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叮叮心领神会,也瞥了眼隋旭初,思前想后决定先解决盟友,遂高耸着脸庞问他:“旭初,我问你,我和你妈,你决定站在谁的一边?”
黑暗的夜色中,散发着浓浓的一股女王气息。骄傲的余叮叮笃定了,自己早已迷得隋旭初七荤八素,别说是继母了,就算是亲妈,也不是她的对手。
隋旭初狠狠地瞪了肇事者余当当一眼,试图去牵余叮叮的手,讨好的意思极明显。
谁料,余叮叮并不领情,一把甩开他,噘着嘴道:“你要是选择站在你妈那边,我也不会怪你,从此你不许再爱我。”
一旁的余当当听得只想笑,隋旭初却急了,“叮叮,你知道的我很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余当当正感慨着这两人真猖狂真不要脸,一张嘴就是什么爱不爱的,还当着她这个外人在,她都替他们脸红。谁道一回神,那边已经吧唧吧唧地亲上了,余当当惊吓不已,再一次颠覆了她这个古人的三观。她站在一旁,好奇地瞪着如胶似漆的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
这时候,余叮叮终于清醒,推开了想要继续索吻的隋旭初,怒道:“看什么看?”
“看戏。”余当当很诚实地说。
但往往诚实是不被人喜爱的。余叮叮气红了脸,举起手想要给她一个耳光,又害怕她肿着脸被别人瞧见,遂放下了手使劲推了她一把,仍旧气呼呼地道:“说,昨晚我爸和破…三婶在你屋里都干了什么?”
余当当趔趄了好几步,歪歪斜斜的好容易站稳了,心里也来了气,准备好好的戏耍戏耍她,便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喝了药,迷迷糊糊地睡了,总听见有女人在哭,还有男人在旁重复着‘我一定会和我老婆说清楚,我一定会讨了你过门’之类的,后来女人就不哭了,就听见男人又说‘晴,你好滑’,女人就开始啊啊乱叫,我也搞不懂他们是在干什么。后来你就来了,我才知道原来是三婶和大伯在说话。叮叮,我真的不知道大伯和三婶都干了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叮叮,你得相信我。”
余当当也学着隋旭初去拉余叮叮的手,余叮叮情绪失控,尖叫着跳开了两步,红着眼眶道:“旭初,你妈太不要脸了,我爸要是和我妈离婚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隋旭初支支吾吾地正要解释,余叮叮已经哭着跑开了。
余当当有些失落,这就跑了,也太不经逗了。
她没趣地耸了耸肩,就要往回走,没防着,隋旭初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到了榆树上。
“都怨你,要不是你叮叮也不会生我的气。”隋旭初恶狠狠地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都什么事啊!粗糙的树皮扎得余当当的后背生疼,缺氧的痛苦使得她心生怒意,双腿却很没出息地软了下来。
“警告你,忘了昨天的事,跟谁也不准再提起。否则我要是完了的话,就先掐死你。”
隋旭初见她连连点头,便慢慢松了手。余当当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狼狈,看在隋旭初眼里,换得了他的冷笑。
前一辈子的窝囊和这一辈子的委屈,化作戾气,齐齐袭上心头。余当当摸索着,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猛地跳起来,向着隋旭初的后脑砸去。
那人便咣当一声直直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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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做戏的
余当当吓个半死,她想过这一世自己得心狠,可心狠归心狠,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杀人。
她发懵地坐在隋旭初的旁边,只在最初的时候想过挖坑埋人,紧接着自己否定了这一想法以后,便一味放空地坐着,忘记了好好想想自己到底使了多大的力,也忘记了思考对策。
冬天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刮得她面颊通红。
坐的久了,脚也麻了,这才觉得冷得厉害,双手冰凉冰凉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上一世不明不白的死了,原本以为是惊喜一样的重生,眼看也要完蛋了,任谁的心里也是难过的。本来关于上一世她只怨过自己笨,却从来没有埋怨过旁人,这一刻却怨念乍起。凭什么次次倒霉的总是她?她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想要那些欺负她的人统统去死。
余当当只顾着恨,没有发现什么时候榆树林里起了雾,使得原本就黑的林子更加的阴森起来。
她发起狠来,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还忍着疼甩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她还是坐在原地,她在等,等别人来找他们。她将人砸坏了躺在地上,只能将自己也弄得更加狼狈一些,等到有人找来了,她什么都不说,只哭就好,赌上一把老太爷到底会不会置她而不顾。
当然她算计好的这一切都是在隋旭初不会醒来的前提下。
谁知,地上的人先是微微动了一下。只这一下便惊得余当当绷直了身体严正以待,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准备再看的时候,隋旭初一下子坐了起来。
吓得余当当往后一仰,叫了一声:“哎唷,可吓死妇了。”
隋旭初懵懂地打量着周围的坏境,什么时候死刑场变成了榆树林?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女孩,她看起来很似眼熟,真像蒋晔身边的那只被剁了猫爪的小猫。不对,严格来说,她更像那只小猫的小时候。
小时候?隋旭初随即一凛,低头审视着自己,这身量无疑还是个少年。他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惊讶,欣喜的神色也自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再次转头,不确定地问:“当当?”
莫不是这人被她砸傻了!余当当冲他点点头,琢磨着这人已经醒了,刚才的法子就不好用了,还得另想。
隋旭初也在想,想他自己现在有多大,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和余当当单独呆在榆树林里。
他已经三十多岁,在酒色肉林中混迹了十几年,距离如此遥远的青葱年少时光,他实在是想不太起来什么了。
隋旭初正在发呆,眼神中透着先前并没有的沧桑。
余当当有点儿费解,怎么被她一砸眼前这人的气质竟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整个人散发着一些类似于绝望的、淡泊的气息,这与他少年的气质不符合,倒像是经历许多的中年人,先前的带着些许稚嫩气息的伪善低调,已不复存在。
隋旭初探到余当当的研究目光,淡笑着与她对视,她却眼神闪烁,慌忙挪开了眼睛。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略微红肿的脸颊和凌乱的衣着。
隋旭初下意识伸出手触了触,余当当顿觉很尴尬,豁出了脸面道:“我以为我把你砸死了,就打了我自己,准备说自己是自卫。”顿了顿,又道:“不过你醒了,我就不打算用这招了,咱俩扯平!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敢说不,我现在就哭着跑出去说你欺负我。”
隋旭初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先是惊讶地张了张嘴,而后又露出玩味的笑容。记忆里的余当当软弱的要命,遇事只会哭,哪里会敢反抗。忽地又忆起他初醒时,余当当下意识呼的那句“可吓死妇了”,很奇怪不是嘛!他能重生,且眼前的一幕并没有在上一世发生过,那眼前的她是原芯吗?
今晚的震撼太大了,隋旭初努力消化着脑中的讯息,只觉头痛欲裂,一摸后脑,腥红的血刺激的他无法压抑的更加亢奋起来。
他的眼眸散发着万千星光,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痞气的但却是人畜无害的惑人笑容,只听他道:“咱们讲和,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很多很多,比如…帮你适应完全陌生的生活。”
余当当的反应很强烈,他话音才刚落下,便猛盯着他的脸,使劲瞪着,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
隋旭初又笑了,约莫着自己应该是赌对了,便又押上一宝:“我说我不是原先的隋旭初你信吗?不管你信不信,你只记得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帮你的人是我。为了让你看出我的诚意,咱们先度过眼下的这一关。”
见隋旭初指着她的脸,又指了指他的头,余当当仍旧陷在茫然之中没有回神。
隋旭初却陡然高声叫了起来:“来人啊,捉贼啊!”一边喊也一边撒扯着自己的衣服,又跳了起来在地上乱跺,再一脚踹在榆树上,制造着打斗过的痕迹。
负责整理庭院的洪叔守在假山旁边,早就看见大小姐气呼呼地出了主宅跑回了自个儿家,却迟迟不见与大小姐一同进林子的二小姐和旭少爷出来,本就心生疑惑,忽听见林子里传出了呼救声,慌忙对着对讲机招呼着护院的保安,自己打开了手电筒,往呼救声摸去。
躺在余当当身边的隋旭初一见有人来,瞧清了来人的样子,便虚弱地道:“洪叔,人往那边跑了!”
他手指的方向便是整个余家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平时并没有安排人手护卫,只因那个地方是一个陡峭的向下的山坡,诺大的余家便是建在这半山坡上,也叫半山别院。是以仰仗着地势,余家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地方的防守,实际情况也是一般根本无人能够攀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