径凡不肯,一径的追逐着她,“轻轻,听我解释…”
秦轻摇头,她身后是一座桥,笑嘻嘻的爬上桥墩,指着下面黑漆漆的江面,“你再过来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顾径凡怔住,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顾径凡,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顾径凡站在那里,墨眸深处尽是伤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翩然而去。
轻轻,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秦轻走的决绝,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余地,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自尊都被人踩在脚下,她唯一剩下的只有自己。
秦轻啊秦轻,你一定要记得:永远没有人比你自己爱自己。
无论是宋辽远也好,又或者是顾径凡也好,他们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其实,永远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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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径凡又重新折回了宴会场,他凌厉的视线狠狠扫过在场所有人,就连不知情的人也看出了他眼底的风暴。
他眸底的怒气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的漩涡,卷击着海浪,涌向在场所有人。
那些记者吓得不轻动,说话都不敢,整个会场的人都被顾径凡凌厉的气势骇住,渐渐安静下来,
宋辽远站在远处,无声的望着安静下来的会场,眸底是一片猩红。
如果不是于莎曼拉着他,他早就冲过去把秦轻带走了,可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悔恨交织,他站在墙角一隅,狠狠抽着烟,俊美的面容上一片暗沉。
于莎曼像是藤蔓一般的绕在他身上,没有丝毫松动。
顾径凡站在会场中央,吊顶灯洒下银色的光芒,淬在他身上,像是给了镀了一层无边的亮色,俊容下冷冽的眸子散发出来的寒意,竟然比这灯光还要强烈。
姜景美急忙跑到他跟前,挽住他的胳膊,“径凡,你这是…怎么了?”
顾径凡不说话,冷冷的扫过那只夹在自己胳膊上多出来的手,光是眼神中的杀气便可以将那只胳膊的主人大卸八块。
姜景美只觉
得浑身发冷,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而之前那只挽过顾径凡的手却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竟然没有半点温度。
记者们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忐忑,早就知道这位顾总裁是位不好惹的主,听说他还有黑道背景,这下得罪了他,可如何是好?
顾径凡长身玉立,如苍穹中的雄鹰一般睥睨着在场所有人,薄唇轻启,“谁想报道今天的事?”
他的唇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可是那笑却根本不达眼底,眸色深沉到极点,几乎有墨色要滴出来,就是那样的眼神,让人觉得如坠冰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生生吊着,生怕被他的眼神触及。
他这么一问,所有拿相机的人都把手收了回去,一个个低下头,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顾径凡虽然不在Z市,Z市却有着无数关于他的传说,没有人敢得罪这样的大人物,一个个低着头,开始捣鼓手中的相机,一张张删除拍好的相片。
和小命相比,这几张照片又算得了什么?
长河国际所有负责安保的人物全部出现,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黑色裤子,白色衬衫,个个人高马大,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保镖出动,把在场人全部围在中间,有人走进来,一个个检查那些拍过照片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