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睡梦中,殊曼感觉到脸上有一只微凉的手在抚摸。睁开眼,看到她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的眼中满是泪水。清透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却未曾留下点滴痕迹。
殊曼问她:为何要哭呢?此刻我并不悲伤。
她说:殊曼,我很伤心,很悲痛。一直在黑暗中哭泣不止,你都没有察觉么?那些激烈浪荡的**是我要求的,那些男人的痛让我有些微的快感,内心的黑洞没有再延伸扩展的迹象。可是我还是无法感到满足。
她说话的唇都在颤抖——殊曼,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你的眼睛,里面都是厌倦和无情,让我觉得我的死期不远,你将不再会属于我。
真的,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让我恐惧,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怎么办?怎么办?
空气中充溢着她轻柔声音所散发出来的无助,让殊曼很无奈,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近在咫尺的脸如同薄纸,满是落寞。
殊曼无法给她答案,只能在死寂的黑暗中与她对峙,无法成眠,没有结果。即使殊曼身体已经疲惫不堪,难以支撑。
——
跟随周岩海和倾右踏进那座老旧的院落。
晨曦中,殊曼对上了一双浅笑的黑眸——这个身穿长衫素衣,漂亮到晃眼的男子。
殊曼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
阳光照在他身上,泛起的光晕都带着圣洁,干净的仿佛不染尘世烟火,没有世俗可以羁绊他——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象莲一样纯净。沉静清冷。
黑色的眼睛,里面有善意的光芒流动,善意的背后掩藏薄凉——
儒雅的气质里掺着隐不可见的轻浮——
漂亮无暇的脸庞,那是一种绝美的震撼。可他又是艳丽非常的,彷如一副色泽明艳的唐卡,精致的美好图画。
就像人们记忆深处不愿放弃的死守,凝结成这样一个执念的画面。可以让所有见到他的人为之动容,升起景仰膜拜之情——
可殊曼认为这只是表象。
他有佛性——但他体内更生长着魔性!
像她一样——
彦艏望着不远处的女子,她亦浅笑着回望他——
彦艏心中不由叹赞,
佛告诉我,当魔鬼微笑,象躺在圣洁莲花中央的女子;
当魔鬼沉睡;
当孽障看到繁盛的花朵在眼前蔓延;
世间就此安宁平静!
哪怕只有片刻——
她就是那只沉睡在莲心的魔鬼——
清丽,魔艳,
于是有了人们的魔怔——
她的眼,平淡,寡然,沉静的气息流淌在她身体周围。我知晓她此刻正在探索我的本质——
我的视线注视着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她——
内心隐藏深埋了多年的感知在无限延伸开去,到达遥远的天尽头,无法收回。
此刻,我的灵魂仿佛都在这沉默的视线相接中燃烧,我开始迷醉,有很疯狂的冲动——
十几年的佛经淬炼的平静,梵唱造就的淡然在她的眼前已成为烟云,我抑制不了心里刹那间滋生的疯狂念想!
她有勾起人灵魂深处罪恶的力量——
“你就是殊曼吧,我是彦艏。”彦艏浅笑上前,气质优雅从容,自我介绍。
殊曼微笑点头,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望着他,眼神平淡——
彦艏觉得,她不仅仅是在看我的皮囊,是在透过我的**观察我的灵魂——
良久,
殊曼转移视线看向周岩海,很真诚的赞美,“二哥,你的朋友很漂亮。”
殊曼话音儿刚落,
啧,彦艏小佛脸儿都黑了,不过很开恢复如常。他的理智重复的嘱咐自己,“气质不能破。”不过这心里却几不甘愿的嘟囔——这丫头怎么猛不丁来这么一句,存心的吧?
一出口就下刀子戳老子痛处,看来也不是啥温婉的主儿。
但凡对小佛有点了解的人谁不知道撒——彦艏生平最讨厌的,不能容忍的,就是人当面儿夸他“漂亮”俨然已成为某人过不得的心病。
“噗……”周岩海和倾右看着脸青黑的某人,内心无良,很没形象的喷笑出声,肩头直抖——
这小祖宗,要命撒,一开口就往人小佛的痛处下刀子——
看看这效果,多明显!
俩祸水幸灾乐祸!
彦艏小佛眼半眯,似笑非笑,睨着笑得欢实的两人——
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好样儿的啊,你们俩皮痒了?今天把这丫头带来,这成心给爷添堵呢吧?
可这两个是个怕的?根本鸟都不鸟脸色几臭的某人。
还,
“嗯,很漂亮。”周岩海肩膀还在抖,面上却一副蛮认真的样儿附和,由着她高兴。
“很多人都这么夸他。”倾右不怕死的火上浇油,又添了一句。
把个彦艏气的,就差背过气儿了。心里纠结悔恨的,我咋就认识了这俩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把他们当哥们儿?
我真是他娘的没眼水儿哇!
眼神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殊曼便明白了,原来是“漂亮”俩字惹的祸。
接着,也跟着笑出声,笑得很坏,眼神戏谑的看向彦艏,“我说的实话,你确实漂亮。”很恶略的又强调了一遍。
我们的倾城彦艏小佛哦,被刺激的想一头撞死算鸟……
直接转身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靠,去他妈该死的风度气质,不顾了——老子惹不起,不敢惹,她您是你周岩海的心肝宝贝,我躲,这总行了吧?”
原地的三个,笑得越发没形象——
周岩海将殊曼揽进怀中,伸手,刮她的鼻尖,笑骂,“个坏东西,看把彦艏气的,看把你乐的?”话里都是宠溺的味儿。
殊曼咯咯轻笑,“一会儿我跟他道歉。”
“不用,别理他,全当他抽风。”
“岩海,让殊曼先在这儿待会。”倾右打断两人的对话,看了周岩海一眼。
“殊曼,二哥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好。”殊曼点头,“去吧。”着看两人出了门,殊曼才转身往彦艏离开的方向去。根本不担心他是否还未消气。
进了内院,院里最大的一间房冲着正门口。对开的门敞开着。门前摆放着半米高的三角铜鼎,面上刻有精致图腾,成色陈旧。显然这间厢房应该是彦艏每日念经的佛堂了。
殊曼绕过铜鼎,进了佛堂。佛堂里极为安静,佛座前香炉中零落的几根香燃着,青烟靡靡。很讲究,有着华美纹刻的佛龛上,周身渡着金箔的佛慈眉善目,眼神悲悯。盘坐于莲花座上,手指成拈花状,冷看人间悲喜。
彦艏跪在蒲团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颗捻动掌中的紫檀木佛珠。姿容沉静肃然,气质高华,却独独没有佛家弟子该具备的虔诚,这最基本的态度。
殊曼没有打扰他,盘膝坐在与男子并排搁置的蒲团上。抬眼望佛,未打算跪拜,凝笑的眼甚是讽刺。她不是信徒,心中未有信仰,虽长在佛门清净之地,依然不知悔改的要悖世作孽。
世人皆知佛慈悲为怀,可佛对尘世中正饱受苦楚煎熬的凡人,依然无情,无动于衷。都说佛法无边,却也不能随意改变天数,扭转乾坤。
可愚昧的世人还在盲目的信奉,何其可笑。
良久,男子合上的眼睑睁开,并未起身——转头微笑看向身侧纹丝未动,静默淡然的女子。
她望着他,语气很真诚,眼神清净沉定——“彦艏,你拥有如此细腻干净的气质,但我知道你体内和我一样沾染着魔性。”
彦艏笑,很艳丽——
“殊曼为何这么认为?”彦艏笑问。
“直觉。”
“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厉害!”彦艏不计前嫌的夸奖。
“但彦艏,我知道你活的并不好。”殊曼望着他艳丽的脸——话平淡直白。
“何算好?何算不好呢?”彦艏似笑非笑,反问。
他一直觉得自己活得不错,很执着的不允许任何人反驳。
殊曼微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触摸他的眉眼,轻柔的描摹他长翘的睫毛——轻声叹息,“哎……”
“我很笃定的,彦艏——你强烈的想为自己筑造一个梦境,来安放空虚。”
“在无人的深夜,清醒的独坐在黑暗中,轻轻触碰身上陈旧结痂的伤口,它一定还会疼痛,甚至血肉模糊。这就是印记,雕刻着一段屈辱和悲伤的往事。”
“那些抵达灵魂深处的屈辱和苦难,令你无助。就像一只孤鸣飘零的大雁,无法找到与你共鸣飞舞的伴侣,孤独并且寂寞。”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此真实,相像,贴近灵魂。”只是殊曼的伤口永不会结痂,鲜血淋漓。那些往事已是上辈子的久远,而你却在这一世,未曾经历死亡。
彦艏闭眼,任面前的人儿抚摸自己的脸,觉得她正在抚摸他寥落的心,给予了零星的慰藉。这个他从未让任何人触碰,视为的禁忌的器官。
他很想质问她:殊曼,你为何要把我看得如此通透,让我在你面前无所遁形,像一只落魄的鬼,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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