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面光想想都令人血往头顶上冲,徐天颂几乎是带着一股怨气进的门,迎接他的却是一幅意想不到的画面。
家里十分冷清,一个佣人也没有。占了满屏的超大型电视机正热闹着演着节目,歌手卖力地唱着,舞者尽情地舞着,一派升平喜乐的景象。
徐天颂从不看这种东西,乍一见之下不由愣了几秒钟。他连鞋都没换就直接走了进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时发出笃笃的响声。家里的一切令他觉得有些怪异。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台电视机自己这么响着,放眼望去他只看到沙发上阮筝缩成一团的身影。徐天颂的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了一点弧度,快步走上前去。
阮筝睡得正香,脸上表情平静,唯有眉心处有淡淡的褶皱。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了抚那个“川”字,凑到阮筝脸颊边柔声道:“阮筝,我回来了。”
☆、催/情药
这话一出口,徐天颂自己先愣了一下。
这种感觉甜蜜而又陌生,很像从前在某本书里描述的情景。男主角回到家中,看到为了等她而熟睡的妻子,便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脸颊,轻声说了句“我回来了”。
这种类似于家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品尝过,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除夕之夜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他怔怔地望着熟睡的阮筝,情不自禁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阮筝似乎被人吵到了,有些不高兴地挥了挥手,手指轻轻抚过徐天颂的手背,一种奇妙而舒服的感觉在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徐天颂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阮筝细长的手指不停晃过,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抓在了手里,对着指尖轻轻咬了一下。
这一下没把阮筝咬醒,她只是不悦地嘤咛了一声,扭了扭身体继续睡,像个孩子一般。徐天颂不由乐了,一时玩心大起,一只手捏住阮筝的鼻子,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阮筝睡得正香,两处呼吸的通道都被堵住了,很快就受不住了。
她不悦地睁扭动起身体,有些蛮横地去掰徐天颂的手,挣扎间人就不自觉地醒了过来。她半坐起身体靠在沙发上,有些木然地望着对面的徐天颂。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看人的目光有些散漫,没什么集聚。徐天颂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刚想调侃她几句,阮筝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徐天颂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忍不住叫了一声,赶紧抽回手,笑道:“你怎么跟狗似的。”看看他手上这一排深深的牙印,看得出来阮筝真是下死劲咬的。
徐天颂长这么大还从没让女人这么咬过,这不像是攻击,倒更像是情侣间的调/情,衬着这房间里淡黄色的灯光,更显得柔情蜜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吵闹的电视机,徐天颂听着嫌烦,直接拿遥控器关了。
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四目相接,神情复杂地望着彼此。阮筝脸皮还是比较薄的,被对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去吐槽道:“是啊,我就是狗啊。我是一条看门狗,今天大年三十,大家都回家了,所以我就主动留下给你看家了。哎,你怎么把电视给我关了?”
徐天颂伸手抓住阮筝想去拿遥控器的手,笑得一脸柔和:“你喜欢看这种?倒是没看出来。”
“随便看看,挺有意思的。”事实上阮筝也没怎么看过这东西,从前在香港的时候有别的节目看,到了美国跟着朋友看了一两回,光看了喜庆气氛,内容什么的她也不感兴趣。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跟徐天颂作对,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特别愉快似的。
另一个原因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那就是她希望屋里能有点声音,以此化解她与徐天颂独处一室的暧昧气氛。但徐天颂显然并不希望这气氛被打破,坚持不让她开电视,直接将遥控器扔到了十几米远,一小小心还打破了墙上的一盏璧灯。
阮筝忍不住嘲笑他:“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刚刚还捂我鼻子和嘴巴,太幼稚了。”
徐天颂凑到她面前:“你知道我多大年纪?”
阮筝撇撇嘴没理他,下了沙发去理头发,才站直身体就听到肚子发出一连串巨大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听上去格外突兀。她怔愣了五秒钟,随即在徐天颂强忍的笑意下涨红了脸。
“没吃晚饭吗?”
“佣人全回家了,我给他们放了大假。”
“那我们出去吃点?我也饿了,酒宴上的东西真是难吃。”
阮筝边往餐厅走边不经意地说了句:“我有做吃的。这么冷的天,我才懒得出门。”
徐天颂眼前一亮:“分我一点。有我爱吃的炒饭吗?”
“没有。”阮筝直接拒绝他,想想又回过头来冲他笑了笑,“不过有海鲜饭,你要不要?”
徐天颂大概是真的饿了,阮筝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走到了她的前头,直接往餐厅而去。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晚餐,徐天颂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全是你做的?”
“那当然,不相信吗?”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这么一桌手艺如果味道都不错的话,你离贤妻良母的标准已经很近了。”
这话说出口时,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徐启琛。但他们谁都没提他,像是刻意把他给遗忘了。阮筝心想今天是除夕,那就放纵一回好了,不管这一步是不是在她的计划之中,今夜的气氛好的令她不忍心破坏。
菜已经做好一段时间了,大部分都冷掉了,只有火锅明炉还一直开着小火在那里炖着,一阵阵诱人的味道钻进鼻子里,阮筝觉得肚子更饿了。徐天颂拿来了两副碗筷,和阮筝面对面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会心地冲对方一笑,然后就开始吃东西。
这种感觉真好。阮筝心想,原本还以为又是孤单的一夜,却不料有如此的惊喜。她有些庆幸自己做了这么多菜,似乎是上天暗中给了她旨意,特意将这一幕留给徐天颂似的。
徐天颂也很庆幸,庆幸自己果断逃离了那无聊的充满了吹捧的场所,回来享受这家庭般的温暖。肥牛火锅的蒸气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透过那薄薄的雾气可以看到对面阮筝甜美的笑容,美好的犹如天使一般。
吃过饭后两人又开了瓶红酒坐沙发里慢慢品尝。阮筝其实不太懂酒,平时也不爱喝这东西。但今天的气氛实在太好,哪怕她现在手里拿的只是一杯白水,也能喝出别样的风情来。
徐天颂喝了点酒之后更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散发着夺目的光彩,美得令人心醉。阮筝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隔着透明的酒杯望着他的侧脸怔怔地出神。徐天颂却还在回味刚才吃的那些食物:“……那个蟹肉卷你是怎么做的,我以前真没吃过这样的,里面似乎加了芝士?”
“嗯,反正做焗虾芝士有剩,我就全加进蟹肉里了。你喜欢这种味道?”
徐天颂微微仰头,两手随意地搁在身体两边,呈一个半弧形。他仰头的时候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轻轻吞咽间硕大的喉结上下滑动,充满了极致的诱惑。阮筝从没想到自己一个女人竟然被个男人给诱惑了。她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良久才听他悠悠说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阮筝知道,她跟徐天颂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质的改变。从那晚的那个吻开始,他们就已经不是普通的长辈与小辈的关系了。徐启琛已经不是联结他们之间唯一的那根纽带了,甚至他已经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和她,只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是彼此都对对方动情的男女关系,是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就要剥光衣服坦诚相见的男女关系。
阮筝觉得酒精正慢慢冲上她的大脑,混杂着兴奋与酒精的感觉在身体里激荡着,似乎只要一点火苗就能将她彻底燃烧。她觉得自己喝的不是酒,根本就是催/情药。
徐天颂像是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转过头来若有似无地扫了她一眼。他只是这么轻轻一瞥,却像是在油桶里投下了炸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不光是阮筝,徐天颂也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与尖叫。
他随手将酒杯往地上一扔,在玻璃清脆的碎裂声中他狠狠地吻上了阮筝的双唇。柔软而甜蜜的感觉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比起那天烧得稀哩糊涂的吻,今天这个显然更清醒,感觉也更强烈。
阮筝没像那天那样强烈地表达拒绝,她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想着放下手里的酒杯,但手已经被徐天颂握住了。他用力将手指插入阮筝的手与酒杯之间,强行将那碍事的东西剔了出去。地上再次响起玻璃的碎裂声,但两人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浓烈的欲/望就像子弹一样在身体里炸开,随即跑遍了四肢百骸,冲撞得骨头都有些生疼。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唇齿交/缠间只听到彼此喉咙口发出的细微的闷哼声。这一声又一声的刺激将两人完全推入了失控的边缘,阮筝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一次快过一次的战栗,身体已经到了一种僵硬而痉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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