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蓝跟何念西不是一个专业,不过这门选修的公共课恰好在一个教室,她坐在何念西身边,嬉皮笑脸瞅着何念西,在何念西第N次把脑袋瓜咚地撞在课桌上时,终于忍无可忍,凑到她耳边吃吃笑着问:“昨晚折腾了几次呀?干那事儿真的有这么累吗……”
米蓝这话还真是解乏……何念西顿时气得不瞌睡了!
压低嗓音嘀咕:“找死呀你!这是在教室,说话非得要这么豪放嘛!”
米蓝撇嘴翻白眼儿,“你眼眶发黑嘴唇发白头发凌乱,典型儿的属于失血过后纵欲过度的症状!谁都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我说……”
纵欲过度,木有……绝对木有!
她坚决地丢给米蓝一对儿卫生球眼神,打起精神挺直脊背,以此明志,不累!
不过经她这么一捣乱,何念西倒是忽然想起来,昨晚上她好像有一个瞬间略微有一点点意识,迷迷糊糊地发牢骚说怎么这么黑,有鬼怎么办……
然后,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滚进刑震谦怀里。
哎难怪那厮说让她以后在他面前不要硬撑呢,原来真是发现了她的弱点呀!
她平时装出来的那些气焰和坚强,就这么轻飘飘倒塌了,悲剧呀……
不仅没出息地犯了酸……没错,她捂着脑袋睡觉,就是因为胆小,怕黑,怕鬼……噗嗤!
父母离世后,家里家外什么事儿都得靠她撑着,学习上又好强,方方面面都不肯松懈掉链子,这样的状况之下,造就了她坚强倔犟的性格,要是一直没人说,她自己其实还真没意识到,可今儿个被刑震谦漫不经心捅破,顿时矫情地产生出那么一丝儿小委屈。
晕头胀脑地也不知道这节课到底讲了些什么,下课后跟米蓝一起去找老师拷了课件儿,心里这才轻松了些,俩人一起往食堂走,约好了和白疏在食堂见面来着。
吃饭的时候,米蓝就做好了下午的安排——反正下午都没课,趁着天气好,不如一起去泡温泉,她手里还有几张券儿,不泡也是浪费。
拿到钱包的何念西,表现得非常豪爽,挥了挥手钱包,大大方方说:“我卡里有五万多块钱呢,今天我请客,米蓝的券儿就先留着吧,下次再用你的!”
白疏和米蓝双双睁圆双眼,盯着何念西的钱包,米蓝尖叫:“哇!你这个死丫头!看你这身绿不拉唧儿的穿衣风格,还以为你只是土呢,没想到其实你还是个土豪!”
白疏也一脸的难以置信:“念西,不会真的像米蓝刚才说的那样,你昨晚上被土豪压了?”
何念西欲哭无泪……她这俩宝贝闺蜜呀,说出来的话咋就那么让人忧伤!
“三万是暑假在米伯伯4S店卖车挣的提成儿,两万多是我攒了三年的奖学金——”何念西耐心解释,“我拼了小名儿攒下这点儿钱,本来打算今年秋天好好儿给爷爷做几个疗程的理疗,让他老人家冬天过得舒服点,可是现在用不上了,爷爷有了医保,我不用再为医药费操心费脑筋了。”
白疏和米蓝面面相觑,迅速交流一下眼神儿,然后,米蓝把何念西钱包从她手上夺下来,给她塞进背包。
白疏拍拍何念西肩膀,温柔地说:“宝贝儿,要是拿你的血汗钱去泡温泉,我跟米蓝感觉就像是泡在你的血汗里一样,太可怕了!咱还是用米蓝的券儿吧!”
这俩家伙,分明是不忍心用她的钱,干嘛还故意说得这么狰狞!
何念西没出息地又犯了点酸意,一边一个搂住俩好姐妹儿,“好,听你俩的……不过我现在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爷爷有医保,我最后一年的学费也交完了,再也没有什么大的支出项目,这些钱真的可以动用的,不能总是你俩请客,我都吃喝你俩多少年了……”
“有我俩这么好的闺蜜,你幸运吧,感动吧……”米蓝笑着冲何念西抛个媚眼儿,“那就赶快把昨晚的详情原汁原味儿地讲给我俩听,一个细节都不准拉!”
这家伙,怎么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不过对这俩好姐妹儿,何念西也没打算再隐瞒什么。
于是在图书馆门前的大树下找了张椅子坐下,原原本本地把她跟刑震谦之间的“孽缘”讲给了米蓝和白疏。
当然,那几次被吃豆腐的擦枪走火事件,实在羞于出口,尤其是关于棍子的事情,更是讳莫如深,于是也就这个方面儿粗粗地带过,没有交待细节,含糊了事,只说被看过以及摸过,具体怎么看的怎么摸的,那就只能留个悬念让听众自己自由发挥想象力了。
米蓝和白疏听得一愣一愣,就跟听天方夜谭似的,瞠目结舌,眼珠子吧嗒吧嗒滚落一地,那叫一个震撼!
何念西着急了,这俩货把她当成古代的说书先生了吧,她们以为是在听《琵琶行》么,代入感也太强了吧!
半晌,米蓝觉得听了人家这么荒诞的一个故事,好歹也得有点表示,籍以表示完全相信不是?
于是拍拍何念西肩膀,同情地来一句:“妞儿,我理解你的感受,从天而降一个钻石王老五,要是砸我身上,我肯定也一时半会儿拐不过弯,暂时接受不了现实很正常!”
何念西:“……”
原来这姐妹儿只是觉着她是中了巨奖一时没回过神儿啊!
温柔细腻的白疏皱皱眉头想了想,然后拉住何念西的手,认真分析:“我觉得这个刑震谦对你倒不像只是履行那个荒唐约定的态度,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又是感官动物,假如一个男人对某个女人不感兴趣,没瞧上眼儿,绝对不可能再三有意吃豆腐,男人都是很理性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躲都来不及呢!更何况他还是个军人,自制力和原则性应该都是很强的,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做不理性的事,事出必有因,因源于心,肯定是心动了,才牵动全身……”
何念西冷汗涔涔打断白疏的话,伸手摸摸她额头,“亲爱的,你发烧了?还是昨天的酒没醒?还是有宗教信仰了?”
白疏苦笑摇头,长叹一声:“我要是真有宗教信仰就好了,满肚子烦恼也就可以有地方寄托了……”
白疏的感情生活,是一块溃烂入骨的伤疤,每当话题拐到这上面,气氛立刻就变得凝重。
米蓝站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尘,冲她俩努努嘴儿:“走吧,吃饱喝足了,去温泉里泡一泡,想想都觉得很享受,坐这儿吹什么凉风!”
何念西默默站起来,三个人往外走,再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白疏的事情,不只是她自己心情被严重影响,两位好姐妹儿也跟着被波及,想到就觉得憋屈,沉闷得令人疲惫,只想逃避。
才刚绕过图书馆走到主干道上,迎面看见一个人捧着一束玫瑰花走过来。
到了跟前才发现,被玫瑰花束挡住的那张脸,是于隽。
米蓝唰地变了脸色,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哟,这不是于大帅哥么,凤凰男攀上金树枝,出手立即豪迈起来,买这么大束花准备送给谁呀,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儿呀!”
于隽没有理睬米蓝,捧着花束走到白疏面前,忽然咕咚一声单膝跪下,双手高高把那束玫瑰举起,含情脉脉望着白疏,温柔地说:“白疏,请原谅我——我保证,以后一心一意对你好,再也不做蠢事,不犯傻!”
白疏脸色苍白得几乎可以看见毛细血管,挽在何念西手臂上的那条胳膊一阵颤抖,忽然抽出来,双手捂住嘴巴和鼻子,转身,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骂:“混蛋,你走开……”
她表情是很决绝的,可是她的音量却分明有所保留,公共场合,尚且考虑要给他留情面。
何念西看得好着急,这个傻姑娘……她又要心软了!
反反复复被人当傻瓜玩弄,一下一下用钝刀子搁她的肉,这样的痛苦,究竟还要延续多长时间才能有个完?
她不像白疏和何念西,性格温柔细腻,逆来顺受,又不肯多少话,有多少痛苦都统统闷到自己心里,所以昨天开了话头,才会勾出一肚子愁肠,导致喝了那么多酒。
何念西觉得,她必须得保护白疏。
一把抓住白疏胳膊,冲她使使眼色,“白疏,我们走,不要理睬这个道德败坏的负心汉!”
096 好男人
更新时间:2013-12-3 0:26:17 本章字数:3655
米蓝跨过来挡在白疏身前,把于隽隔开,鄙视地瞪他一眼:“你这花要送谁,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时间,惹人家大小姐生气!”
“白疏——”于隽眼疾手快,胳膊绕过米蓝的腿,一把抓住白疏的风衣下摆,表情凄楚地仰着脸,“从花店取了这束花之后,本来打算去教室门口等你,可是在学校门口却被一辆电瓶车撞倒,胳膊动不了,只好先去医院做检查……别听白疏胡说,这花专门给你买的,我今天没课,来学校就是为了等你!”
白疏顿时慌了神儿,竟然甩开何念西的手,呼啦一下蹲到地上,眼泪汪汪哽咽一声:“混蛋……”
顿时泪如雨下,抽抽嗒嗒问:“你胳膊怎么样?”
于隽连忙把胳膊往白疏面前伸,“脱臼了,已经复位,医生给打了绷带,不要紧,白疏你别担心……”
他把花往前一伸,笑着说:“我把花护得很紧,你看,只有两三朵撞散了花瓣的,其它都还蛮整齐,白疏,希望你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