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抬一下眼睛,便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顾径凡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许是夜色柔和了他的五官,那一刻,秦轻有一种错觉:这觉得此时此刻的顾径凡眼神格外温柔。
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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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秦宅雕花大门前稳稳停下,外头依旧是大雨漫漫,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秦轻看一眼偌大的雨,咬牙去推车门。
车窗突然被锁住,门无法打开。
秦轻不由得起了戒心,顾径凡要做什么?
秦轻气愤的看向顾径凡,“顾径凡,你不要以为帮过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不是会就犯的!”
“你要是敢对我不什么**企图,我…我就报/警!”
她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却是怕得要死。
第一更,祝看文的亲们儿童节快乐。
你过的不好,我就安心了
顾径凡冷冷的看一眼她平板似的身材,眸底尽是不屑。
“我对不男不女的人提不起兴趣!”
秦轻恼火。
之前对他存的那一份感激顿时消弥的无影无踪。
狠狠瞪着他,眼睛鼓的圆圆的,大有不道歉就和他拼命的意思。
顾径凡视若无睹,扔过来一件外套,盖住那双愤怒的眸子,“没伞,就用这个吧…”
“……”
秦轻无语。
有钱人家的公子果然个个都是暴/君。
不仅喜怒无常,还阴晴不定。
原想把他的外套扔回去的,可是一看外头的雨点儿,还是捏在了手里。
好吧,好女不与小人斗!
她不和顾径凡一般见识!
把昂贵的西装披在头上,飞快的打开车门,下车,一溜小跑。
雨中瘦小的身影突然停顿下来,折回几步,回到车前,注视着车内眉眼如画的男子,嘴巴动了动。
“再见…”
晚安…
顾径凡在心底默默说出两个字。
秦轻,你知道吗?
我最想和你说的,不是再见,而是晚安…
也许,这个“晚安”对我来说,来得有些晚…
六年了,每个夜晚临睡前,我都会对着你的照片说晚安…
顾径凡坐在车上,凝望女子远去的背影,坐视良久,直到消失不见,才移开视线。
嘴角微微扬起,修/长而干净的小指翘起来,昭示着他现在心情很好。
吁…
忍不住轻轻吹起口哨,侧过身,干净而温润的手指在一旁的储物盒里翻了又翻。
一把折叠伞赫然躺在那里。
他没有理会那伞,兀自寻找着什么东西。
最终,拿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齿,美艳动人,脸上尽是自信的表情,坐在一架钢琴前,十指飞舞。
风扬起她的长发,白色的连衣长裙,衣袂飘飘,仿佛是九天仙子迷路落在了凡尘。
借着幽幽暗暗的灯光细细一看,竟是像极了秦轻的眉眼。
唉…
叹息一声,将照片重新放回储藏盒里,收纳好。
再抬眼时,眸底的沉色早已不见,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
轻轻,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你知道吗?
我好怕知道你过的好,若你过的好,我便彻底没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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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轻一推开家门,便察觉到气氛不对,一只玻璃杯破空而来,堪堪砸在她的额头上,疼得她眦牙咧嘴。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有温热的液体缓缓顺着额角流下来,经过眼睛的时候,模糊了视线。
宋辽远的母亲顾婉华站在玄关处,仇人一般望着她。
“姓秦的,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这报纸上说的jian夫?”
“你胆子不小,连男人都敢往家带了,再不收拾你,你是不是准备让那个jian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顾婉华一边说,一边拿起扫帚,朝着秦轻就打过来。
心灰意冷
报纸?!
什么Jian夫?
秦轻一头雾水,看顾婉华凶神恶煞一般的模样,急忙躲开。
“妈,您说什么呢?”
家里的保姆刘嫂见老太太要打秦轻,立刻冲过来,夺过老太太手中的扫帚,“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当心自己的身子,气坏了不值得…”
顾婉华气喘如牛,半躺在沙发上,呼呼喘气,把报纸扔到秦轻跟前,“这是今天的报纸,你给我好好看看!”
“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怎么还有脸活着?坐过牢,生过孩子,人品差,不仅克死了父母,连孩子都克死了,扫帚星,丧门神,真不知道我们家辽远看上你什么?”
秦轻拿起报纸。
顾婉华看到她身上的男士外套时,顿时又上了火,就手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朝着秦轻又扔了过去。
这一次,秦轻眼尖,躲得快,没有砸中她,杯子在她脚下碎成一片。
捏着报纸的手,渐渐发紧,生生把那报纸捏出几个指印来。
娱乐版的头版头条,是她的背影,一个肥胖的男人搭着她的肩膀,正歪歪倒倒往酒店的VIP套房里走去。
画面定格在开门的动作上。
偏是这样的画面,令人浮想联翩,没发生什么,也被人看也发生过什么了。
旁边配了一断很精彩的文字,无非是说她这位坐过牢的女人si生活多么的不检点,多么不顾丈夫的感受。
那些捕风捉影的人甚至还加了一段对宋辽远的采访。
大体意思就是,宋辽远是二十四孝老公,对秦轻这样坐过牢陷害过自己的女人还能疼爱有加,这样红杏出墙的照片,他也只是笑笑,说:我太太她很贤惠,不是那样的人…
版面的最下角有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宋辽远捧在手里,说这是送给他太太的礼物,希望太太喜欢。
一时之间,报纸上所有的评论员都在夸奖宋辽远。
秦轻笑。
人前,他是好好老公,爱妻如命,人后,他只拿她当仇人,恨不得扒其筋抽其骨。
秦轻只觉得好笑。
额头上的作品隐隐作痛。
她晃晃悠悠的把报纸放下,看向顾婉华,“妈…”
顾婉华见了她就像是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立刻退避三舍,“我可当不起你的妈!”
秦轻咬唇,直了直腰身。
这两个月来,她受够了顾婉华的嘴脸,多一分钟都不想再看见她。
曾强的合作案没有谈下来,宋辽远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
最坏的打算就是她放弃父亲留下的35%的股份,净身离开秦氏么。
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是有尊严的,即使她曾经坐过牢,曾经那样的不堪过。
这一次,她只想给自己留那么一点点骄傲。
既然宋辽远可以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可以那样的被他出卖,这场婚姻已经没有了留恋的意义。
不是想离婚,而是累了…
爱不下去了…
再狂野如火的爱情,如果一直炙烤着寒冰,早晚也会被寒冰融成的水浇熄。
她的热情,已经被宋辽远磨灭的只剩下心灰意冷…
轻轻迈出一步,笔/直的站在顾婉华面前,冷眼望着她:“伯母,这照片上的事都是真的,叫你儿子跟我离婚
吧!”
求收/藏,缺动力...
终于等到这一天
秦轻站在那里,努力ting直身体,像是暴风雨中傲立的松柏,水眸清澈,写满倔强。
早就想到了会走到这一天,可是当那两个字真正的从她心底说出来的时候。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宋辽远充斥了她整个最美年华,最是憧憬爱情的季节里,遇到那样令她醉心的男子,便将这一生的爱都付予了他。
“你…你…”顾婉华没想到她会这么利落的承认下来,想站起来骂她,肥胖的身躯吃力,没站稳,又坐了回去。
看得出来,气得不轻。
“你敢离婚?”
“你想分家产是不是?”
“这秦氏虽说是你家的,可是你坐牢的时候,秦氏就是个烂摊子,如果不是我们家辽远替你们秦家忙前忙后,哪有今天的秦氏?”
“你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顾婉华没大约没想到秦轻敢反抗她,一直以来,这个儿媳妇都是任她捏圆搓扁的,今天竟然敢主动提起离婚,让她确实有些慌。
秦轻真的和宋辽远离了倒是没什么,可是秦家的财产就没有她儿子的份儿了,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灯,这个帐还是算的很明白的。
“想离婚也行,你净身出户!”
秦轻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当亲生母亲般来敬重的女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傻。
婆婆就是婆婆,怎么也不是亲妈…
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她想的,永远是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