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模式下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那天,回农场的路上,谢姜戈突然问苏妩关于她那天说的重新生活话题。
“等梅宥谦做完了手术,等我和阿画正式解除婚约,然后,我带你回家,回你的家,那座白色的房子,当然白色的房子里有粉色的房间。”
“苏妩,无论多么的艰难我都会带你回家的。”
谢姜戈满怀着希翼,望着她,苏妩也看看着谢姜戈,白色的房子,粉色的房间沾满着旧日的情怀,那些情怀在八月那不勒斯高原的落日日光下流窜着,触手可及,几乎苏妩就要说好,姜戈,带我回家。
然后,从远处冲过来的小马一下子让谢姜戈紧急踩刹车,那种轮胎和地面摩擦声音一下子把残酷的现实带到了她的面前。
谢姜戈总是和她说无论多么艰难他都会把她带回家,苏妩听到这话时是茫然的,之后的之后,苏妩充分体会到了谢姜戈这话其中的涵义。
她的回家路漫长而艰辛,她淌过长长的岁月之河最终才回到她白色的房子里。
第二个星期,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梅宥谦说,苏妩,给我念诗吧,我现在看着这些的文字有点辛苦。
接过梅宥谦手上的书,苏妩心里是难过的,第二个星期,梅宥谦的脸色变得很不好,这个时候,苏妩才在心里头真正相信了在梅宥谦的脑子是长了一个小东西。
摊开手中的书本,这是泰戈尔的诗歌集,书签正好搁在那首让很多陷进爱情里的男女读完后会流泪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看着梅宥谦日渐消瘦的脸,这个男人教会她很多很多呢,他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女儿的妈妈,他不动声色的帮助她和苏颖修复着她们之间的母女之情。
苏妩对着微笑,用她最为柔和的声音念。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当苏妩念到这里时梅宥谦突然咳嗽了起来,他的肩膀在咳嗽中激烈的抖动着,苏妩放下书去扶他,他抬起头,眼里有着盈盈的浮光,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红潮,手指往他的眼角一戳,他的手指沾着液体,他说,怎么回事咳嗽怎么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苏妩转过头去,不忍看。
那一回头,苏妩看到了谢姜戈,这次,没有冲锋枪的电子配乐响起。
这天,谢姜戈没有像往常那样说话逗她,他就开着车子闷声不吭的,他没有向往常一样把车子开回农场里而是把车开到农场附近的高坡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大片的那不勒斯海港。
谢姜戈打开了车窗,收起了车顶棚,四面八方的风灌进进来。
安静的坐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谢姜戈说,苏妩,我今天用了很多的力气才强忍着不把手机往梅宥谦的头上砸。
“不是可怜他而是我知道如果我把手机往着他的头上砸你会失望,我特别害怕你对我失望,我知道,以前自己做过很多让你失望的事情。”
目光凝望着远处,指着前面的日光,苏妩无意识的说着:“姜戈,太阳要下山了,明天这个时候会依然有阳光落在这里,但是,明天的日光不再是今天的日光了。”
“姜戈,你明白吗?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和我提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在尽力的听着微安的话,把以前的事情给忘掉了。”
又是沉默,片刻的沉默之后,谢姜戈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烟,点上,狠狠的一吸,之后,吐出了浓浓的烟圈。
他再想吸的时候,苏妩从他的嘴里那走了烟,掐灭,往车窗外一丢,回过头来,谢姜戈的目光灼灼。
“抽烟对身体不好。”苏妩呐呐的说。
“苏妩,我喜欢你今天念诗的样子,虽然你是念给别的男人听,但我还是喜欢。”谢姜戈突然说。
两个人坐在各种的座位上,望着远方,谢姜戈念。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他的手来握住苏妩的手,他说。
“苏妩,我不会让我们变成这样子的。”
“苏妩,我知道你也在心里渴望着我,只是,你不敢,因为豌豆公主的胆子变小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点点的让你找回你的自信,一定会的。”
“然后,你对我说,姜戈,我想回家了,姜戈,带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许傲娇说要养肥,这文已经来到最后的阶段了,还养肥个头啊~~
☆、68他是金主(20)
知道梅宥谦在大量的脱头发是在苏妩来到医院的第二十二天,梅家的管家拿着一大撮头发唉声叹气,由于摄入大量的药物导致梅宥谦开始出现脱发的现象。
苏妩靠在床上,喘气,怪不得,怪不得梅宥谦最近老是遮遮掩掩的,开始脱头发了,虽然,医生说那只是药物所导致的脱发,等手术完了之后还会长回来的,可苏妩还是觉得心酸,梅宥谦有一头又黑又浓又密的头发,她曾经在他的诱骗下给他洗过头。
回到病房,苏妩发现谢姜戈居然和梅宥谦在兴致勃勃的聊天,他们聊的内容是今年的环球小姐,梅宥谦说今年的环球小姐颜不好,小谢说颜勉勉强强的过得去就是胸部这点差强人意。
那两个男人的气场诡异,苏妩没有理会他们脸红耳赤的争论,径自走到梅宥谦的面前,拿下戴在他头上的帽子。
果然。。。。
小谢很不适时宜的玩起了游戏,让苏妩无比讨厌的噪音响起,苏妩回头冷冷的对着谢姜戈。
“谢姜戈,你给我出去!”
谢姜戈一动也不动。
苏妩手往门一指,冷冷的:“谢姜戈你马上给我出去,你不是说你已经做了很多让我失望的事情了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再失望一次。”
谢姜戈直直的看着她,片刻,站了起来。
房间就只剩下苏妩和梅宥谦了,梅宥谦手拨着头发,大约是想掩饰他头发变少的那种症状,长手长脚的他作着那个动作时显得特别的可笑。
不,应该是可怜,苏妩见过了太多梅宥谦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时刻,这刻穿着病服表情无奈,脸色苍白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平日里的梅宥谦。
索性,梅宥谦手从头上垂落下来,故作轻松:“被你发现了,不过,苏妩,你不用担心,医生说等手术好了之后头发会长回来的。”
“梅宥谦。。”苏妩涩涩的开口:“那件事情,我。。。我原谅你了!”
要说出这样的话很艰难,要知道,那个山存在着的,被她所信任着的男人在一夜之间毁掉了她的信仰。
苏妩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梅宥谦。
梅宥谦蠕动着嘴巴,嘴角在颤抖,之后,是微微的痉挛。
“所以,梅宥谦!”苏妩的目光落在墙上,死死的盯着:“你不要放弃,只有你真真正正的站起来你才配得上我今天的原谅。”
这一天,苏妩八点的时候才离开梅宥谦的病房,因为由于病人的情绪突然波动导致脑部运作频率加强,从而挤压到了脑肿瘤出现脑部缺氧。
梅宥谦昏迷了整整两个小时。
醒来后梅宥谦脸埋在了苏妩的手掌里,他和她说谢谢。
八点,苏妩离开梅宥谦的病房,并且偷偷的拿走了也不知道谁藏起来的红酒,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电梯里,苏妩把红酒倒进她偷来的高脚水晶杯里。
这个时候她有点想念苏颖了。
苏颖就老是喜欢干这样的事情,她喜欢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赤脚在花园的草地上走着,一边喝酒一边走着,来来回回的走着,充满风情的样子。
电梯里,苏妩一边喝着酒一边滑动着脚,向前,倒退,滑动,旋转,那是被她遗忘已久的舞步,她用自己的屁股去撞电梯的按钮。
电梯升起降落,降落升起,苏妩的舞步不亦乐乎。。。
半瓶红酒被她喝光了,她的头也被自己的旋转晃晕了,电梯门打开,苏妩一手拿着红酒,一手拿着酒杯,姜戈就站在电梯门口。
姜戈漂亮的模样在水中晃动,让她想起了希腊的水仙少年,苏妩对着谢姜戈笑。
谢姜戈手一拽,把她从电梯里面拽到电梯外。
苏妩咧嘴:“谢姜戈,我原谅他了,谢姜戈,我原谅梅宥谦了。”
谢姜戈死死的盯着她。
几秒钟之后,苏妩谢整个身体呈平行状在姜戈的肩上,酒杯和红酒掉在走廊的地毯上,苏妩觉得现在很不雅,苏妩觉得谢姜戈现在动作粗鲁,苏妩脚蹬着,结果没有鞋子也掉在走廊上。
“谢姜戈,谢姜戈,放开,我的鞋子掉了。”苏妩叫着,谢姜戈没有理会她。
谢姜戈扛着她一直走一直走,他的脚步飞快,摄入肚子里的酒精以及谢姜戈走路的弧度让苏妩晕晕然的,她的手去去抓谢姜戈的头发,谢姜戈丝毫不离开,来到停车场,车门被打开。
晕晕然间,苏妩的身体被谢姜戈丢在了车子后座,谢姜戈弯下腰挤进车子里,车门再次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