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面团能不能出来?如果能的话让他也过来,人多热闹。”
何笙点点头,见他又开始给自己剥瓜子仁,随手拿过一个橘子也给他剥皮,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也要叫佳音,如果她也能来就更好了。”
“嗯,你去叫吧,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很多人过年都是在家呆着不出门的。”他拍拍手,小盘子里的瓜子已经没了,“还要吃吗?我去拿。”
“不要了,嗓子干。”她揉了揉脖子,“想吃那个黄色的圆圆的。”
“那叫龙眼!”袁植说完拖沓着脚步进去拿了一串出来,将一个个白嫩包裹着果核的龙眼又给她剥到小碗里。
何笙先给他喂了几颗,才自己拿着吃,边道:“怎么就叫龙眼呢?其实也可以叫鱼眼,更贴近生活。”
“你怎么不说死鱼眼更形象?”
“那还不如金鱼眼。”
袁植很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能不能别秀自己智商?下限都没个度!”
“我这次考了前十。”
“我考了前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晚更~!
☆、第33章 chapter33
吴婶在大年三十前一天和去年一样回家了,袁植带着何笙走在清清冷冷的大街上,很多商铺都关了门,萧条的街景与一年中最喜庆的日子成了反比,他们去了一个老胡同,那边有家卖烟花的小店。
袁植很早之前常来这买,看店的是个大爷,说话间带着很浓重的乡音,大的鞭炮不好拿只买了一个,小盒子装的炮仗还有一捆捆的烟花棒倒是买了不少。
“玩个新鲜就这样了,那种很好看的太大,带不了。”
何笙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头上是顶毛茸茸跟蒲公英似的帽子,整个人包的胖乎乎的,她点点头,“好!”
袁植看着她憨憨的模样就想笑,“我要是现在把你放地上你能起得来吗?”
何笙怀里抱着烟花棒,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袁植咧了咧嘴,“开玩笑开玩笑,走走走,咱回家。”
他们抄小路往家赶,胡同另一边转角处开着家精品店,正准备要关门,袁植叫住何笙,“我们去看看。”
“你要买什么?”
店的规模很小,一眼便能扫全。
“买个大娃娃去,省的你每天抱着枕头睡。”袁植走到最里面挑拣着贴墙放置的几个大娃娃。
“我挺喜欢抱枕头的。”何笙拉拉他的衣摆,小声道:“别买了,等会拿不了。”
“你背着走。”
袁植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紫色的大狗熊,理由是耐脏,抱多久都没事。
体积不是最大的,但也比何笙高,抱着熊肚子视线全被遮住了,只能让袁植牵着走。
速度自然慢了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何笙还被石头绊了下,整个人直直的往下倒,一张脸都埋在了熊背上,也幸好有这么个毛绒玩具垫着,不然非得破相不可。
袁植吓了一跳,连忙把人给拽起来,急道:“没事吧?摔疼哪了?”
其实还好,就手掌蹭到水泥地破了些皮,其他都没碰着,可那熊买了还不到一小时呢,那黑黑的塑料鼻子就掉了,何笙心疼坏了,捡起来摸了摸,小声嘟囔,“鼻子太脆了。”
“你管它脆不脆呢!”袁植用手臂夹住烟花棒拉过她的手看了看,蹙眉,“回家得赶紧上点药,这破皮不出血的反而疼。”
何笙无所谓的抽出手转而去拍脏了的熊肚子,“哎哎,沾了这么多灰。”
“拍干净就是了,紧张什么。”
“那么多钱呢!”
袁植把熊接过来,“别管了,我帮你拿。”
“那我帮你拿烟花。”说着就要去接他手腕上挂着的火红的塑料袋。
“不用。”他身子一侧避过了,把塑料袋往上撸到手肘处,再把熊往背上一放,开始背着往前走,也不管这姿势多丢人,冲何笙道:“回家。”
这一年的冬天,人流稀疏的街道,袁植拎着何笙平生第一次真正接触的烟花,背着她这辈子最珍贵的玩偶回了家,彼时他们还是稚嫩青涩的孩子,在这浑浊的浮世还有力气去笑一笑。
后来的分隔两地,何笙身边再没了这只毛绒大熊,甚至连个回忆都是尖锐刺痛的,而转个身却又仿佛看见某条马路上带着她全部感官的少年亦步亦趋的向她走来,精致的五官笑的犹如繁花烂漫,那一瞬的绝望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袭了上来,想着笑一笑,却又忍不住想哭。
袁植不会知道他的姑娘那时有多渴望等来他一句回家,而真正等到时已经生了不能回去的理由。
过年那天袁植说想要包饺子,何笙便蹲在地上给他揉了一脸盆的面粉,袁植则端着把菜刀念着电视剧武林人士的台词嘟嘟囔囔剁馅。
两人捣鼓了一下午,何笙以前每年都包,娴熟的手法很是快速,小巧的水饺鼓鼓囊囊的十分好看,反观袁植就有些勉强了,跟着何笙学了几个之后,失了耐心开始自我放空的创意,零零碎碎搞了一大堆看不进眼的面团,他说都是准备奉献给何守司的,也不管人会不会碰。
头发衣服都沾了面粉,还笑的一脸没心没肺,何笙看的都没话说。
夜黑透之后陈佳音和何守司前后脚进了门,客厅灯光敞亮,暖气十足,电视里敲锣打鼓开始播放春节晚会,何守司往袁植身边一坐,悉悉索索的从口袋掏出两幅扑克牌。
“来来来,大开杀戒啊大开杀戒!”
袁植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说话能不能带点脑子?这么个日子说什么屁话呢!”
“啧!”何守司瞪他一眼,“你小子什么时候注重这种东西了?”
说完冲一边的何笙和陈佳音招手,笑嘻嘻道:“来来来,四个人一块,你两会啥?”
何笙不怎么会打牌,很早之前何勇为看她一个人没玩伴可怜教着玩过几次,到现在已经没多大印象了。
陈佳音则表示什么都可以,于是三人都将目光放到何笙身上,她愣了愣,摇头,“你们玩吧,我不会。”
“那多没意思呀!”何守司唰唰唰熟练的洗着牌,边道:“以前一次都没玩过?”
“很早时候玩过一种,但忘了。”
“哪种?大致怎么个打法?”
何笙想了想,然后指手画脚说了一堆,结果三人都没听懂,何守司不可思议道:“你打的外太空牌吧,听都没听过。”
“反正我那会就是这么玩的。”
何守司摆手,“算了,你边打边学吧,双扣啊双扣,输的画胡子,三局两胜啊。”
吆喝完又从口袋掏出两只彩色水笔,可谓准备齐全。
随后眼一扫,盯着袁植,挤眉弄眼道:“兄弟,我和你一伙啊!咱们来男配男,女配女!”
陈佳音不屑的撇嘴,袁植则摇头,“我要何笙。”
“你傻呀!小何笙是菜鸟呢,准输。”
袁植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道:“我带,没事,准让你输的呱呱叫。”
何守司觉得这人肯定脑抽了,但也没再说什么,不怎么情愿的看向同样脸色勉强的陈佳音,“喂,就我和你了,你倒是和小何笙换个位啊!”
陈佳音眉一竖,“你不会换啊?干嘛非得我换?”
“你不知道你比我小呢?”
“你不知道你还是个男的呢?”
何守司被噎的说不出话,抬手警告的指了指她,之后和袁植换了位置。
这两人因着前几次不怎么愉快的碰面导致现在依旧有些冤家的味道,见了面不吵几句就呆不住。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尤其现在还等着发牌,何守司只能抱着不与她一般见识的心态宽宏大量些许。
发完了牌,明牌正好轮到他手上,他吆喝道:“我先啊,看着开局的局势今天老子完胜。”
袁植道:“你快打吧你!”
何守司出牌速度很快,袁植是他下家应付自如,陈佳音也还不错,何笙因为是新手,出错难免,听着旁边几人絮絮叨叨重复好几遍的打牌规则下来,学了个j□j不离十,之后只要稍微提点提点也能撑着下来了。
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不小,反正何笙那张脸已经是破坏的差不多了,袁植也幸亏是底子好,加上陈佳音画的时候比较拘束有手下留情,所以还能看得过去。
前几局袁植和何笙输的算惨不忍睹,之后慢慢开始上手,估计运气也正好来了,反正是越来越顺,甚至连着两次双抓,这代表了何守司和陈佳音在这一局得承受两笔的惩罚。
因此等到彻底结束时,四人的脸都可以直接参加万圣节了。
厨房里水饺已经上锅,满溢的肉香很快飘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不少,正巧都有点饿了,纷纷把牌一扔跑去洗手间洗脸。
两个趴浴缸里,两个挤在洗脸盆前,半晌过后都愣了,袁植大骂:“你他妈从哪拿来的破笔?老子脸都毁了。”
洗了这么久都没消下去,只有颜色稍微淡了些,那几根从眉头蜿蜒而上仿佛蝴蝶触角似得线条怎么看怎么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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