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他……会没事吧?”安蕾小心翼翼试探。
“嗯,应该没事的。”
“刚才过去有好多车,是去营救他的吗?”
“嗯。”
“他们是……”
“很多关于符千阳的事情我不便告诉你,再说我知道的也确实不多,所以你还是少问些好,回头如果千阳愿意告诉你,他会跟你说的。另外就是回去跟谁都别提这件事,无论是跟朋友还是你哥,都别说,这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可以做到吗?”
安蕾默默点点头,她心里憋得难受,但转念一想即便追问小武也不会告诉她,小武是那种他想说就会说,不想说就守得很死你怎么问都不说的人。她想小武心里一定怪她拖累了千阳,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千阳的情况如何,如果万一符千阳有什么闪失的小武定会恨死她。
之后两人各有心事,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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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里,几个蒙面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停止了对符千阳的殴打,其中一个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地上躺着的符千阳说,“他妈的,腿瘸了还能跑这么远,害我们好找,这鸟人,得把他脚打断了才飞不了。”
“行了行了,气也出了,差不多教训一下就可以了,打残了我们还得抬回去,不是给自己找累。”听声音好像是先前戴红色鸭舌帽那个领路的人,他的声音有些尖,辨识度很高。虽然符千阳很讨厌这个人,想着他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但此时有人能帮自己说句话总是好的。
“山鸡,给老大打个电话说我们找着人了。”
原来他们管他叫山鸡,符千阳想想他戴红色帽子的样子,还确实蛮像的,想到他们的外号起得如此生动贴切,符千阳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结果发现嘴角火辣辣地疼。山鸡的手机发出微弱的亮光,他打电话的时候看到符千阳嘴角轻翘,过了一会,山鸡疑惑地说,“真奇怪,老大的电话无法接通。”
有人过来把符千阳的手绑起来,骂道,“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
山鸡挂了电话,过来帮手把符千阳架起来,他歪着头问符千阳,“刚才他们叫我山鸡,你笑了?”
符千阳没理他。
“你被打成这样还有心情笑呢?”山鸡语气里带着火气。
符千阳还是没理他。
山鸡恼了朝符千阳肚子给了一拳,吼道,“被绑着还摆架子不理我!”
符千阳弯腰闷哼了一声。
另一边扶着符千阳的蒙面人感到肩头一沉,埋怨山鸡道,“刚才还说打残了难抬回去,扛在肩上了你还打他,待会晕了你背着啊。”
“他居然不理我!”山鸡愤愤地说,“这小子以为自己长得帅就看不起我。”
几个蒙面人听到山鸡委屈的控诉,呵呵笑了。
突然前方有些异动,一行人都紧张地停下来。
他们蹲在地上让一米多高的杂草遮掩着,秉着呼吸细听周围的动静。
山鸡轻轻问,“是不是有车?”
符千阳轻轻笑道,“是车,还是很多辆车。”如果已经有人来救他,那说明安蕾已经安全了。
山鸡回头推他一把,喝道,“你吵什么!”
符千阳调侃他道,“刚才不说话被你打,现在说话又被你骂。让我如何是好呀。”
山鸡恨恨看他,怒道,“胡说什么,哪有什么车。”
黑暗中,清风徐徐,符千阳嗅到了汽油的味道,他的微微一笑,被山鸡捕捉到,山鸡问他,“你高兴什么?你现在都什么处境了还笑得出来。”
符千阳松了口气,心情变得好了,也愿意搭理他,便说,“我不笑,别打我就好,我不笑了。”
山鸡看看他,突然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他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那女的老大抓回来没有,再打个电话看看。”
山鸡掏出电话,拨了号,话筒里传来嘟——嘟——
随后他们几人都有些愣了,因为他们隐约地听到老大的电话铃声。
山鸡比较冲动,他唰一下站起来,四处张望,果然,他看到一个黑影远远朝他们走来。
“老大,是你么?”山鸡对着黑影喊。
“是我!”远远的有声音回应。
其他的蒙面人都陆续站起来,可是当老大走近了,山鸡突然拔出枪指着符千阳的脑袋把他拉起来挡在面前。因为老大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全副武装,用枪逼着老大走过来。
对面的蜘蛛刺青首先发话,“山鸡,别冲动,枪先放下。”
山鸡声音发颤地问道,“老大,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全被控制住了。”老大说。
几个蒙面人躲在符千阳身后,用枪顶着他的背,山鸡说,“我们还有人质呢。”
老大摇摇头叹道,“他们人很多,如果来硬的,我们也拼不过。”
“那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
老大往前走几步,说,“如果我们放人,他们给钱,并且放我们一条生路,条件是马上离境,永不回来。”
“你相信他们?”
“不相信他们是必死,你看看周围。”老大的语气里尽是无奈。
山鸡和几个蒙面人此时仔细一看,四周已经围上黑乎乎一圈全副武装的人,正用枪对着他们。
“相信他们,放了人,也许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不是条子,不会抓我们回去坐牢,他们只要求我们放人,并且永远消失。不相信他们,就算杀了这小子,也是黄泉路上多个人陪,十几个兄弟在这吃枪子身上被打成马蜂窝又有啥意思?”
山鸡想想,也是这个理,彼此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是为了钱才做这个,没必要同归于尽,再说符千阳这么好的皮囊杀了也可惜。
山鸡把枪顶着符千阳的后腰,看着他那面无表情冷峻的脸,说,“亲我一下,就放你走!”
其他几个蒙面人头都快炸了,真想抓起山鸡爆打一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寻思这个。
符千阳也是属于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他冷冷地说,“那还不如你开枪杀了我。”
第53章 他身上的伤
安蕾回到宿舍,小米已经熟睡,她轻手轻脚洗了个澡,把沾了血迹的衣物包起来扔进垃圾箱里,得做好保密工作,若让小米发现了,必定缠着她不放追根问底。她在床头灯下检查了自己小腿和手臂上的伤,划出血的地方很多,但好在都伤得不深,她简单擦了些消毒水,就关灯钻进被子里。
安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觉得符千阳为她冒这么大的险,现在他生死未知,她却能躺在安稳温暖的床上,真是罪过。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的小脑袋一下子消化不来,有人绑着她的手脚用枪指着她的头,有人吻过她的眼救了她的命。她真真实实感受到了符千阳那颗炙热的心,如果一个人愿意不顾性命地去救你,除了全心全意用爱回报,又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大概凌晨4点,小武给她发来信息,说符千阳已被平安救出,没有大碍,让她放心。
安蕾问千阳在哪?能不能去看他。
小武回复他也不大清楚,但现在千阳首先需要的是休息,有人照顾着他,不必担心,让安蕾安心睡觉,明天会与她再联系。
虽然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因为已是深夜,安蕾也只好道晚安。
放下手机没多久安蕾就睡着了。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一翻身,看见小米的大脸横在她枕头边,吓得安蕾睡意全无。
小米两眼发光,直勾勾盯着她问,“你昨天一天哪里去了,一早不见人,大半夜才悄悄回来。昨天中午的时候符千阳打电话过来找你,他找着你没有?你别老让人家大公子一天到晚满世界找你,顾及一下别人面子嘛。”她突然想起什么凑近安蕾小声问,“是不是跟千阳少爷发生一夜情了?”
安蕾没好气瞟了她一眼,不搭理她。
翻身找手机试着给符千阳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关机。
安蕾颓然地放下电话,小米歪着脑问,“怎么,人家生气不理你了?”
安蕾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放心吧,他就是再不理我,我也要缠着他!”
小米发现了安蕾手背手臂上一路的擦伤,惊叫道,“你们打架了?还是他……那个你了。”
索性让小米更有想象空间些,安蕾没好气地吓唬八卦女王说,“比那个还严重!”
安蕾行尸走肉般地随着人群吃了早饭去上课。
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好想见他,每分每秒都这么难熬,无时无刻心里装的全是他,却又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做。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数学教授正在讲生涩难懂的概率学。
因为昨晚体力严重透支,又没休息好,安蕾用手撑着快要坠落到课桌上的脑袋,两眼迷离。
正要进入梦乡,手机来了短信。
小武:我在门口等你,去看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