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靠谱。”
“真的!真不换。”
袁植嘴一撇,眼中已经恢复清亮,含笑道:“耳朵冷,给我捂耳朵。”
何笙又用力搓了搓手捂住他耳朵,边小声嘀咕:“我说什么都不信,真是的。”
两人在阁楼一直坐到天黑,最后袁舒云找了过来,她扒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袁植道:“哥,吃饭了。”
态度很是小心翼翼,也不知是不敢进来还是不好意思进来。
袁植淡淡的应了声,把那个盒子盖好重新塞进床底下,拉起何笙,给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才带人走出去。
经过袁舒云的时候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对方的神情顿时显得很失落。
到楼下餐厅,朱美雁已经坐在主位上,动作缓慢优雅的在进食,知道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等人都坐了才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们。
“好像有很多年都没这么坐一块了。”她拿起手边的餐巾点了点嘴角,“袁植啊,现在过的怎么样?”
“不差。”
“也是,顶了个袁姓总归差不到哪里去。”她的目光犹如蛇蝎舔舐般缠在袁植身上,“这些偷来的东西用着心里舒坦吗?”
袁植舀了一调羹骨头汤吮进嘴里,笑了笑,“什么叫偷?我身上本就有袁家的基因,留在这是正大光明,依血缘来看我比你更有资格呆在这。”
朱美雁把餐巾一摔,餐具发出零碎的碰撞,“果然是长大了,这张嘴变得跟刀子口似的。”
“还好。”他帮发愣的何笙夹了筷菜,“至少不会蠢的任打任骂!”
袁舒云紧紧蹙了眉,在两人间来回看了几眼,最后学着何笙头一低,就当没看见。
朱美雁厉声道:“袁植,你别忘了你是被你那个做三陪的娘卖进袁家的,就算你流着袁家的血也是掺杂着污秽不被人认可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扬着脖子说话?”
“妈!”袁舒云喊了声。
“你给我闭嘴!”
袁植依旧含笑的侧脸有些发白,他抬头从容淡定的看向那个已然失态的富家太太,“脖子没断自然能扬着头说话了,至于你说的那些老掉牙的东西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反而是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呢?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话已经打击不到我了?”
朱美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觉得自己对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叫嚣实在有失身份,可只要一想到以前那些事就忍不住的想往他身上捅,想让对方难堪,想让对方痛苦,那张妖精一样的脸上因她的话语而五官扭曲时会让她产生变态的兴奋感,可惜今天她的目标没达成,胸口的暴躁拥挤的仿佛要喷发出来。
她冷冷的盯着袁植,对方含笑淡漠的脸让她手心发疼,最后手随心动,端起杯子便往他脸上泼去。
“妈!”袁舒云惊叫了一声,赶忙起身跑去了厨房。
红色高档酒精顺着袁植的眉眼缓缓下落,沿着下巴尖锐的线条汇聚到一块,一滴滴掉落下来。
他伸出舌尖舔过嘴唇,嘴角一勾,“味道不错。”
呆呆看着这一幕的何笙仿佛才醒过神,身子一震,吃惊的看着桌子下袁植剧烈颤抖的双手,眼睛犹如被针扎似的疼起来,她又转头看那个失了高贵正神情狰狞的妇人。
紧了紧身侧的双手,突然拿着碗起身去舀中间大盘子里的浓汤,可惜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那个装满食材的碗盘顿时有秩序的统统往那个高贵的女人那跑,朱美雁再能躲也不免溅到一些水渍,身上的衣服再次弄得一片狼狈。
袁舒云惊叫一声,慌乱道:“妈,我给你去拿毛巾。”转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刺耳的碰撞声过后是令人窒息的寂静,伴随着浓郁的食物香味,朱美雁缓缓看向何笙,声音冷的不像话,“又是你,这是第二次!”
☆、第32章 chapter32
说着突然几个跨步奔过来,伸手就要来拽何笙,鲜红色指甲镶嵌在苍白枯瘦的双手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袁植脸上早没了刚才的云淡风轻,一把将已经站直身低着脑袋的何笙拉到自己身后,狠狠推开朱美雁的手,又把身边的椅子踢了过去,翻倒时压倒了对方的脚背,趁人疼弯腰的档口拉着何笙转身跑了出去。
这老女人今天被这么一整准气疯了,继续留在这保不准又出什么幺蛾子事,趁早跑路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的室外冷的人骨头疼,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两人都冻得抖了抖,何笙比他穿的还少,胸前还是大片脏兮兮的汤水,袁植一边拉着人往别墅外跑,一边脱了衣服给她披上。
哆嗦着道:“忍忍,咱们马上去打车。”
何笙磕磕绊绊的跑着,边想将衣服拿下来还给他,“我不冷,你自己穿着。”
“撒谎没水准,你鼻子都红了。”袁植拽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裤袋里。
“可我身体比你好。”
“屁。”
“你上次发烧还是我照顾的你。”
“哎呀!”袁植很没面子的把人一搂,“废话真多,赶快走。”
别墅群很大,跑到大门口时累的直喘气,冬天的大马路上没什么车辆,尤其这片都是高档住宅来的更是少。
银色月光下的事物在这深冬时刻显得越发寂寥起来,袁植从身后紧紧抱住何笙相互取暖,然后在两侧警卫疑惑的目光下推搡着往前走,嘴里的雾气随着喘息噗噗噗的往外冒。
何笙摸了摸他的手,“冷的。”
袁植反手把她的包裹在里面,“废话。”
“这里会有车吗?”何笙就算不了解情况,也看得出这里和别处清冷很多,就算偶尔有车经过也和往日大街上灰扑扑的车辆不一样。
“会有的。”袁植将下巴顶在她肩上看路况,“前面会有个丁字路口,到了那边就能有车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噢!”何笙应了声便不说话了。
袁植之前脸上被泼了酒现在黏黏的觉得难受,将脸迈进何笙的衣服里蹭了几下,又抬起来看她,小孩微微撅着嘴看前方,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笑问道:“哎,你刚才那出怎么想到的?看我受欺负心里难受了?”
何笙被他问的不好意思,下意识想抓抓头发,结果手被他拽着抽不动,只能傻笑了声,道:“是她先动的手,而且说话也太过分了。”
“要以后我再受欺负你一直帮吗?”
何笙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要帮的。”
“啧,对我这么好。”袁植又往她耳朵吹了吹,“没白疼你。”
他们走到丁字路口后又等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出租车,两人脸都快冻紫了,回到家时吴婶已经睡了,又敲了好久的门才把人给叫起来。
吴婶披着外套开门,见到他们很惊讶,见到两人身上的狼藉更是惊愕的凸了双眼,“怎么搞得这是?”
“没,就不小心摔了。”袁植推着何笙蹿进门,顺便用脚把门给踢上,边拉着人往楼上冲,边道:“您早点睡吧!”
吴婶还要说什么呢,两小孩一溜烟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她皱了皱眉,锁好门拢着衣服回房。
夜已经深了,两人各自回房洗了热水澡便睡了过去。
何笙次日接到了严柏的电话,对方来询问昨晚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何笙一字不漏的说了,严柏安静了好一会才开口:“这是他们的事你为什么要插手?”
“可是她拿酒泼袁植。”
“跟你有什么关系?”严柏严厉道:“你有什么资格对着人总裁夫人动手?”
何笙吞了吞口水,没说话。
严柏又道:“何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日子过的太平静了?”
她一下一下揪着电话线,好一会才低低的开了口:“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要用钱来衡量?因为他们有钱所以被打被骂就活该?”
“你想说什么?”
“你们都没为袁植想过。”她顿了顿,“我只是想对他好点,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只是这样她就要被再次改变命运,那么她也认了。
但现实远没有她想的那么悲观,严柏没有出现,也没人来赶她,生活依旧如往常般继续着。
期末考过后没多久就要过年,上次在袁家闹的挺难看,原本说好过年要去那边的计划便取消了,对此何笙表现出了明显的愉悦。
袁植剥着瓜子壳,见何笙笑的跟傻子似的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没这么天真去相信那番说辞,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现在又用不上他了,袁家长子的身份又可以消停一会了。
把瓜子仁往她那边推了推,“快吃,有一小堆了。”
何笙把剥了皮的橘子放他手上,自己低头一撮一撮捏着瓜子仁扔进嘴里。
“今年过年咱们去买些鞭炮过来。”
“好啊好啊!”何笙还记得去年新年时满天五彩的烟花,大朵大朵铺满天空,可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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