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兰芝匆忙地离开,连扶也没有去扶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刘真芹。
70
刘真芹只觉腰闪了一下,再看余兰芝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踪影。
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自个儿爬了起来,直接进了厨房。
此时的刘真芹又像从前那般,安安心心地做起了余家称职的长媳。
厨房的俆嫂见她帮忙熬粥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扶扶腰,便劝道:“你去歇着,厨房有我就行。”
安雨晴因着有戏在身,昨晚回来的很晚,踏进厨房的门,便听见了这句话,也道:“就是大嫂,你去歇着,有我给俆嫂打打下手就成。”
刘真芹是真觉得腰不太对劲,就没再推迟,去了客厅的沙发,拿了靠枕垫在腰后。
心道着该不是叫余兰芝一推,闪出什么好歹来了。
有心想叫余天民送她去医院检查,又忽地一想,若是肚子里这个搞不清爹是谁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是不是一了百了。
刘真芹被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又阿弥陀佛地念着,她自己造孽就算了,却不曾想过要将孽造到孩子的头上。
她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除去刚怀上的时候,开心过,剩下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在提心吊胆中过的。
可饶是如此,刘真芹也不曾动过不要孩子的念头,这是她千辛万苦怀上的,又千亲万苦地挺了七个多月,起初她可以感受到他在她的肚子里遨游,后来也可以感受到他踢她,他和她的心跳频率一样,怎么可能舍得!
舍不得!
刘真芹迟疑了一下,又心想着没有见红,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小题大做的事情已经做过一次,现下与那时不同,再做也无甚意义,也就搁下了谁也没说。
到了晚上,一身酒气的余天民回家。
刘真芹已经睡下了,他蹲在床前,抱着她的脸亲了又亲,道:“老婆,真快,一转眼你都孕晚期了。老婆,谢谢你,给我生了两个孩子。”
听的刘真芹突然泪流满面,余天民动情地吻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原本是挺温情的,可亲着亲着,喝了点酒的余天民来了欲|望,一只大手便向她的两腿之间探去。
孕期只要姿势正确,力道温柔,还是可以做|爱的。像刘真芹怀着余叮叮的时候,都预产期了,该亲热的还是会亲热,也没什么大碍。
余天民也没想那么多,刘真芹不知道是被感动的动了情,还是怀着弥补的心思对他千依百顺,也没管那么多。
余天民的前戏做的很足,做的时候也很温柔,做完了以后刘真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两个人就简单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刘真芹梦见有人拿刀割她的肚子,又疼又怕,这就醒了。
做梦而已,当不得真,刘真芹安慰着自己,翻身下床,去卫生间小解。
尿完了以后,便觉得不太对劲。明明已经尿完了,怎么还是有水?一点,一点的,不多,流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到底是生过一次孩子的,刘真芹有经验,便心想不会是破水了吧?才七个多月,这要生出来就是早产啊!
她在心里默念着可千万别是,小心翼翼地走回了卧室,推了推沉睡中的余天民。
“天民,我好像破水了。”
迷迷糊糊的余天民听见这话,陡然清醒,扶着刘真芹在床上躺好。“我这就给洪医生打电话,哦,不,还是叫120。”
余天民那厢才将120的号码拨出去,刘真芹便只觉下|面一热,像潮涌一样一下子涌出来了大量的水。
她带着哭腔道:“完了,完了,羊水全破了。”
余天民摔了手机,抱着刘真芹就出了门。
也没敢挑医院,去了最近的。
天还没亮,刘真芹便剖腹产下了一个女孩,因为不足月,体重只有三斤多,器官发育完善,但还是因为太过瘦小,从母体里出来就住进了保温箱。
刘真芹还来不及埋怨那个老中医铁口神断断的是泥煤,那厢的护士便已经采了孩子的足血,做身体疾病的排查。
刘真芹吓得肝胆皆破,一张脸白的像纸一样。
余天民只道是她太累,便一个劲地劝她赶紧休息。
刘真芹哪里能够睡得着,便睁着眼睛等结果。
结果……
结果是孩子除了身体弱点,并没有其他的疾病。
嗯,对了,人家只排查疾病,不验血型。
刘真芹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刘真芹悠悠转醒的时候,余老太爷已经给这个新生的宝宝取好了名字,叫余点点,倒是挺对得上小不点现在的体型。
一旁的余当当打趣道:“叮叮,当当,点点,爷爷起名字的水平真高,明显是在敷衍我们。”
余老太爷噘着胡子,说她:“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刘真芹一听“丫头片子”这四个字,又哭了。
谁安慰都不行,就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最后,还是余老太爷的话管用。
“谢谢你,老大媳妇,又给老余家添了个千金。我要说我不重男轻女,你们肯定笑话我,我人老思想旧,是觉得最好能有一个男孩。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喜欢女孩。你看,她们唯一的姑姑不是已经被我宠的无法无天了。”
刘真芹的心里被孩子的爹是谁这个问题搅的七上八下,现在也没空去想什么继承权,听见余老太爷这么说,倒是止住了泪,这才发现安雨晴一家子和余当当都来看她了,却不见余兰芝那家子人。
正想发问,余当当站在余老太爷的身后,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想起余兰芝脸上的伤,又想着余兰芝的脾气,估计是已经翻天覆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现在还发愁的要死,没空落井下石,也没空咸吃萝卜淡操心。
余当当见她果然上道,她不提余兰芝的事,病房里就没人会作死地去说那档子事,余老太爷也就不会动怒。
余当当安了心,便要去看余点点。
隋旭初与她同行。
到了婴儿室,瞧见保温箱里一点点的余点点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余当当伸出了手,在外面比划着,“她有我的手大吗?”
隋旭初很认真地看了又看,“有你的手大,估计和我的手差不多大。”
隋旭初的手要比余当当的手整整大一圈,余当当瞧着一点点的余点点,又瞧了瞧他的手,觉得很不可思议,拽着他的手,来回比划着。
负责婴儿室的护士,笑话两人的幼稚。隋旭初抽回了手,不再配合。
余当当生气地拿胳膊肘拐他。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对付他的招牌动作。隋旭初躲不躲的过去,完全看心情。
现下,心情很好的隋旭初没有躲,中招的时候,很夸张地弯了腰,配合着脸上的痛苦表情。
余当当却没空看他,一双眼睛里全部都是余点点。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应该要很不喜欢余叮叮这个妹妹的,事实却是相反的,她真的很喜欢,真的很想抱在怀里亲亲哄哄。
不被重视的隋旭初不悦地道:“喜欢,自己生一个玩玩好了。”
余当当给了他一记眼刀,“不负责任的臭男人,孩子是用来玩的嘛!”
对于没有做过父亲的男人来说,孩子还真就是用来玩的,闲的时候逗逗,逗哭了或者尿了拉了,会立马弹跳开来,有多远就躲得远。
隋旭初上一辈子没做好别人的孩子,更没有自己的孩子,没有体会过拥有自己的孩子时会有什么样的感情。
他觉得很新奇,用胳膊拱了拱又不搭理他的余当当,很小声地道:“真的,我说真的,要不咱俩生个试试。你负责生,我负责养。提议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
余当当都不想拿正眼看他,说的轻巧,孩子是说生就能生的。你不得先做,做一次还不一定就能怀上,为确保万无一失,你不得隔三岔五的做。走运的做一月就怀上了,倒霉的做一年还不一定有。就算成功受孕,还得怀十个月呢!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女人吃亏。
余当当撇了撇嘴,本来想很干脆地说“老娘不干”,可这个时候余点点伸了伸小腿,余当当指着保温箱很兴奋地道:“快看,快看,她在伸懒。”
轮到隋旭初撇嘴了,嘲讽道:“你这叫叶公好龙,要是真喜欢,叫你生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嘿,这是要挑战她的节奏吗?余当当回头看定他,上下打量着,眼神落在了中间线上,挤眉弄眼,挑衅地道:“生孩子,你行吗?”
被人质疑了男人最最重要的X能力,隋旭初当即豪言:“要不咱们现在就在这儿试试?”
“那你先脱了裤子让我检查检查零件是否齐全。”
隋旭初以为自己都够不要脸了,没想到碰见了女流氓,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余当当便嘲笑他道:“怎么不敢脱了吧,零件都不齐,还敢跟老娘叫板!”
隋旭初目瞪口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