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吓坏了,一头扎进被子里,整个小身体都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的抱着岑君西。邵颖没再刺激岑君西,过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发病,便把扫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离开房间前把灯关了,最后说:“今晚让你儿子陪你睡,我的话,希望你考虑。”
岑君西一直躺在黑暗里,像刚打过一场仗,比他当年被堵在巷子里,一个打十个还要累。他手抓着被子,嘴里咬着枕头,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让眼泪流出来。他觉得邵颖就是一把刀,就在黑暗里把他徒手撕成无数碎片,他却再也没有办法一片一片找回来,把自己拼凑在一起。黑暗吞噬了他,毫无出路,那样绝望。
过了好久,他才感觉到一只小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来,安抚一般的拍打着他,轻轻地,但是很暖和,像羽毛一样,温和的扫着他的手背。
他渐渐安静下来,在那样镇定的奇效中,酸楚终于涌上来,布满眼眶。他很累了,累的想睡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的,这样告诉涵涵:“阿七一直很辛苦,阿七这样努力才遇到涵涵,阿七不想离开涵涵……”
他渐渐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在暖暖的奶香气里,沉沉的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生病中。。。先不说太多的理由。。。。明天争取多码一点!谢谢大家。。。。对不起大家。。。。
91
年后又下了一场小雪,天气持续灰蒙蒙的,收年假的商铺重新开张,纷纷放鞭炮图个好彩头,渐渐又汇聚成一股硝烟味,浓浓的散不开。
沈静北沿街走在路上,只能避着开张的店铺慢慢走,遇到骑自行车卖氢气球玩具的小贩,他挑了两个喜羊羊的缠在手里,付了钱又觉得无趣,回头便送了路边的小孩。手机一直在震,家里打来的,他没接,总是挂回去,刚挂回去便又响起来,就跟讨债的一样,不休不饶,一直到手机就要没电了,他有点犹豫,最后接起来,果然是邵颖,问他:“小北,你到底想躲到什么时候?”
岑君西回到家里的第三天他就搬走了,市局机关当初给他分配了单元房,这些天他就一个人住在单元房里。他停顿了一会儿,回答:“您想哪儿去了,我没躲。”
邵颖有一点沉默,后来说:“回来,回家,我们把事情理清楚。”
那个家还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开车回去的路他很熟悉,只是他非把车开进主干道,偏偏陷在堵车的长龙阵里,随着车流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磨蹭时间。
他承认是他胆小,是他不敢面对家里的那几个人,才要躲出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想清楚。
岑君西刚到家的那一晚他没睡,第二天晚上周心悦要拿着枕头进客房,被他拦下了,最后是他在书房的沙发上。沙发又窄又软,他还有认床的毛病,所以折腾了一宿的没有睡着,于是只好睁着眼睛想事,想来想去都不过那几个人,那些事。他带着周心悦出国的时候,有想过要跟她结婚。他从小就喜欢她,即使她后来跟岑君西那样好,他也总想着,这辈子他能娶得人也不过她了。出国以后他陪她把孩子生下来,又用了很长一段时间默默地陪伴她、为她抚平创伤,他渐渐习惯了把涵涵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也渐渐习惯了把她当做生活的一部分,他不嫌她是别人的未婚妻,不嫌涵涵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来日方长,他们总会有他们自己的儿女。他向她求婚,以平淡生活的名义,怕她反悔,那样幸福、匆忙的举办了一场婚礼,原本以为婚后他们就真的可以如同正常的夫妻,生活、教子,可真结了婚以后他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她无法接受他,尤其在床上要做那种事的时候她简直是惊惧,让他不敢碰她。
她也知道是她的错,尝试着接受他,主动要求他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可即便是这样他和她之间还是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墙,他开始接受这样的事实,不着急也不强求,睡觉的时候靠边睡,留出大段的空间给她,让她一点一点的接受他。但他一直很留意她的反应,那是一种从心理上的抵触,因为有时候他翻身不小心惊醒了她,她都会打一个冷战,本能的护住被子。
其实只有睡觉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大部分的生活他们都过得很和谐,尤其是涵涵会说话之后,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孩子是一个家庭最大的支柱,结婚的时候涵涵两岁,他怎么样都觉得外来充满希望,直到后来吴浩追到英国来找她,她同意做卧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即便那个人伤他很深,即便她诅咒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她还是选择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让他一败涂地。
岑君西在家的这几天,他仔细观察了她的一举一动,衣不解带的彻夜照顾,按时按点的喂饭喂药,甚至觉得他们三口家不声不响的在一起独处,也比他们三口家在一起打雪仗来的温馨。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唯有真情做不了假,他曾听人说过前世冤家,估计他真的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才这么绝望的只爱她一个。她说离婚便离婚,她说复婚便复婚,即便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利用他,他也那样攥紧拳头,视死如归,只因为他那样爱她。
他把车开进最后的一条支路,路的尽头就是大院的安检出入口,他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支烟,取出空文包里的档案资料。
他从来不抽烟,点上一支烟只是为了稳定心神,打开那份资料再读一遍,那些字仿佛带着毒性,让他看一眼就觉得头疼,坚持读下去会真的死掉一样。他嫉妒岑君西,是真的嫉妒,嫉妒到分明知道是掩耳盗铃,也要把这份资料藏起来带走,偏偏不给父亲看。原先他他不敢把这份资料交给父亲是因为贪恋那份父爱,他曾一直沐浴在那份父爱里,也曾见过周心悦的父爱,父母的爱都是那个样子,无私又伟大。
最初抚养涵涵的时候他也想过,等孩子长大就告诉他真相,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他甚至都一直让涵涵喊他“沈爸爸”,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其实有区别。
他把资料又放回座位上,打开车窗把烟头扔出去,深吸了一口冷空气,把车往家里开去。
到家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雪了,大院道路上都是铲雪的环卫工人,把踩脏的雪铲到一旁,很远就看到家门前堆着一个雪人,不大的一个,因为雪不多,雪人身上还残余着一些土,看上去脏兮兮的,而且都已经变了形,估计是晚上堆得。他把车停下来,看了看落地窗,家里太暖和,窗户都是水雾,什么都看不清,他犹豫了一会儿,拿钥匙开了门。
家里比他想象的和谐,邵颖在包饺子周心悦在擀皮,岑君西和沈嘉尚坐在茶几两侧在下棋,涵涵拿着一包饼干坐在岑君西腿上,吃得极用心。
他打了一个招呼:“爸,妈,我回来了。”
沈嘉尚正在对棋,只是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很低的应了一下:“嗯……”还是邵颖招待他:“洗手过来帮忙。”
他洗了手过去看了一眼棋局,战事正胶着,而岑君西和沈嘉尚凝睇着楚河汉界苦思,杀伐的很有架势,他忍不住伸手替父亲走了一步:“老头子,这步要这么走。”
沈嘉尚伸手在他手背上敲了一记,他嘻嘻笑着摸了摸涵涵的脑袋。
涵涵还是不肯叫人,乌琉乌琉的眼睛直直的瞧着他,算是打过招呼了,岑君西在他身后“啊”了一声,涵涵便十分乖觉的把饼干送进他嘴里。
岑君西依然很瘦,只是几天不见起色好了很多,孩子现在很黏岑君西,洗手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上卫生间的时候都能听到岑君西吹着口哨问他:“臭涵,你好了没有用?”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不怎么说话,只有电视机里的新闻像避免尴尬一样的在播报,新出锅的饺子端上来,皮很薄,韭菜馅含在里面半明半绿,像翡翠似的,看着吃口上好的样子,涵涵用手拿,岑君西眼疾手快的拍了他的手:“烫!”
涵涵缩着手,看岑君西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递到他面前,他乖乖的凑上去咬了一小口,然后眯起眼睛,翻着舌尖直呵气。
岑君西夹着那个饺子吹着里面的馅儿,直到吹得不再冒出热气了才又递到涵涵面前,涵涵一口就吞了。
小孩子特别容易撒娇,被喂了一个就开始耍赖,磨磨蹭蹭的不肯动勺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来回动,激情四射望着岑君西又望着自己盘里的粮食,岑君西就像没看见一样,只顾自己吃。
沈静北看不过,夹了一枚饺子吹凉了要喂,却被岑君西皱着眉头,冷冷的打断了:“让他自己吃,不要惯他这么多毛病。”
涵涵这时候到立刻变得很听话,拿起勺子乖乖的捞着饺子,往自己嘴里填。
“哦。”沈静北勉强笑了笑,把饺子放回碗里,语气讪讪:“还是你会教育孩子。”
岑君西一声没吭,餐桌上的气氛又变的尴尬,沈嘉尚轻咳了一声,问沈静北:“你辞职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伦敦,”沈静北低声说:“我还有一个学位,我想拿下来。”
“还不错。”邵颖接话:“以后就留在那里,挺好的。”
“有背景的大家少爷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岑君西嘴唇是弯的,目光反倒是锋锐的:“想出国出国,想走人走人,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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