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讼冷眼看我,而后没有再说话,带着Lynn走了。我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里,自己也完全没了刚才的戒备,只觉得无比疲累。
因而我并没有再久留,找了个机会脱身,甩掉了吸血鬼,我就打车回家了。从郊区回到我的公寓,一路上计价器跳得惊心动魄,而我的内心,却空荡荡的,仿佛毫无感觉。
回到家,我站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这样的一身装扮,不禁有些顾影自怜。真是平白惹了一身腥……
往浴缸里开始放热水,我扯掉护士帽,打算泡个澡好好放松□心以结束这个漫长的跨年之夜。结果水刚放了一半,我的门铃就响了,这样半夜的响铃着实让人有些寒颤。
虽然外面重装了铁门,我是带了把锅铲以防万一,但当木门一开,我看见秦讼站在对面,锅铲就在下一秒被扔到了角落。
“你,你怎么来了?”
“开门。”秦讼言简意赅。
我潜意识觉得这门一开,就颇有种万劫不复的味道,可将他关在外头也真不是待客之道。
就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秦讼已经不耐烦了,拿指关节扣了两声:“开门。”
“催什么催。”我撇嘴,到底是旋开门锁:“你来做什么?”
秦讼进屋,将门带上,铁门嘭地一声落锁的瞬间,我也被秦讼拉进了怀里。一个转身,木门也跟着合上,我后背抵着门,落在秦讼的阴影里,他困着我,唇压下来。
我总说浪子改不了浪性,而我其实也有这么一个软肋。但凡我还陷入在爱河里,以吻封缄,对我来说十有□是管用的。有时候行动真的比言语动人的多,尤其对于秦讼这种好样貌又好技术的人来说。何况我们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多讨论的了,在我们最理智最有解决问题的态度的时候,还是做出了分手的选择,可你看我们肌肤相亲的时候,脱对方衣服的动作做得何其流畅,又何其急切,明明就渴望着对方?而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去追究这渴望是情还是欲,有什么重要?
从门口到卧室的距离对我们来说都有点远,因而客厅里的沙发成了最便捷的选择。一路痴缠,我已双腿缠在秦讼的腰上由他拖着,我听到他用沙哑地嗓音贴着我说:“舒昕,我很想你。”这感觉如鲠在喉,于是我用唇去堵住他的情话,一并堵住我复杂的思绪。
我只想要他,从今天看到他第一眼起就想,所以别的,现在都是浮云。可秦讼倒好,索性省力地自己往沙发一坐,我挂在他身上,感觉到那处被一股高热抵着,可这个位置注定我得受累,我有些不满地咬他的耳廓,抱怨:“我不喜欢这样。”
“可我和喜欢这样。”秦讼的唇沿着我的下颚开始舔舐,舌尖在我颈侧和锁骨流连,一手解开皮带。
我往他腰腹扫了一眼,他那一度被我养出来的肥肉似乎又不见了踪影,隐约的肌肉线条让我不禁手心出汗,我低咒:“你个王八蛋。”
“哦?”秦讼挑眉,而后把住我的腰对准了往下猛地一按。
因为重力的关系,这一下直顶到底,我惊叫一声,蹬着秦讼。可对方只露出禽兽的笑容,搂住我的后背,□微动:“想我了么?”
我咬牙:“不想!”
“嘴硬的习惯真是不会改。”
“唔唔……”
我不得不说,秦讼将我了解地透彻,由内而外,由表及里。而他的战斗经验又远远丰富过我,体力也好过我,故而在床|事上,我从未有真正掌控过一回,只要秦讼想,我必定都会被磨到只有求饶的份。
今天也是如此,加上或许是积聚了太久的热情,我也很享受这场运动,甚至有些畅快淋漓。具体场景显然属于午夜频道,不易累述,但激烈程度有一室狼藉为佐证。
身上粘腻的难受,秦讼后抱着我去洗了个鸳鸯|浴,我公寓的浴缸很小,我们两个挤在一块几乎不留空隙,幸而秦讼也餍足了,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就这么从身后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我梳理湿发,这样的待遇我也真是很久没有享受到了的。
水温热的很舒服,我半眯着眼有些困顿,放在厅里的手机自几小时前已开始时不时地叫几声,显然都是新年祝福,我和秦讼自然谁又没空理睬,现在我们的手机都已经安静下来,恐怕我们早已就这么来到了新的一年。
浑浑噩噩这一年,虽然找就没把自己嫁出去,可其中竟然已发生过那么多的事,虽然有许多,都是不愿再被提及的。
“秦讼,新年快乐。”我覆上他缠绕我头发的手,偏头道。
秦讼吻我的耳鬓,回应道:“新年快乐。”
泡澡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没什么话,等出了浴室回到床上,秦讼看到我空空的墙头神色微微一黯,他曾特意挂上去的我们俩的照片早就被我取下,我不希望他把注意力太放在那个上面,于是拉着他钻进被窝。
这张床担负了两个人的重量,终于也没那么孤单了,我环着秦讼的腰,觉得温暖许多。不自觉产生一种他回来了真好的情绪。并且我不是特别想压制这样的情绪,今天的是元旦,是新年,别让自己追究地太多太疲累。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久没有相拥而眠,我闭着眼尝试了十多分钟,却还没入睡,我轻轻戳了戳秦讼,立刻就听他问:“干嘛?”显然他也失眠了。
我身体往上挪了挪,用手指在他臂弯上打圈,貌似随意地问:“为什么来?”
“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秦讼的回答也是漫不经心。
我心里虽因了这话生出点甜意,可想到派对上秦讼责备的目光还有Lynn的一身白裙,我又问道:“怎么不找Lynn,你不是和她一起走的?”
秦讼把我撂上来,我们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他反问:“我看上去像种|马么?”
“嗯?”
“只有种|马才对着谁都能发情。”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我嫌弃地说:“不管你怎么说,我看你和Lynn很有发展前景的样子。”
“我不觉得。那你呢?在聚会上搂搂抱抱的男人,有发展前景?”秦讼将问题抛回给了我。
“只是个意外。”
“意外,是啊,我们的人生还真是有太多的意外了。”秦讼似是感叹,又似嘲讽,语罢他抽回搂着我的手,平躺着睡了。
这动作似乎在表达些什么,他依旧睡在我身边,可不再是从前那样地亲昵。即便我们的身体在前几个小时里甚至是一体的,可现在,我们各自睡在床的一边,阻隔住我们的是比空气更捉摸不定的东西。
次日醒来,我以为会见不到秦讼,那样我们也就真正符合了“炮|友”的条件,只做不爱。可偏偏,我还没拨开眼,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起床后发现是秦讼特意去楼下买了早餐来。
不过他还买回来一样东西,直到我吃完饭才推到我的眼前。
“怕你反应过激,所以,这次还是你自己做主。”
我看着眼前的一盒避|孕药,有些百感交集,它似乎就是我和秦讼数月前分手的导火索。
但目前的状态下,我想我是不乐意做一个在国外漂泊的单亲妈妈的,所以我和从善如流地拿出一颗,放进嘴里拿水咽下,并对秦讼道:“谢谢。”
吃了早餐,我将厨余收拾干净,转身正要走出厨房,却见秦讼倚在门边,“怎么了?”
“过去的事情,你还介意么?”
这问话让我微微一愣,其实自从和秦讼分手之后,我便没有再仔细思考关于孩子的事情了。左思右想及改变不了事实,又徒增烦恼,况且我一度以为我和秦讼只怕是再无交集,那么介意与否又有什么重要。可现在秦讼问了这个问题,像是在朝我抛出橄榄枝似的,让我不经想要揣摩他的意图和他想要的答案。
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其实你不在的几个月,我看开很多。”
“舒昕,我们要不要再尝试一下?”
“尝试?”
“说实话舒昕,最初我决定和你谈朋友的时候就是奔着扯证去的。我没料到会出那么多的状况。”秦讼继而道:“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但那都是暂时的,如果你看开了,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试试再在一起。”
秦讼这话像是一道惊雷,把我劈了个焦。
“暂时的分开?”我重复着这五个字,“你说分手的那一刻,秦讼,我真的以为我们没出路了。”
“舒昕,梁骁你都接受他第二次了,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机会?”
“难道Benson没有告诉你,我已经申请了去英国念书,不管哪间学校,明年八月就走。”
“什么念书?”秦讼一脸震惊,我知道这事算是完了。
他不知道我要走,不知道我感到的绝望,自然也不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多少公里的距离。
“那时候你和我分手,我的工作也很不顺利,我想起我们大学时候自由自在的日子,于是就辞职了。我申请英国学校的学士学位,我想出去走走,想要更多的选择,找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