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传说的大叔一般都比较闷骚腹黑有心计,且睚眦必报沉得住气……果然!
鄙视大叔!
不过,鄙视归鄙视,客观地讲,大叔的耐性和上进心还是比较值得赞扬的——
“上边儿,不对不对,再往下一点儿……”何念西唉声叹气,对于石头大叔不能准确地一步到位捏到最痛处表示怒其不争!
“这里可以稍微重一点儿——”她授意,但立刻又从藤椅上跳起来捂着脑袋尖叫:“痛死啦!也不用这么重吧,嗷!”
石头大叔面部表情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阵变幻,最终以一个咬牙切齿的动作作为收尾,几秒钟后,居然轻轻扯了扯唇角,牵出一朵温柔潋滟的微笑。
双眼喷火盯着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好脾气地笑着低吼一声:“叫你坐好,耳朵踩脚底下了吗!”
尽管她最终不得不按照他指定的动作乖乖挺直脊背坐在藤椅里,一动不动接受“按.摩”,可他的力度到底轻了下来,按照她要求的程度实施服务,并且还虚心地问:“哪里还痛?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何念西舒坦得直想哼哼,活了十九年,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惬意地坐在视线超好的宽敞阳台上欣赏夜景,而且身后还站着个气场强大得就像一块“吸睛石”般、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身女人眼球的帅气老男人在为她耐心地捏脑袋瓜!
啧啧,太舒畅了!
脑袋捏得舒坦了,哎哎哟哟地靠到椅背上,时值凌晨,何念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哼唧声显得有点不是那么合适,顿时“腾”地羞红了小脸蛋!
虽然她哼唧,是因为刑震谦把她脑袋捏得太舒坦,不由自主发出的声响儿,这本来是一种下意识的自然反应。
可是这种声响儿放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深夜,就显得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不知不觉地变了味儿!
小丫头片子声音软软的,甜甜的,本来就很好听,再这么柔软无力地一哼唧,就更是像甜糯米一样,令人顿时掉了魂儿,欲罢不能!
刑震谦忍无可忍,终于停住动作,噗嗤笑了,苦巴巴地发牢骚:“左邻右舍还以为这家男人有多享受呢!”
“……”
何念西强忍住没去接话茬儿,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老老实实闭紧嘴巴比较安全。
秋夜的风已经有点小凉意,但何念西身上酒精含量过浓,一点都不觉得冷,反倒觉得被这小风吹着,头脑还蛮舒服。
要是没有刑震谦说那些粗犷的话,坐在这里看星星,一定会很有意境。
她该想个什么法子讽刺一下这个粗鲁野蛮且又精虫上脑的老男人呢?
何念西瞅着漫天繁星,略加琢磨,恍然有了主意——
轻叹一声做文艺状,幽幽喟叹一句:“天上星,亮晶晶,落到地上砸个坑——唉,明明是这么美好的事物,离开天空换个场景,怎么就能变得那么煞风景!”
身后,猛大叔鄙夷挑眉,轻嗤一声:“哟,这就是小神童做的诗?月下吟诗,蛮有意境的嘛……我是不是应该和上一首,显得比较有文化?”
扑哧……何念西笑得腰都软了,吃吃地说:“好呀,咱们举行吟诗大赛,我还真是想见识一下,你能吟出什么好诗……”
小丫头片子,真会小瞧人!
军爷板了脸,被鄙视的滋味儿真不爽快!
要是真的正儿八经背一首诗出来,显然跟她那几句歪歪扭扭的顺口溜不对仗。
于是军爷倒剪双手踱步到小丫头面前,仰头望月做湿人状,脱口而出——“远看泰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嗷!”
他转身过来,吃吃笑着朝小丫头俯下身去,打算逗她一乐呵,结果最后俩字还没来得急出口,立即转化为一声哀嚎!
月光柔柔洒在军爷英挺帅气的脸颊上,军爷双手捂裆,无语凝噎一阵颤抖,锥心刺骨地发出一声幽怨感慨:“再踢,老子真得蛋碎机废了!”
继上次“脸撞裤裆”事件之后,小东西还真是来了劲,越踢越上瘾了!擦!
何念西果断收回肇事的那只脚丫子,窝在藤椅内,讪讪来了句:“不好意思哦,我看你越靠越近,以为你要……有什么不良企图,所以……”
刑震谦心里哀嚎声四起……老子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么?嗷呜!
“谁要你念军阀的歪诗呢,我怕你代入感太强,当军阀当上瘾,所以才没控制住,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的……”
何念西一脸惶恐,讪讪道歉,说话间,打算站起来以示诚意。
可是才刚做出个往起站的趋势,立即被刑震谦的大手摁下去——“别动,有个地方需要揉一揉!”
啊啊啊……不会吧?
她仰脸儿看他:“揉一揉,揉哪里?” 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即惊愕地嚷嚷:“难道要揉……这里?”
她指的,是刚刚被她踢到的地方。
何念西想当然地一阵羞愤,唰唰唰变了脸色,迅速组织语言,琢磨着应该用什么狠话骂他会比较解恨!
刑震谦也是一惊,随即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大手一伸,在她鼻子上捏一把,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小东西,思想太不纯洁了!我是说再给你揉揉你那颗榆木疙瘩削成的脑袋瓜!”
何念西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情商低,自从遇到刑震谦,又被刑震谦点破这一点后,她真的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的情商低,在他面前就像是个透明的人,一举一动都被牢牢拿捏住,完全被他耍得找不着北!
算了,不玩儿了……
何念西打了个呵欠,离开阳台,边走边问:“晚上我睡哪个房间?”
这个问题还真是令刑震谦有点不好意思——他对这里也不熟悉,之前趁着何念西睡着时,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整个屋子里,只有主卧室的床上铺设了被褥,其他房间别说床品,连床都没有!
其实也很正常,这里本来就没人住,蒙悦只是象征性地帮刑震谦整理出主卧,其他房间当然没必要摆放床品家具。
没有多余的床,也没有多余的被褥,也就是说,今晚这里的人只能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这样的话,好像显得他是有意要占人家便宜似的……
刑震谦淡定一笑:“就睡你之前睡觉的那个卧室。”
何念西噢了一声,便往主卧门口走,边随口问:“那你睡哪间屋?”
“跟你一间——”某男十分诚实。
身为解放军蜀黍,就应该这么诚实才对嘛,嗯!
何念西顿时无法淡定了,啊的一声震撼,惊骇地转身盯住刑震谦,下意识地把双臂交叉到胸前。
欲哭无泪地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唬我呀……都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开这种玩笑?”
“一把年纪就不能开玩笑啦?”刑震谦有点不满意了,“再说我也没打算跟你开玩笑,这里只有主卧有床和被褥,只能一起睡!”
“那你就不能睡沙发吗?或者我睡沙发也行!”何念西努力坚持着可怜兮兮的气节!
“没有被子,开什么玩笑,会冻出问题滴!”刑震谦说完,侧了侧身体,果断从何念西身后挤进门,大步走向床边,咔哒一声松开皮带扣,果断开始脱衣服!
“不准脱衣服!”何念西羞愤大叫。
刑震谦一松手,吧嗒,裤子掉到小腿上,转过脸儿,笑得一脸促狭,“你说晚了,已经脱了——”说着话,手上并没有停止动作,一抬胳膊,啪,外套也被抛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何念西震惊地睁圆双眼,瞅着上半身穿着一件军用紧身背心、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平角裤的刑震谦——
线条流畅的健硕体魄,六块小肌肉硬嘟嘟得晃眼,典型儿的倒三角黄金范儿,这身材绝对能与国际舞台上的时装模特相媲美,却又比一般的模特多出几分军人特有的凌人锐气。
重点是,平角裤紧紧裹在身上,那高高鼓起的一嘟噜啊……
八了个叉的……这个老男人究竟有没有羞耻心啊!
“那我先躺下了,你自己拿手机定闹钟……”
刑震谦果断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经他这么一提醒儿,何念西想起来自己明天早上还有课,意味着很早就得起床。
现在都半夜过了,她要是再不睡觉,明天早上一定得犯起床困难症,就算勉强挣扎起来,课堂上必定也得崩溃!
瞅着那张铺着柔软被褥的大床,以及大床上那个支楞着一条胳膊,眼神儿暧昧不清朝着她轻佻微笑的男人,何念西最终打了个呵欠,没抵住滚滚袭来的睡意,含羞带悲走到床边,和衣钻进被窝。
好在这张床很宽,被子也蛮阔绰的,何念西警惕地占据床的一侧,小心翼翼跟刑震谦保持一定距离,这样一来,靠近外边那一半,自然就盖得不是那么严实了。
秋天的夜晚,越睡越冷,何念西双手揪着被子头,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床中间挪了挪,但是立刻又警惕地挪出来,努力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一定要保持距离,睡在旁边的可是一只已经寂寞很久、迫切需要宣泄的大灰狼啊!”
尽管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自己,就连睡梦中都在警惕地保持着一丝意识,告诫自己必须贴着床沿儿睡,千万不能滚到床中间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