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她还病着呢。”萧潇不满地补充一句。
温晚昨天没给那孩子办出院手续就提前走了,两人连个正经道别都没有,她心里还有些抱歉,这会又听贺沉这么说,便多了几分不放心:“闹别扭了?”
贺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她说,过了一会才好像回神一样:“严重吗?”
这答非所问的对话,没头没脑的,难为温晚还是听懂了,看着贺沉脸上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她尽量镇定地说:“没事。”
萧潇在一旁琢磨着两人脸上怪异的反应,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啊,低头看了眼时间,不由惊的大叫一声:“糟糕,迟到了!”
萧潇冲进屋子里拿外套,出来时又若有所思地瞄了眼贺沉,最后用胳膊肘意味深长地撞了温晚一下:“我刚才认真的,我们杂志社新来的总监,鲜肉知道吗?我自己都割爱就准备介绍给你了,比顾铭琛不知道强多少,你不就喜欢他那种皮肤白长相清秀的嘛……”
温晚有些尴尬,贺沉一直看着萧潇,眼神挺专注,好像对她说的话颇有兴趣一般。
她急忙打断萧潇,推着人往外走:“你真的要迟到了——”
萧潇又看了眼腕表,还是不死心:“答应了?要是合适我改天帮你安排。”
温晚敷衍着点点头:“再说吧。”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神请走,温晚想到玄关处站着的另一尊就觉得头疼。她留了个心眼,门就那么敞开着压根不敢关,回身一看,贺沉竟然已经自来熟地进屋了,坐在她沙发上饶有兴味地欣赏起她屋子的摆设。
温晚走过去,尽管不情愿还是礼貌地说:“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明天再去看霆衍,你先——”
“走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贺沉已经率先开口了:“不给我泡杯茶?”
温晚眉角暗抽,她本来就不想和这男人单独待着,恨不能他赶紧走,哪里还想给他泡茶,就说:“不好意思,家里没热水。”
贺沉点了点头,仿佛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昂着下巴看她,也不说话。
温晚被他看得发毛,总觉得每每两人单独待一起就有种要被人非礼的感觉,戒备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贺沉将她这些小动作都一一收在眼底,在她还想往后退的时候,胳膊一伸,直接就攥住了她手腕。
温晚一直防备着,可是力气还是敌不过,几乎立刻就被人带进了怀里,周身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包裹着。
“昨天不是挺厉害?”男人的嘴唇很凉,贴着她耳畔哑声吐出几个字,气息又带着一股让人发颤的暖热,拂过她耳后的肌肤,一缕缕地往她耳蜗里飘。
温晚全身都绷了起来,她没什么情-事上的经验,但耳朵绝对是她最敏感的的地方,加上本来就发烧体虚,身子越发地软,摊在他怀里有些动不了。
“敢惹我就要一直有胆量,现在怕什么?”贺沉的话也听不出喜怒,语气淡淡地,温晚一时半会猜不出这男人是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毕竟昨天她那一下,大概让他上火极了。
男人的命根子是全身最硬也最脆弱的地方,温晚后来想起来,后背发凉,她当时急着想脱开他的掌控,用的力道非常大……
即使有些怕,她还是恨恨地看着贺沉,察觉到他眼里的嘲弄就更加恼火:“你到底想怎么样?之前我都说清楚了,我对你没兴趣。”
贺沉耐心地听她说完,这才皱了皱眉,他的脸慢慢贴下来,五官离她越来越近,温晚的拳头也一点点攥了起来。
在她就准备挥拳揍这男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冰凉的额头贴上了自己的脑门,接着是一声低沉的有些好听的男音,像是呓语一般:“烧成这样还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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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的拳头就停在了半空,她有些直愣愣地望着上方的男人,屋子里的光线也灰蒙蒙的,却能看到他的双眼异常明亮,离得太近视线无法对焦,也无从辨认他脸上的真实情绪。
气氛有些不对劲,温晚觉得自己应该推开他,在迟疑的一瞬间,贺沉已经率先松开她,还站了起来。
温晚被他一系列举动给弄懵了,这男人居然不耍流氓了?
温晚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在心里狠狠把自己鄙视了一万遍,难不成她被这男人骚扰惯了,现在赤-裸裸地变成抖M了。
贺沉开始脱身上的外套,温晚吓得从沙发里弹起身:“你干嘛?”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甚至琢磨着这男人要是再乱来,马上拿桌子底下的剪刀为民除害,反正她也是自卫。
贺沉听了她这话手里的动作也没停,把大衣脱下来整齐地放在沙发上,这才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以为我要干嘛,厨房在哪?”
厨房?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影响了智商,温晚的脑子空白了一秒,接着贺沉好像自己已经找到了,直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里面很快传来一阵水声,温晚迟疑着走过去,看到贺沉正站在料理台边上。
男人挺拔的身形逆光而立,他身上此刻只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开司米毛衣和黑色西裤,身材看起来越发修长。温晚那一刻忽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她马上拍了拍脑门,真的是发烧烧糊涂了。
☆、第二十章
温晚坐在客厅只觉得煎熬,厨房里有男人在做饭,而且做饭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成天性骚扰她的贺沉!这实在太奇怪了,仔细回想一下,她和贺沉也算不上熟悉,可两人身上发生的每件事都太不符合逻辑。
“有姜吗?”男人清冽的嗓音打断了她继续胡思乱想,温晚支着下巴看过去,正好见他回过头来。
这人长得本就好看,平时强势惯了,这会站在厨房里做这种事居然也毫无违和感,温晚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扭过头:“在第二格柜子里。”
厨房是开放式的,她余光也能瞧见他随意伸手打开柜子,然后是一阵水流声……
温晚掌心抵着额头,用力甩了甩脑袋,本来就有些混沌的思维更不清楚了,这不会是做梦吧?贺沉什么时候往居家好男人那一型发展了?
等贺沉把做好的菜端上桌,温晚就越发不淡定了,盯着那些菜看了又看:“你做的?”
“总不是我爬窗出去买来的。”
这人实在太不会聊天了!温晚决定不再和他继续这种气死人的话题。
贺沉见她迟迟不动,坐在她对面,拿了杯子自觉地倒水喝:“如果你没康复,霆衍那里会一直闹,我晚上就没法休息。”
原来还是为了他自己,难怪会突然这么好心。温晚原本那点别扭和不适总算消失了,拿了筷子不客气地夹了一口菜,吃进嘴里又有些不甘心。
一个男人,做饭这么好吃干什么?
之前让萧潇带吃的过来,可是公司附近几乎都是快餐,这个点也买不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那碗白粥和这些家常菜一对比,就更显得贺沉厨艺精湛。
贺沉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喝着水,等她吃了大半碗米饭,忽然用谈论天气的语气道:“原来你喜欢小白脸那一型的,难怪会拒绝我。”
温晚险些被呛到,这不过是萧潇随口胡诌的,没想到贺沉会当真,她脑子飞快地想了一下,决定顺着他的话说:“对,贺先生太man了,实在不是我的菜。”
对付这种自大惯了的人,当然不能再忤逆他,否则一定适得其反。温晚结合外界的传闻,大概能猜到贺沉办事的手段,继续让他对自己感兴趣绝对不是件好事,倒不如让他觉得自己肤浅至极。
贺沉果然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温晚接着又含糊地说:“我对那种长相的男人几乎没抵抗力,只要长相对胃口,也就没什么原则和底线了。”
贺沉的眉头皱的更深,温晚心里窃喜,低头满足地继续吃东西。
忽然就听那人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温医生不想换换口味?其实关了灯,都是一样,而且,我比他们更好。”
温晚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咳得整张脸都通红通红地,贺沉坐在对面冷静地推过来一杯水,说的非常认真:“温医生大概不知道,我比你想象的要更了解你。”
这男人每句话都让人浮想联翩,温晚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确不是他对手。她干脆拒绝再和他说任何话,闷头吃东西。
等她吃完饭,贺沉又推过来一碗姜汤:“把这个喝了睡一觉,很快就退烧了。”
那碗红糖姜汤还冒着热气,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似乎带了一股暖心的魔力,温晚盯着看了一会,很想告诉他其实这姜汤对自己没什么用。可是贺沉的指尖带着寒冷的温度从她手背擦过,这种天气,难为他忙里忙外弄了这一桌。
温晚还是低头喝光了,一滴不剩。
贺沉明显是高兴的,他在笑,脸上反而没有夸张的表情,只是眉眼蕴了温和的神色:“你去睡会,待会叫你。”
温晚听了这话又开始犹豫,卧室是个危险的地方,而且还要在这男人眼皮子底下睡觉,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行。
“你可以上锁。”贺沉直言不讳地揭穿她,靠着椅背似笑非笑道,“温医生放心,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倒真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