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她睡着,徐朗拿过手机给陈朝打电话,一个“查”字,让陈助理毛骨悚然,连连应好。后来想了想,又拨通了高致远的手机,电话那头的高医生粗喘连连,方才医疗队被鸽子的怒气还未平息,这会子和老婆恩爱又被打扰,低咒了声混蛋,语气不善:“有话快说,正忙着呢。”知道男人此刻经不得打扰,徐朗干咳一声,说了句“禽兽,连孕妇都不放过”,将手机扔到一旁。
低头时,才发现怀里的人正瞪大眼睛看他,估计是因为被吵醒了极不舒服。徐朗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说道:“继续睡,嗯?”她“嗯”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他。一般情况下,她不是那种不动脑子,随意挥霍娇纵与宠爱的女人。徐朗这才意识到她在为什么闹矛盾,略微头疼地按了按眼角,讪讪地靠上去自背后将她圈在怀里。
她刚才在向他求婚?呵,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
她的头发很柔软,发间还带着洗发水的馨香,淡淡的,很清新。几年来,她似乎一直在用那个牌子的洗发水。
不仅如此,家里的浴液、牙膏、毛巾等等生活用品,但凡是她买的,几乎都是固定的牌子。她这个人,似乎很恋旧。仿佛认定了什么,就再也不会改变,格外固执。
有一次,他来了兴致,让陈朝将家里的生活用品通通换掉。果不其然,她洗完澡后,跑过来问他:“我上次买的,不是没用完吗?怎么都换新的了?”那时他正在书房做数据,停下手上的动作,“啪”的一声,将电脑合上,抬眼看她:“我不喜欢那些低档的牌子。”俨然与先前的打算有所出入。也是,占有欲难免会让人脾气焦躁。
脸倏地一红,情绪略微激动地讽刺:“呵,徐总裁是想说买的人廉价吧。”买东西都是用他的钱,何昔南从未想过要为他勤俭节约,都是挑自己喜欢的,并不便宜。他这样说来,难免会惹人恼火。本是一句气话,他倒也当了真。怒极反笑:“想不到何小姐还挺有自知之明,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徐某也不过随意说说。”
“你——是啊,我有自知之明。我眼光太拙劣,您的东西我还当真看不入眼。”说完转身去卧室换衣服。
正准备出门,就被他一把攫住手腕。想来是被触怒了,他的力气很大。胳膊隐隐作痛,何昔南挣扎了几下,也无济于事。恼羞成怒,扬起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去哪里?”他问。
“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徐总裁高高在上,定然不会看上我这种货色,何必要假装关心呢。放心,即便不这样,您依旧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我走了,睡在您身边的人刚好可以更新换代,既有美貌,又有修养,家室还不错,和你共同语言。岂不是很好?”
她向来爱逞口舌之快,知道再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徐朗闭了闭眼,又恢复往日的冷静,说:“别闹了,听话。”
那时候他哄女人的功力就已经十分了得,不一会儿,何昔南便被他哄住,乖乖地枕着他的腿看电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明是好事,可他却依然很不舒服。这个女人,说不得骂不得,脾气又倔又臭。身上唯一的优点,似乎就是不记仇。无论两人怎么闹,再大的矛盾,只要他肯主动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她便能冰释前嫌,大度到不行。
徐朗不傻。如果一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男人睡了多少女人,不在乎那个男人怎么欺负她让她难堪,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他。头一次得不到真心,徐朗难免会想想原因。答案自然不是自己不够魅力,而是出在她身上,她旧情难忘。还记得第一次那晚,她哭着求他放过自己,说她有一个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其实他本想放过她,偏偏被那句话刺激到,强要了她。
之后他们之间越闹越僵,徐朗终于忍不住,其实更多的是想确认:“分手?你怕是忘了,你只是一个情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不过我倒是好奇,徐某做的什么地方不够好,让何小姐不满意了?”他将她压在门板上,一手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庞,另外一只撑着门板的手,指节早已泛白,恨不得她说错一句话就掐死她。
“呵,原来这么长时间是我自作多情。也是,我这种随随便便就爬上床的女人,怎么配提分手。”虽是自嘲,眉眼之间却似乎有着一股自信,仿佛是料到他不会拿她怎么办。
她很聪明,很自信,可徐朗并不喜欢她这样。他风轻云淡地笑道:“你当然不是自作多情,你是旧情难忘,这几年,你分明将我当成了别的男人。来,宝贝,说说我和你的旧情人有什么共同之处,能改的我一定改。身家?长相?还是在床上的本事?哦,我忘了,你是被我破的身。乖,说实话,心里是不是很恨我?”
她咬牙切齿:“徐朗,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混蛋?”
“和他相比,谁更混呢?”
“……”
许是真的惹急了她,他只是接个电话,转身她就不见了。
那时候她搬到仙鹤湾和他住在一起,跟家里撒谎说住陈晓飞那里。想着她应该无处可去,便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她应该真的生气了,怎么也不愿接电话。后来兴师动众,手下的人恨不得将宁海翻个底朝天,才看见她站在橱窗前发呆。再不单纯的女人也是女人,看见她站在那里望着橱窗里的婚纱出神,徐朗只觉得心中一疼,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他一个男人,居然那么没有风度地欺负一个女人,确实够混蛋。
看到他,何昔南并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情绪,反倒是诧异,像是没有料到他会出来找她。也是,有时候即便是她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他也不会出去找,因为料定了她会乖乖回来。可人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胆小,远在异国的高致远和他通话时曾调侃:“听哥儿几个说,你变得越来越没风度了,还学会和女人吵架。女人是用来疼得,小心点,别什么时候人家从你身边溜走了,都不知道原因。人家也不是非你不可。那位美女挺有个性,就算现在不反抗,将来总有一天会的。收敛点,给自己留条退路。”
是啊。何昔南是那样的女人。
想起高致远的话,他眼皮直跳,大步上前将她扯到怀里,扬起声音斥责她:“这么热的天还到处乱跑,没看到这么大太阳吗?为什么不接电话?”她茫然地在包里摸索,朝他笑:“手机好像落咖啡厅了。”
“……”
看吧,她对他从来不记仇。
之后,他便派人跟着她。也不知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还是防止高致远所说的情况发生。也不奇怪,傲慢如斯的徐总裁,只有他甩女人的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女人甩。
陈朝曾多话,说派人查一查何昔南的过去。徐朗一口否决,还将陈朝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徐朗有他的骄傲,确实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花费那么多精力,更不可能在她面前割池让地。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这样一来,除了工作上所了解到的,还有与她聊天时所知道的,其余有关她的消息,一概不仔细。
他对她确实知之甚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34
徐朗醒得比我早,或许是因为无聊,用手指玩弄着我的头发。
我躺在他的怀里,被那样熟悉的气息所环绕着。因为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我能够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被子里的我与他同是一^丝^不^挂,两个赤^裸的身体上有着相似的味道。小腹不知何时被他硬硬地抵着,几乎是一瞬间,脸颊烫得厉害。这样的状况,对一个久经情^事的女人来说,三分紧张,三分羞赧,另外四分自然是诱惑。
腿间的痛楚提醒着我昨夜发生了什么,先前是在床上,后来是在浴室,到最后我几乎没了意识。浴缸里,喷头下面,洗手台上……各种羞人的姿势。我讪笑,也不知他又从哪个女人身上探求出这么多新花样。
搂着我肩膀的那只胳膊紧了紧,虽未睁开眼,可我知道此刻他正低头看我。温热的略微粗沉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轻轻的,柔柔的,有些痒。我蹙眉,偏不想顺从他的意思睁眼看他。
温润的唇贴着我的耳朵:“又装睡?”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脖颈处,一路向下。他调情的手段很是了得,没多久我便软软地躺在他身下,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要的更多。可是没多久他便停住了动作,抽出先前填在我身体中的手指,湿漉漉地放在我面前。我抬眼瞪他,他假装没看见,用膝盖抵开我紧闭的大腿,挤在中间。被子早已被他撩起覆在身上,我稍一垂眼,便可以看见他昂扬的某物。
“宝贝,要吗?”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难耐之际,我哼了几声,酥酥软软,更添了几分情^欲的色彩。他低声笑了一阵子,仍无动作。身体某处越发空虚,不由自主地要拱起身子去靠近他,偏偏那人恶趣味泛滥,向后挪了挪,就是不肯给。我又羞又恼,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想开口。
对于在床上折磨女人这种事,徐朗一向松弛有度,最终还是挺腰,足足地给了。异物的进入让我有些疼,可因为足够湿润,更多是畅快。又胀又麻,这种欢愉总能让人停止思考,一味地跟随自身的生理需求,放纵自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细着嗓子笑出声来,双手也紧紧掐住他的肩膀,随他的动作,扭动腰肢,或躲避,或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