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温言终于有空来茶楼看看,乔晋横陪着她,才刚跨进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笑闹,“好你个过河拆桥的小丫头,忘了这些天都是谁照顾你的了吗?”
这气急败坏的嗓音分明是大洪的,而后响起的是方笑憋着笑意的对骂,“乐乐泼的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温言和乔晋横面面相觑,顺着声音往里头走,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泼了一身白色油漆的大洪。他长得高,穿着黑色T恤,因此白色的油漆更加显眼,连蜜色肌肤上都有了些印记,不难猜测应该是刚刚小孩子不小心把他给弄脏了。
两位涂墙师傅向温言打了招呼,解释道,“刚刚孩子爬椅子,差点要摔倒,大洪上去扶了一把,没想到……哈哈哈……”
大洪狼狈地吼,“还笑,有没有公德心啊!”
那委屈的样子,让努力憋笑的温言破了功,她是不怕大洪,有乔晋横坐镇,大洪又不敢对温言大吼大叫,一枪怒火只好向方笑发,方笑也不是简单的主,抱住乐乐和大洪对骂,“自己没躲过去朝我吼什么?再来一遍你还是被油漆泼!呐,温言和乔晋横都来了,你让他们评评理,我和乐乐是不是无辜的?”
“我好心做事被雷劈!”
“你是多管闲事!”
“好!看我下次还帮你接送乐乐上下学,帮她做晚饭哄她睡觉!”
“你……无耻!”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乐乐像是早已习惯,只趴在妈妈肩头,对大洪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乎在用眼神说对不起,而最惊愕的莫过于温言,这才多久没见,大洪就成了乐乐的专属保姆了?
就算是心肠好,这做的,未免也太多了……
好不容易拉开两人,温言揉揉耳朵,“再听你们吵下去,我的耳朵都要聋了。”
大洪被乐乐哄着在外面晒太阳,乔晋横对方笑向来是能避就避,便躲到楼上去询问施工师傅什么时候能完成初步装修,方笑站在温言身边喘了口粗气,“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那大洪八辈子犯冲,一看见他就想吵。”
温言白她一眼,“犯冲还让他帮你带小孩?”
方笑自知理亏,干咳一声,讪笑道,“我那不是有事吗,而且……乐乐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有他看着,我也放心。”
她朝外望去,午后阳光温热和煦,照在人身上,衬出柔和的光晕,方笑呆呆看着,不自觉露出笑容。温言看她片刻,疑惑道,“你笑什么?”
方笑呢喃道,“不知道,就是想笑。”
她看到女儿和大洪在一起惬意地眯着眼睛,那副光景和睦且温柔,是她能够触手可及的幸福一般。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当初厚颜无耻地跟着乔晋横,除了开始的怦然心动,为的也就是一份安心和舒适。
而如今,她竟然不知不觉地,不再执着于乔晋横了。
温言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半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了然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大洪就是一坨屎。”
方笑眨眨眼,“什么?我说过吗?”
温言笑道,“现在……你是天天想着这坨屎了吧?”
方笑愣了一愣,才听明白温言的揶揄,她脸颊微红,一肘击中温言小腹,“胡说八道!”
温言吃痛弯腰,乔晋横闻声立刻赶来,朝方笑狠狠瞪了一眼,小心地将温言扶到窗边,“没事吧?”
温言摇摇头,视线中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没有,我装的。”
“那就好。”乔晋横松了口气,看向方笑的视线这才柔软下来。
方笑歪头凝视两人,又看向大洪和乐乐,没有犹豫地向门口走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乔晋横密切关注韩立的动向,但始终没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他有心事,却不敢和温言说,怕说出来让她也跟着提心吊胆,面色难免疲惫。
而恰逢城中召开经济峰会,电台楼上人手不够,温言被调过去做现场跟班,发回实时报导,每天忙得像是陀螺,一回家倒头就睡,都没能察觉乔晋横越发凝重的表情。
这天采访结束,温言坐车回报社,途中接到林航打来的电话,“言言,你听说了吗?”
温言还在筛选相机中的照片,纳闷道,“听说什么?”
“齐家的度假庄园酒店在闹分家!”
温言呼吸一滞,耳中一片嗡嗡声,车体小幅度的颠簸都让她的心上下起伏。她呆了好久,神游着听林航叹气道,“齐庸和他爸妈闹别扭,最后一气之下,干脆将手上的股份都出手卖掉,直接去朋友那里的演艺公司做股东,不再管家族酒店。”
“……为、为什么?”放弃掉股份就相当于放弃继承权,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相信错愕的人不止她一个。
林航啧了声,“哪里知道他突然搞什么鬼,顾云琛也闭口不说,我问不出什么,但是八成和齐阿姨有关系吧,我以前听阿锦说过,齐夫人作风强悍,处处管束齐庸,别看他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其实受过不少苦。年轻人的火气都被压制住,变得沉稳内敛又优雅,可是怎么可能呢?早晚有一天是要爆发的。”
而温言的事,便是导火索。
温言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问,她担心齐庸是为了她才破罐子破摔,又怕问出口,被人嘲笑自作多情。
更重要的是,即使齐庸做出如此牺牲,他们也不可能有结果。
无暇顾及林航的长吁短叹,温言茫然放下电话,脑中一片空白,心情更是烦乱,无措下干脆下班回家,本想和乔晋横好好聊聊,等了两个钟头,却等来了他有事不能回家的短信。
望着沉默暗下的屏幕,温言坐在沙发上,听见时钟走动的细微声响,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想找人倾诉,想把自己从对齐庸的愧疚感中拽出来,而她在最需要他怀抱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在他身边。
她没开灯,偌大的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户外霓虹射进的光线微弱而虚幻,温言躺在沙发上,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没一会居然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再醒过来是因为手中的手机震动,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晚上九点多钟,她疲倦地揉揉额角,接听电话,“喂?”
还好这人打电话过来,否则她睡在客厅,保管要着凉。
听筒内传来熟悉的男人嗓音,“有空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温言愣了愣,才记起刚刚模模糊糊看见的来电显示,那串数字并不陌生,是齐庸的。
“时间不早了,有事还是明天……”
齐庸打断她的拒绝,“你在家?你下楼,还是我上去?”
温言心头一惊,忙跑到阳台观望,在高层她并不能分辨楼下是否停了齐庸的车,可他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让异性进门总归是不合情理的,温言犹豫片刻,头疼地说,“我下楼,你在哪里?”
齐庸似乎是笑了一声,“我在楼下。”
温言顾不上多想,换了鞋便推门出去,电梯里空间安静,随着机器平缓滑动,温言深深呼吸,只想待会出去,要好好拒绝齐庸。她以为他是来告知他离开齐家的事,以此来表明他们还有可能。
走出楼道,夜晚微凉的风吹拂过来,齐庸杵在路灯下,隐匿在黑暗中,好似笼着层悲凉的光。温言不适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齐庸就已经站在她面前。
男人身高体长,夜色中有股动人心魄的魔性,他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看上一眼,就能被他吸去魂魄,温言仰头凝视,不自觉看得呆了。
事到如今,她看到他还是会失神,但那份针扎一般的悸动已经消失了。
直到齐庸出声问她是否觉得冷,温言才回过神,小心地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很快从迷惑中清醒,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一点逾矩。
齐庸神色不明地注视着她,满目柔情中夹杂着许多温言不愿看懂的复杂情绪,“你一定要和我这么说话吗?”
温言仍旧垂着头,干扯唇角,“我结婚了。”
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所以……”齐庸眸光渐冷,“你这是在为乔晋横守贞?”
“和异性保持距离,不是我该做的吗?”温言还是低声说话,路灯下露出一截细白的脖子,好似摇曳的花枝,随手一掐,就能拦腰折断。
他多想抱抱她,好好疼着她,可他在她受委屈的时候误会了她,将她推远之后,她就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母亲那边……你可以不用担心,她现在已经管不到我。”他明白,即使做了这些,他仍然无法让她回头。
温言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你……太冲动了。”
齐庸笑了一笑,“你了解我,我不是冲动的人。”
对,就是明白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她才会如此内疚。
温言叹了口气,抬头与齐庸对视,夜色中两人眸光闪烁,都明白对方心底在想些什么,许久,温言哑声说,“对不起,你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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