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唯一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你误会了,”他似有委屈地撇撇嘴,“我可以睡客厅沙发的。”
气得我转身暴走,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越过他拉开屋门,是送床的师傅到了。无奈只好先搁下心火,让两位师傅把床搬进来,可书房到这时都还没搬动,某人又跟个木头般站在旁边,最终我又多花了一百块钱,请两个师傅帮忙把书房内重物清理到客厅,再把床安放好。
一阵忙下来,我就是在旁搭把手都是满头大汗。
送走了师傅,把钥匙摘了一把下来,扔在桌上,“去把你妈接过来吧。”
“你......”
“我会找合适的房子租,在这之前,你先睡沙发,等我搬走后你再睡卧室。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什么也别说,要不同意就立刻滚蛋。”
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揉着眉心,现在跟他说话怎么这么累呢,每次都要连吼带咆的。耳旁听到脚步声移动,桌上的钥匙被他拿了去,只听他轻声说:“浅浅,谢谢。”
门被轻轻阖上时,我侧过头去看,审时度势,是他最擅长的。早知道他最终会妥协,做那么多不就是想要再试图靠近吗?而我也不过是矫情了一把,真要租房,可先找好了房子再让他们母子入住,住酒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么会工夫的。
比较心烦的是,如何与他母亲相处,几次交锋,足可见许夫人对我印象极差,上一回我更是丝毫不给面子反击,那时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要同住一屋檐下。
当许子扬接了他母亲进门时,我第一感官就是打量过去,心中暗暗震惊。曾经雍容华贵的许夫人,眼下却是满面沧桑,神情萎顿。只是在与我对视时,目光中那股锐利仍在,即使是在这种情形下,她高扬的姿态也不肯落下半分。
我浅笑了下,打招呼:“许夫人,你好。”
许子扬蹙起眉,在旁劝解:“浅浅,叫我妈阿姨就好。”一句话让我们对视的目光都定了下,那方许夫人微不可查地轻蹙了蹙眉,我则暗自失笑。阿姨?还是免了吧,相信若在无人时,高贵的夫人也定不接受这类称呼。
“房间布置好了,床单被套都是干净的,你们可去看下,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许夫人没说话,转开了目光环视了一圈,然后是极淡的表情。
我无所谓地笑笑,转身进了厨房。虽说屋子本来是许子扬的,但目前是写了我的名字,实在没必要委曲求全去看人脸色,在看到许夫人那微带嫌弃的表情后,我不由想是不是该问他们收取房租呢?
等到饭菜上桌,又一次被许夫人那寡淡的表情给激到了,冷冷一笑,也不招呼了,只顾自己闷头吃。填饱肚子后就将碗筷拿进厨房洗了,出来就见那对母子放下了碗筷,却干坐在桌边。谈不上不知所措,就是这气氛怪异又尴尬。
我笑了笑,轻唤:“许子扬。”
他立即朝我走来,将他引进了厨房后,以不高不低的语调道:“有件事我得说明下,在我找到地方搬走前,在这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自力更生,我每天要上班下班,回来早就会做晚饭,但不包囊所有家务和伺候你们,明白?”
意思显白又清晰,他不明白也明白了,脸孔有些微红,我未见过他这样窘迫的神态。
等交涉完毕再从厨房走出时,立即感受到犀利的目光射来,那张本就严肃的脸变得越发冷硬,看来是把我刚才的话听得差不多了。没心思与她应对,随手推开主卧的门,隔开了凝滞的氛围。
☆、36.正面交锋(为艾芜更)
之前有将原本书房的电脑搬进我房间,打开了主机等待启动时,不由叹气。早已预料首度交锋会有如此场面,却还是在看到许夫人那种眼神和态度时会觉得不舒服。
其实许子扬跟他妈很像,不光是眉眼间的神似,骨子里的那种优越感与傲气完全遗传自他老妈,若非他对我存了心思,相信会跟外头那高贵的夫人一般睥睨之态。
而我原本预料的事态,完全没有到真正来临时来得让人无法容忍。我与许夫人的冷战争,就从许子扬外出开始。他无可避免地还要投入一场又一场的应酬,为他父亲谋求出来的时机,在这件事上我无权说什么,只能淡漠了态度劝他少喝一点。
他虽然应得欣喜,可却身不由己,下班的时间总是在天黑,于是晚上的饭桌上只剩我和许夫人。人其实最难忍受的是冷暴力,如果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倒还能气得过点,可偏偏有人就是在你每做一件事后,都是噙着不屑的冷笑,嗤之以鼻的神态。
就比如,我下班回家匆匆做了三个菜,然后许夫人拿筷子翻了两翻,就推碗走回了房间,门声还掀得特别响亮。我眼角抽了抽,耐着脾气默默将饭菜吃掉,然后把她剩下的饭给倒掉,一同洗了碗。
当我刚刚坐在电脑前,准备看点资料时,突闻屋外传来一声惊呼,连忙赶出去,发现是从洗手间传来的,跑去一看,是浴室的莲蓬掉在了地上,水喷得到处都是,而始作俑者又给了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某天下班回家,走进家门就闻厨房传来“噗噗”的声音,扔下手中的包冲进厨房,发现炉子上在烧水,而那水早已开了在扑腾翻滚,更有水溢出扑在火苗上,所以才发出那响声。顿时怒火冲天,走上前一把关掉火后,就走去重敲客房的门。
过了一会,才见门被拉开,而许夫人一脸倦容,像是刚睡醒一般。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脱口而吼:“你有没有一点常识?炉子上烧着水,不注意着火,跑房间睡觉?知道水烧干后会怎样?火会将那水壶烧到发红发烫!再如果水扑在火上熄灭了,煤气就会泄漏,那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都不敢去想,如果她是很早就在那烧水,而我到下班时再回来,她一个人在家......吼完之后,才发觉自己手是微颤的,因为激动,也因为后怕。
许夫人脸色变得极其冰冷,狠狠地盯着我,仿佛目光淬炼了恨。
不是仿佛,是真有恨意,我微眯起眼。
对峙半饷后,她漠然转身,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我被气笑了,扶着沙发坐下,想着这阵子的事,从许子扬带着他母亲住进里头也半个来月了,每天过日子跟打仗似得。只有难得他在家时,许夫人脸色才稍好一些。
她看许子扬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心疼。早前就看出她对这个儿子是万般维护,此时看他每日辛苦强撑,如何不难受呢。尤其是在她眼里最优秀的儿子,还被冷置在客厅当厅长,怎么都觉得是我虐待了许子扬。
沙发虽然柔软,但不够长,而且还不能平铺成沙发床,以许子扬那颀长的身材而言,确实是睡在上面缩手缩脚,很不舒服。我也提议不如再买张床回来,但被他以睡得很香为借口拒绝了。不管他出自什么原因,我也没在这件事上多做讨论。
喀!门声在身后,我没回头,可当余光中看到许夫人手拎行李箱往门边走时,立时就怒了。“你要去哪?”她不理我,在门边换鞋。
“回酒店住?容我提醒,高贵的许夫人,您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书记夫人,您的丈夫还在煎熬,您的儿子正四面楚歌,您确定要现在离开吗?”
哐当一声,她把箱子掷在了地上,回头怒指我:“余浅,你闭嘴!我们许家事,许家人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许家事?许家人?只是提了两句就受不了了?这就是你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原因?可你堵得了我嘴,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失败不可怕,只要努力还能成功;落魄也不可怕,只要抓住机遇还能翻身。可怕的是底台倒下,人也跟着倒下站不起来,而你,就是这种人!所以每天躲在房内,不敢见任何人!”
这番话我早就想对她说了。从她进门的第一天起,那些长期养成的陋习我都能忍受,也能体谅她在此情此景下为人妻为人母的心情,可是她不知她万般心疼的儿子每次看她背影时流露出的那种痛意,是有多心酸。她不是萎靡,也不是困顿,而是在孤守的空间里凋零。
那眼睑下乌青的黑影,是有多少个晚上无眠了?不止一次看她一个人倒了水偷偷吃药,乘她不注意我偷看过那药,起安定效用。这件事我不知道许子扬知道不知道,以他的敏锐应有所察觉,而他选择沉默。长此下去,她不是得自闭症,就是忧郁症。
我看着面前的妇人,冷傲的姿态一点一点剥离,沉怒的脸上再不隐忍恨意,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恨到极点般指着我骂:“余浅,你就是个祸害!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来祸害子扬的!他为救你差点没命,后来以为你死了,整个人如抽空了般,然后找到了你,好吧,是我儿子认死扣,他就认定了你,我只好接受。哪知你却在那当口突然离开,他明知局势吃紧也放下一切追你,然后被人抓住空门,最终导致书记被人陷害!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你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施舍样子,好像我跟子扬是受你接济在你屋檐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房子本来就是子扬的,不过是转到你名下而已!你凭什么在这对我指手划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