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参加一个节目,里面有些环节是需要参与游戏的,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竟然在节目里面带入了私人情绪。
偏偏那一次,钟想是一个人参加的,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在采访的时候,主持人问道:“钟想,有没有觉得自己和其他的小朋友有什么不同的?”这样的问话,出来的时候,坐在台下的观众都有些震惊了。
导演竟然没有阻止主持人,大概是想靠这种博个出位吧,他们台的收视率越来越少,有时候必要的自黑炒作还是必要的。
钟想灰蓝色的眼睛在四处看着,她常常是跟不上别人的节奏,所以当主持人问完以后,等了很久,钟想才慢慢的说道:“为什么……会不同……呢?”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脸蛋带上了一丝疑惑。
被反问的主持人,愣了愣,继续说道:“钟想,不觉得有不同吗?”
钟想两个手放在腰前,扣了扣,她摇摇头,回道:“没有……啊……我有……眼睛鼻子……也有手和脚……妈妈说我……是最好的孩子……”
这样子单纯的回答,让在场年纪偏大的妇女感觉到一阵鼻酸。
宋言坐在电视前,看着钟想扬起的笑容,紧紧的捏紧了双手。
游戏环节的时候,主持人让钟想和一群孩子玩扔篮球的比赛,钟想个子高,但她的注意力还有专心度都很低,她甚至连一个篮球都投不进去。
身边的孩子看着她有些怪异的投篮姿势,大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么简单都投不进去。”
童言无忌,却是最道破事实的。
钟想抱着球,站在那里,看了看四周,她笑了笑,只是为了一个笑容,她曾经练习过多少边,她说道:“妈妈……说……我的病……不难治……会好的……”
她走到篮球架上,她瞄不准,为什么就不能扔进去,她的个子高,一米二的篮球架并不能算什么。
这个节目是直播性质的,当钟想做出这样的举动时,在场的很多人都由衷的拍掌叫好。
画面里面,钟想因为投篮成功,笑得眯起了眼睛。
没有人知道,那对于宋言来说是何等的震撼。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给与了她不公平的人生,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不同,所有那些无所谓的有所谓的,只要自己不在乎,照样活得坦荡。
许多人都说过钟想是长不大的儿童,她的心是纯真的,只有看见她,才会觉得——啊,当初的自己也曾是这样的。
钟想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提琴手,她的存在,关乎于信仰,关乎于崇敬,也关乎于憧憬。
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明白。
胸腔跳动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
……
略带着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额头,他睁开眼,落入眼帘的是,钟想皱着眉头,眼底带着担忧的模样。
培甚站在钟想身边,看见宋言醒来,道:“把你吵醒了,我早上听到这消息,就想来看看你,钟想知道以后就吵着闹着要和我一起来,她啊,觉得是因为昨天的冰淇淋,你吃了感冒了才会这样。”
天真如她,纯洁如她。
人在生病的时候,尤其的感性,宋言是个男人,却在钟想面前,心事总是溃不成军,男人的眼泪怕是大部分都送给了钟想了吧。
钟想冰冷的手指还搭在宋言的额头上,她眨着眼睛,灰蓝色的眸子里面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担心来,她说:“对不起,宋哥哥,我忘记妈妈说的,冰淇淋不能吃多了,会感冒的,都是我害了你。”她的眼眶里面含上了些许泪珠,看着宋言,低着头,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落,手指揉着眼角。
这样的她,根本不像是台上那个被人憧憬的提琴公主,她哭得很伤心,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说实话,这样子并不好看,可是宋言的心里,却已经软成了柔水。
他伸出手,用没受伤的手腕,抱住哭泣的钟想,摇摇头说道:“不关钟想的事,都是因为我不小心,生了病而已。”
钟想吸了吸鼻子,问道:“疼吗?”
宋言摇摇头,笑起来,俊逸的脸颊看起来有些苍白,他说道:“看见小公主来了,什么痛苦我都没有了,不哭了好吗?”
钟想吸了吸鼻子,培甚拿着纸巾给她擦干净了脸,她爬在病床上盯着宋言包着纱布的手臂,看了半天,然后,她低下头,吹了吹,说道:“不疼……不疼……”伸出手,摸了摸宋言的眼角,笑了笑,说道:“不疼就不会哭,哭了就是伤心,不伤心。”
宋言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心酸起来,这么美好的一个人,他怎么上一辈子就放弃了呢……
他不知道还没有再次重生的机会,但是就当做这是最后的人生,他要把所有的爱全部不留的献给钟想,他,能活着,只因为一个人。
钟想。
作者有话要说:OTZ我这章神展开了,=v=不过男主应现在能明白,时间不能浪费,快点把女主拿下才是上策!
第22章 攻心5
十四岁的钟想虽然智商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她的身体依旧在正常的发育,现在的她一米七的个头,体形高挑,加上漂亮的混血脸蛋,到哪都可以引起不小的响动,就是胸口依然有些贫瘠,娜娜说她这叫贫乳,钟想听了以后,眨巴眨巴眼睛,也不懂,就只是知道胸部大大的女人更好看,就比如说自己的母亲。
钟想眼里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漂亮大方,温柔从来对自己都是轻轻柔柔说话的,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优先来考虑,虽然有时候会看妈妈演得电影,看不懂,但是还是觉得屏幕的妈妈很好看,无论是饰演什么角色都很棒。
听别人说,母亲很厉害,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很棒,但是在她眼里,只要有母亲的地方,都很安全。
小时候,亲戚阿姨会看着我,然后面露惋惜的对妈妈说:“这孩子真漂亮,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她当时正坐在电视前发呆,脑袋里面在想,为什么可惜呢?
直到在电视里面看见一个词,是形容自己的——智障。
她转过头,问母亲:“什么……是智障……他……他们为什么提起我来……都会在前面在一个这个词呢……我生病了……吗……”
那个时候,母亲很愤怒,她急匆匆的冲进了房间,在打电话,语气很冲,出来的时候,母亲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袋,轻声说道:“你没病,他们只是嫉妒你而已,妈妈最喜欢你了,因为我们家的小公主啊,很棒,一直都很棒。”
母亲有些语无伦次,她搂着自己,很紧。
第一次得到肯定,全部是来自母亲的。
母亲说我很棒,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孩。
认可啊,钟想开始向往这个词,她想要很多人认可自己,想要别人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真正的认可她这个人。
别人说她提琴很好,她便苦练提琴。
尽管如此,人们认可的依旧只是那个在台上能够为他们演奏美妙歌曲的钟想,在聚光灯下的钟想,而不是真正的自己。
如果爱自己的人能更多就好了,钟想对自己钟醒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爱着……我就好了……”
随着年龄增长,她越加明白,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她自己也知道,其实一直都知道,为什么别人笑起来那么好看,自己却会脸颊僵硬,为什么别人跑步的时候很协调,而自己却常常会绊脚,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别人学两三遍就能学会,而自己却要一直偷偷的在家里练习几十遍上百遍才能慢慢掌握。
她明白的,自己和别人不同。
“如果钟醒的女儿是个健康的人一定会比现在更幸福吧。”
“智障一定很难教育吧。”
“唉,反正我是不想有一个智障的孩子,就算成为提琴小公主还能怎么样,也摆脱不了是残疾的事实。”
她开始哭,躲在房间里面哭,妈妈问她为什么,她摇头不语。
最新的一场演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站在舞台上,有些茫然,看着那些买票进来看自己演奏的人,不知道他们到底喜欢还是讨厌她……
就跟那些阿姨一样——
在她和母亲面前,摸着自己的脸,说:“钟想真可爱啊,我也想要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
背后却在说:“切,钟想能成为什么小提琴公主还不是靠钟醒帮她宣传造势,我要有这种女儿我早八辈子都不管了。”
她不懂,人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讨厌,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说,不喜欢呢。
喜欢,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报之以呢。
那一天,她拉出来的音乐是愤怒的,很激昂的,她在宣泄情绪,只有把自己的情绪全部放在提琴里面,她才能够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