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懊恼的一拍额头,他最近怎么就是被女人给制得死死的?都是他惯的,惯得她们都没大没小了。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这个属于东方的传统节日现在也让M国沾染上了节日的几分,走在街上有些餐厅也应节的挂着灯笼,偶尔还能遇上几个提着灯笼的孩子。
W市里最漂亮的还得是大使馆,花园里挂着很多传统的纸灯笼,里面点的是蜡烛,微风吹过,随风摇曳,处处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圣诞节在东方受追捧,同样春节、中秋这些东方节如今也是很受外国人的稀罕。只见出席舞会的政客名流很多都穿上传统服饰,或者改良的传统服饰,男士大多是唐装、中山装,而女士几乎清一色的全是旗袍,如此中西合璧,也别有一番异国风情。
林品言将自己一头头乌黑的长发烫成复古的大波浪,梳向一边,大胆的复古红唇妆将平日里低调的裸妆取而代之,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身上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蓝色立领短袖旗袍,传统旗袍讲究的剪裁,凹凸有致的线条尽显出她丰盈的身躯,腰臀曲线毕露,她的眉目灵巧和这件旗袍的雅致合衬极了,浓艳的妆混搭着小清新却不突兀,就像被雨水洗净的天空一样明朗纯粹,同时有甜美妩媚,诱惑的味道被压抑着,不经意间的若隐若现。这样的尤物一出现,便立即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带着温婉自信的微笑,大大方方的走在众人瞩目的目光里,走向齐平远夫妇。
“瞧瞧咱们家闺女,今晚可真漂亮!这件旗袍穿在你身上真比量身定做还合适!”
临时要来参加舞会,赶制旗袍肯定来不及,所以林品言身上穿的这件是陈蓓亚年轻时候的衣服,不知是岁月不曾将它洗礼,还她的光彩将它重新洗涤,让它风采依然。
“首先得小姨您这件旗袍漂亮啊,我才能穿得漂亮,对吧!”
别说在W市,就是在卫城也难找到这么好手工的旗袍裁缝了,这样的传统手艺是日渐少了。
“这是我年轻时候的旗袍,我是早穿不上了,看见你穿得那么好看,我也觉得高兴。”
从陈蓓亚的眼中林品言看到的不止是欣慰,还有说不出的恋恋不舍。
“我就是穿得再好看,怕是连您年轻时候一半的风采都没有吧!”
“就你嘴甜。”陈蓓亚笑骂着,手上还在替林品言微微整着衣领,“说说,怎么来那么晚,还说有惊喜给你呢!”
“什么惊喜?中秋节礼物吗?”
陈蓓亚不直接回答她,只是笑得很神秘,还有透着点暧昧的讯息,眼睛在会场里绕了一圈儿,“因为你迟到,这礼物得让你自己去找了。就藏在舞会的某个角落里,认真的去找找吧!”
林品言端着杯酒在舞会人群里转来转去,陈蓓亚的确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转了一圈又一圈,有好几位帅哥都试图邀请她跳舞,皆被她婉拒了。她是个实心的人,心里有事儿就必须得解决,不然会想把刷子在她的心上不停的挠,让她坐立难安,其他什么事儿都顾不上了。
“我真后悔没有坚持邀请你当我的舞伴!”
林品言转身,这回搭讪的不是别人,是维克多。
“成为维克多·伊万·塔瑟洛夫的舞伴的女人今晚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杀死,我可没那胆量。”
三天前她婉拒了他,他不问原因,也没有坚持。
方生问她原因,以他们的立场,这是好机会。而她淡定的回答得很无赖:“没有为什么。”她以为自己又要因为任性挨一顿训,意外的是竟没有,这个话题就这么跳了过去。那天晚上的汇报,隔着电脑,她好像能感觉到方生的心情特别好,也感染了她,那晚她没有喝酒,但也好像有点微醺的味道。
“有我保护你,她们如何能伤害你?”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很会调情,花言巧语说得很真诚,但越是这种能把花言巧语说得如海誓山盟般真诚的男人越是可怕,因为你永远分不清他什么时候说的才是真正的海誓山盟。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现在恐怕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知道林品言实在四两拨千斤的顾左右而言他,维克多也不戳破,“你好像在找人?不是在找我吧?”
林品言笑笑,“你怎么知道我找的是人?”
“我会读心。让我猜猜你要找的是谁。”维克多的眼神在场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林品言脸上,“你在找的不会是他吧?”
顺着维克多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人群让出的缝隙里林品言看见了她的礼物,真的是份惊喜。一身戎装的卢轩虞站在人群里,让她有点喜极而泣的冲动,眼睛润起来。
“你怎麽知道的?”
“起初不确定,现在看着你的样子,我知道我是对的。”
“谢谢!”
“他是我的情敌吗?”
林品言有点被维克多的问题吓到,只是一秒,她转头对他嫣然一笑,不置可否,“失陪一会儿,我现在要去跟你的‘情敌’打声招呼。”
留下维克多,林品言朝着那人走去,越走越近,她看见和他相谈甚欢的人竟然是肖铭冬。她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决不能像上次那样失态。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的目光投向自己,卢轩虞转头看向林品言,然后灿然一笑,是那么温暖。肖铭冬也在同时看向她,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喜怒难辨,脸却笑得那么妖孽动人,魅惑众生。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肖铭冬转身离开了,好像他的眼神从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虽然今晚的你很漂亮,但让我等了那么久,我要求你对我负责。”
林品言无暇顾及卢轩虞的调侃,看了一眼明明已经消失在人群里的人影。
“你们说了什么?”
“谁?你说肖恩?”
林品言回头毫不客气地就朝卢轩虞瞪过去,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
☆、出游
卢轩虞一副怕怕的表情,谄媚讨好地低声说,“乖,放松点,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
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她才要发问,被他打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刚看见他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的确长得很像。让人真的难以相信这世界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连你也觉得他不是?”
真的只有她一人错看吗?
“人的脸可以长得很像,不像也能整得要多像有多像,但是最难改的是潜意识里的习惯动作。”卢轩虞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示意林品言看过去,“你有没有留意他拿杯子的手。”
穿过谈笑风生的人群,林品言的眼神落在肖铭冬端着酒杯的手上,他拿酒杯的手势是标准的英式握酒杯的方式,端端正正很有绅士风度。而记忆里董鸣从来不会正正经经地拿着酒杯,酒杯在他手里就是个玩具,就像别人玩转笔那样,他总能玩出花样来。他很鄙视正经拿酒杯的方式,“那样那杯最怂,装模作样的,作。”
林品言手里握着酒杯也开始再转,毫无意识的转。
她曾经想要跟他学,打烂了不知道多少只杯子,她就只学会了一种,最简单的那种。
“啪,”当林品言打烂董鸣宿舍里最后一只杯子,董鸣终于放下手里的吉他,“坐好,别乱动。”几秒钟后,他拿着扫帚回来,仔仔细细的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这才放心地把她从椅子上牵下来,“走吧!”
她傻愣愣地任由他替自己穿好外套,随他走出去,才想起来问,“去哪?”
“买杯子,不然我们今晚就得用碗喝水了。”
他不怪她,可是她还是很沮丧,“董鸣,为什么你玩杯子玩得那么好?我怎么都学不会?”
“小丫头,这是我专利,哪里能所有人都会?”
“我要学。”
“你个小姑娘学这玩意儿干嘛使?不准学。”
“董鸣,我要学。”
每回她像这样叉着腰气鼓鼓的样子,他就只有投降的份儿。
“好好好,学学学,我家言言要学,我必定倾尽毕生所学。”
他后来很认真的教,她很认真的学,也只学会了那唯一的一种。而他教她的又岂止这些,就连喝酒也是他教她的,她后来变成酒鬼,他难脱干系。
“董鸣喝酒时的样子没人比你更熟悉,连我都看得出来,相信你比我看得更清楚。”
“是啊,不像,一点都不像。”
林品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句话。
“小言,放弃吧,他不能是董鸣的。”
“也许是该放弃了。”
嘴上说着放弃,手里的酒杯仍在转动。
林品言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轻咳两声,稍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是来查岗的,不突击检查,又怎么能看见真相?”
“边儿去,你知道政策的,坦白从宽。”
卢轩虞举起手投降,“大人,我招,我招了。我调过来了。”
“怎么可能?”在这里武官比文官更难调过来,林品言才不会相信卢轩虞的瞎说,“说,是不是你又使什么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