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长官半垂着眼睑,面色不改,心里却有些发急,他们原本是来缅北追踪近期逃窜到此地、在中国西北猖獗活动的毒枭,异地办案已经是任务艰巨,在异国更是举步维艰,尤其是缅甸,各种武装力量繁乱杂多、各股势力错综交叉,未知的危险总伴随左右。
上级领导在联系到果敢x主席后,又把他们交代给许钦珀,本以为案件会迅速展开,不想却陷在这一方长官的家务事里。
虽然缉毒警察大可以坐视不理,把受害人的事件上报给上级领导,可这位官小姐,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不一会儿,阿七跑了回来,不等长官发令,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刑警官。
两位警官看过后,无言的看向了官小熊。
官小熊猛地扑过去,只见是一页折叠的纸张,她反复看来看去,从上面的一字一句,盖章、签名……顿时眼前一黑,气血翻涌不息,抓着女警官的手都在忍不住打哆嗦,她恨恨的看向许钦珀,语不成调:“你,你——”
“许长官,这份婚书,不知我能否带走?”
刑警官虽觉唐突,还是不吭不卑问道。
“当然可以,刑警官可以交给中国其他部门,不管怎么检验真伪,许某问心无愧,自然能经受考验。当然了,也可以同内人家里的姨夫姨母联系,看许某说的是否真实。”
许钦珀笑道。
官小熊没有料到他不仅厚颜无耻,还早做好了万全准备,而且……她的姨夫姨母……他们竟然早知她在此地,竟然和许钦珀苟合一气!
此时的官小熊,就像是被翻滚着的巨浪铺天盖地的打在头顶,撕扯吞噬着她的一切感官,内心深处席卷不息的万般艰涩悲哀恨意,在这一刻,竟然麻木到了极点。
“官小姐,你写一份资料吧,我们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亦不会偏袒任何人,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会给个侦查结论。”
刑警官道。
官小熊嘴角糯动着,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之后她艰涩的点了点头,阿七这会儿递出了纸笔,官小熊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开始一笔一划写着。
夜晚的月光像是绸缎一样,倾泻大地,静谧的前院里,石凳旁伫立着娇小瘦削的人影,她一动不动,像是快化成了雕塑。
许钦珀从房内走出,双手插在裤兜里,闲庭漫步般走近她。
“站了这么久,不累?”
他问道。
等了许久,官小熊轻飘飘的声音才响起:“那份结婚证明是你伪造的?”
“是真是假,你不是还在等刑警官他们的鉴定吗?”
许钦珀凌模两可的说道,语气却闲散惬意,寓意深重。
官小熊咽下酸涩,又问:“我姨夫姨母知道我在这里?”
“他们又不是你亲生父母,哪里会自找麻烦。”
许钦珀恶毒的轻笑,得意昭昭。
“是你逼迫了他们!”
官小熊蓦地转身,双眼红肿,斥道。
“没必要。”
许钦珀淡淡撇开眼神。
“许钦珀,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把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绑在自己身边,我不好过,你难道就好过了?”
“不用你来指导我怎么做,做什么。你别忘了,当初你对我,算是一见钟情吧,怎么,女人总是上演了一幕情谊笃深后,就立马水性杨花,翻脸不认人!”
“我是同你好过,那是没看透你伪善的面孔!我更没同你许过终身,难道我爱上的是一个无赖小人,或是劣迹昭著十恶不赦的人,都要一条道走到黑?”
“哦,爱原来也分爱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官小熊,是你太市侩,还是我无知?既然是爱一个人,就应该接受她/他的所有,不管好,还是坏,自己选择的,都该受着!”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死心眼,一点都对不起你平日风流成性、恣意妄为的性子。你倒是说说,我有那么迷人到你欲罢不能?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夜晚的浓雾柔和的如纱幔般笼罩了两人的身影,却阻挡不了锋利的言辞交锋。
许钦珀突然笑道:“我喜欢什么,向来用不着理由!”
官小熊不屑至极:“所以你无耻!”
他的身影猛地欺近,口唇探在她发迹,她瞪着他,双手紧握,却没有后退半步,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叹似吟:“你是不是觉得,我次次教训你只是吓唬一下就了事,要是你这么认为,那就错了!”
猛地他双手扎在她腰肢上,轻易又蛮横的抡在强健的肩头,不顾官小熊的挣扎大骂,大步向房内迈去。
第15章 造孕
猛地他双手扎在她腰肢上,轻易又蛮横的抡在强健的肩头,不顾官小熊的挣扎大骂,大步向房内迈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苍白俊秀的面孔近在咫尺,狭长的黑眸幽深宛如深潭,饱满浑阔的下颌角弧度隐约透着倨傲,整个人气息冷冽。
官小熊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不为害怕,而为愤怒——就是这么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却有着狰狞邪恶的内心。
“说,是不是觉得我只会吓唬你,不会真的动手,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到、在我面前去求助?”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问道。
官小熊睫毛微颤,敛下了眼睫,一语不发。
他削薄的唇线微微抿起,面色无波的靠近她耳际,却在她要躲闪之时,突然开口:“我再给你个机会,要么?”
“要。”
出乎意料的,她抬起眸子,直视着他,说道。
许钦珀有些意外,捏着她下巴的手无意间松了松,官小熊扭开脖子,轻易甩开了他的手。
片刻后,他仰面半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下巴对着床沿上平铺着的衬衣轻抬,示意着:“那个,缝好。”
官小熊怔忪的目光从他身上转移至衬衣,半晌才回过了神:“……就这样?说话算数?”
许钦珀侧过了头,没再搭理她。
官小熊想,他在言语承诺上,向来不含糊,所以才取了针线,坐在灯光明亮的地方缝补起了衬衣。
许钦珀这时候又转回了头,双眼似眯似阖,视线若有若无的注视着她,看她额间短发垂落下去遮挡了视线、继而被她拢到耳后,露出一点莹润惹人的耳垂;看她娟秀的侧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光泽,像月光一样温柔可人;看她小心挑着针线,专注的模样分外讨人喜欢……
许钦珀没法用语言表达此时看到这一幕的心情。
他有种像是走过红尘万千喧嚣、跋山涉水后,终于抵达内心平静的感动,也有股莫名的冲动自心底蹿沿而上,想过去轻轻的抱住她,道一声:辛苦了。
官小熊转过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许钦珀神情的异样,他原本苍白的面孔上,此时微微泛红,双眼朦胧有情,活像是……缅怀一段了无痕的春梦!
猛地她浑身僵硬起来,语无音调的说道:“给你,缝好了。”
许钦珀莫名的笑了笑,竟然带着一点可疑又没法让官小熊相信的羞涩,他坐起来,可能察觉自己神色有变,便敛了笑,伸出手,嗓音粗嘎的说道:“拿来。”
“恩。”
官小熊低低的应了一声。
片刻后,许钦珀沉下了脸,半斥半无奈道:“别发愣,拿过来。”
官小熊这才发现自己身体一直处于僵硬中,亦迟钝的没有递过衬衣,于是这才倾前身子递过去。
女人的温香像是一株娇羞待放的罂粟花、在有意无意间袭来的暗香,醉人肺腑,更撩拨了许钦珀此时敏感的青年心。
她刚探过身去,许钦珀所有的神经系统蓦地紊乱至极,下意识里,他拽着她手,顺势揽进怀里,把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唔——”
继而一声低吼,许钦珀猛地推开官小熊,而擦过他面颊的纤细嫩手、扬出了一抹血珠。
许钦珀不可置信的看着官小熊,怎么也不相信,官小熊,这个虽然口口声声恨他至极的人,竟然真能动了杀他的心!
他的太阳穴下一寸之地,尖锐的痛。
若不是他在部队锻炼有素,她毫无征兆刺下的细针,位置准确无疑就是他的太阳穴。
官小熊怔怔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那根细针在隐隐颤动,细针表面平滑光润,半点没有沾到血迹,在灯光下泛着流光。
“你……想干什么?”
他紧扣着她双肩,轻轻的问,那么细小的伤口,却还是在下一秒渗出一点血珠,沿着面颊慢慢渗下来,活像是眼泪。
官小熊葡萄黑的眼眸闪烁着,像是不信,又像是有意的躲闪。她张了好几次口,喉咙眼上却像是被堵住了般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天等不来她的话,许钦珀一把推开了她。
“我不过是想亲你一下,你却想要我的命。”
他说。
官小熊嘴角哆嗦着,最终还是紧紧闭了唇——或者她心底是真的期望他死去的,不然为什么在他嘴唇压了上来的时候,她能毫不犹豫伸手……那似乎像是纠缠在午夜梦回的恶靥中,她演绎了无数遍的动作,在当下,竟然下意识的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