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墨扭过头把自己的胳膊从宋宁的手里抽出来:“没事的,我还好啦。”她现在意识清醒的很,只不过从外表看起来像是醉了的样子而已。温行远朝宋宁点点头:“你也上车我送你。”
宋宁罢了罢手:“不用了,现在还早,我打车就行,你送董墨回去吧。”她说完就拿起包朝董墨挥了挥手径直的走出了饭馆,和其他几个顺路的同事一起走到了远处的岔路口打车去。而老袁拉着他妻子的手也走到了饭馆的外面,和温行远打趣的道了别:“老温,记得我儿子的大红包。”
而他刚一转身,就遇上了刚准备来饭馆里拿包的尤然。
尤然微微一怔,小心的拉了拉嘴角,正当她要进屋的时候老袁的妻子正好开口叫住了她:“尤然。”随后又放开老袁的手:“和尤然好好说一说。我和大哥一起回去,大哥正好在这附近,待会就来了。”
她知道老袁一直以来对尤然都欠一个解释,这次两人全程都没有什么交流,这个时候也该是理清的时候了,不然的话按照老袁这性子恐怕一直会过意不去,而且当初也算是自己对不起尤然,明明知道尤然爱的是老袁,她还是没有告诉过她的未婚夫就是她一直爱的那个人。当时的她,也算是尤然唯一的一个朋友罢了。
还没有等到老袁或者尤然任何一位开口,她转身就往那边走,老袁准备追上去,谁料她转身打断他要动身的动作:“好好说一说,大哥就在那边。”
大哥是老袁妻子的表哥,家住A市,他们这次来A市暂时住的地方就是她大哥之前的一套房子里,老袁顺着妻子的视线看到不远处正在向自己打招呼的大哥,顿了一会才放心的转过身。
温行远伸手拍了拍尤然的肩膀:“就当和老朋友叙个旧。”当年尤然和老袁的事情,他也是旁观者之一。他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董墨,拉着她的手就走向了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他帮董墨把安全带系上就启动了车子往家里赶去,开在半路的时候董墨突然出声问道:“副队……喜欢老袁吗?”
她睁着那双水亮的眼睛望着温行远,温队透过镜子瞥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曾经。”
“那么现在呢?”
她下意识的接着问道,温队却顿在了这里,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并不是当事人。”
听闻此话的董墨思绪已经飘到了尤然那里,自从她来到警队,自从尤然身上被不断的揭开一层层隐藏的面具后,她才发现尤然这么严肃固执的人身后居然会有过那么多的伤疤。倒也不难想象现在尤然不易近人的性子从何而来。
当车子快开到家门的时候温行远突然把车停在路边,扭过头疑惑的问董墨:“什么时候对感情这回事这么敏感了?”
董墨并没有想到温叔会这么问,有些呆愣的扭过头看向他,而后摇摇头:“没有啊。”看到她故作不懂的样子温队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董墨……”
他停顿了一会,心里的话就要呼之欲出,凝视着她半启的红唇,仿佛陷入了一场情感的漩涡里,在有董墨的世界里,他拿不准中心,也找不出想要出逃的道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董墨突然张开双手抱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扣在他的后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鼻翼间忽然扑来她满身的清香。温行远愣愣的任由她抱着,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于是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怎么了?”
董墨的小手不老实,从他的后背慢慢的游走到了他的胸膛处,温行远皱着眉,咬着牙伸手握住她乱摸的小手制止道:“怎么了董墨?”
董墨顿了一会,才松开他,盯着他有些怯弱的问道:“温叔,你的心跳和我一样快。这叫喜欢吗?”
关于喜欢的这个问题,从上次的逃避到这次的沉默,他想他是时候定下心来给一个答案,不光是给董墨一个答案,更重要的,是给自己一个完整的答案。
但是现实却没能让他在这个答案上纠结多久,没过几分钟,警局那边的传召电话就疯狂的打进来,他接起:“温队,袁副队出事了!”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打弯,车子在离家门不远的地方调头重新赶往事发现场。董墨也被这紧急来的电话震惊了,方才所有的问题都被两人远远的抛到了脑后,占据在他们心里的,是满满的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考完试就进医院挂水了,SO没更 - -。
T.T昨晚上看了以前写的小说,不忍直视的黑历史……黑历史,还是得慢慢来写越来越进步才好。
☆、第40章
驶向出事的小区那段路因为地面结冰所以很滑,车速一直提不上来,加之又是大晚上,路又窄弯又多,更加阻拦了速度。他们两个估计是最后一个到达现场的,车子一停温队就迅速的下了车径直的往前面赶去。
周围除了一些刑警外就没有几个居民,之前围观的人都被劝回去了,董墨小跑在温队的身后,几个刑警见到温队来了,赶忙让出一条道来。
方以楠刚转身,大步朝温行远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此时他双眉紧皱,眼底有着挥散不去的阴郁,轻声的开口:“死者是老袁妻子,脑袋……被……”尽管他当法医这么多年,什么惨案都见过,不过当这些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所熟悉的人身上的时候,他都于心不忍。
温行远紧抿着唇,董墨小心的走到前面,在黄色的警戒线外看见之前还满脸笑意的老袁此时跪在死者的身旁,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而地上躺着的人,穿的衣服俨然就是之前坐在董墨对面的温和女人,此时她身下流了一大滩的血迹,视线再继续挪到她的上身,董墨喉间顿时一哽,手心攥成拳头,眼眶不自觉的就泛的通红。
明明几十分钟之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此刻,已经面目全非。
虽然脑袋上已经被白布盖上了,不过从白布下面流出的红白混合物来猜,整个头部恐怕已经……
尽管已经是隆冬的深夜,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持久不散。温行远也是满脸紧绷,定了定神后迅速的有组织的召开队里的人员分工行动。董墨戴上手套,拉开警戒线走近尸体旁,半跪在地上检查死者的所背的红棕色挎包,里面没有放多少东西,只有一个钱包还有一些女性用品,董墨咬着下唇没有在包里找到死者的手机,而且,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已经不翼而飞。她有些难过的咽下即将上涌的泪意,方以楠在她的旁边蹲了下来,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掀开了覆盖在死者头部上的白布。
董墨浑身有些颤抖,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气愤,死者的头部此时如同烂茄子一般,嘴巴大张着,里面的牙齿全部粉碎,头顶的颅骨也多处坍塌……凶手太过残忍,不仅一尸两命,连个全尸都不肯给。
忽然她紧攥的手心被人紧握住,她微微侧脸,温叔紧挨着自己蹲□来,握住自己的手,目光却是落在方以楠身上。只见方以楠伸手轻微的落在死者的脖颈处以及肩膀这部分,紧紧的皱着眉一边看一边轻声对温行远说着:“后脖颈处有浅淡勒拽摩擦痕迹。”他的目光移动到垂在两侧的手臂,又看了一会说道:“左手中指根部有累积性圈形印痕,整根手指表皮轻微破损。”
他这么一说,董墨和温行远都能想到死因是什么了,那些痕迹,很明显的就是凶手将她随身佩戴的戒指和项链大力拉拽造成的。方以楠放下死者的胳膊,走到老袁的面前,准备抬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但手落在半空中却停了下来。
此时董墨也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她不知道目前的这个情况她能做些什么,生命真的就是在一瞬之间,她的心里堵的慌,对凶手的怨恨也慢慢的上升,看到老袁不动声色跪在妻子旁边的模样,心里更是难受。她顿了顿,从地上站起来,想着去一旁继续勘察才是她现在唯一可做的,刚走没几步的时候就突然从远处跑过来一男子,径直的跪在尸体面前抑制不住情绪的就嚎啕大哭,抓着老袁的衣服不断歉意:“老袁!是我对不起你,我没看着心意走进家门就走了,是我有罪!”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说着,董墨看着他被泪水爬满的脸还有老袁无动于衷的身子,强行的让自己偏过头去,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尤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董墨看到尤然竟然也是异于往常,像是隐忍了多久的情绪临近爆发一样,额头上青筋突起,双唇紧抿着,眼眶红了一大圈。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绕开董墨径直的跪在了死者的身边,董墨看见副队的肩膀颤抖着,她始终低着头。
此时周围的气氛异常的沉重,压抑的人快喘不过气来,董墨如同被包裹在一个无声的黑暗世界里,如果,她之前不认识死者,也不知道她和警队的关系,或者她的心情就不会这么难受。可是之前短短的相处,在不知不觉中就加深了如今沉重的心情。她骨节泛白的抓着自己衣服下摆,突然,原本沉默压抑的气氛被一阵啜泣所打断,董墨顺着声音看去,愕然的盯着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的副队,心里异常震惊,恐怕在场没有一个人跟她的心情不一样吧,对于副队突然的哭泣这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