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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 (果贝)



  天刚刚放亮的时候,我和靳逸明几乎是同时被各自的手机闹醒。
  他那头是谁打来的我不知道,我的是谢波打的。
  两人差不同时挂了电话,同时翻身起床,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了然。
  “一起去?”他“邀约”我。
  当然……只能一起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谢波和那位一直陪着阮晨茵的女子都候在急诊室外。谢波头上密密一层细汗,表情尴尬地叫了声“靳总”之后,看着我,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踝关节骨折,推去做CT了,医生说如果确定是粉碎性骨折的话还要做手术。”女子代替他告诉我。
  我目光凌厉地看了谢波一眼。
  “是我的疏忽,”女子耸耸肩,抢先认错,“都已经过安检了,我以为没事了,谁料到她会在下电梯时不顾死活地把脚伸进去……,机场里关注的人太多,我们没办法不把她送回来。”
  我看见靳逸明在听了这话后深吸一口气,面色骤变深沉,于是,一股说不出由来的痛和涩从心底升起:阮婶婶,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为你如此不顾死活地求见他而后悔,永远不要!
  
  清晨的阳光缓缓爬上肩头,炫目而美丽,我却从中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苏晓瑜从过道那头走近,靳逸明撇下我迎过去,两人密语,谢波在我身边嚅嚅,“她在急诊室里强忍着脚痛找护士通知了苏晓瑜,我们……进不去,所以……。”
  我充耳不闻他的话,只是紧张看着靳逸明和苏晓瑜,他似乎在作什么安排,苏晓瑜不停点头,不停用胆怯的目光瞟我,瞟得我更加紧张,手心里渗出一汪湿漉。
  终于,他俩结束了交谈,靳逸明走过来,木无表情地对我说,“她闹着要见我,你先回去吧。”
  我敢放任他们见面、自己一个人回去吗?苦笑一声,“逸明……。”
  他打断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不过,”就这么,他的唇际弯出一弧辨不明悲喜的笑,“小柳,无论你或我做了多少,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没发现主动权已经掌握在她手里了吗?是她义无反顾要回国,是她不计生死要见我,所以,”靳逸明轻了声音,飘飘忽忽说,“这是她的命数。”
  
  阮晨茵的命数?
  
  我打个冷噤。
  
  赖来赖去,我还是赖下了没走。靳逸明奈何不了我,索性反将一军,大大方方地邀请我和他一块去见她。
  我不敢放任他俩单独见面,但同样也提不起勇气与他俩三头六眼畅述“情怀”,在病房外磨蹭半天,靳逸明既没有不耐烦也不催促我,他只是将双手互抄在胸前,抿紧了唇,斜靠在过道的护栏旁默默看着我。
  “要不……。”我尝试尽最大努力阻止他。
  靳逸明在我话还没说出口时就用一丝凉薄的笑反阻止了我。
  “我说了,是命数。”他的语气温柔却坚定。
  你会信命吗?我叹口气。
  “要不,”他冲病房噜噜嘴,“我先进去?”
  我走近那扇银白色的房门,抬起头,片刻,垂下目光,黯然让到一边。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算很好,我在门口隐隐能听见阮晨茵的抽泣声、靳逸明低沉的说话声,本想竖起耳朵贴近点再听详细一些,不想苏晓瑜走近,结结巴巴说,“……靳总要我一有她的消息立马通知他,我、我也是怕出事,所以才……。……她哭着要见靳总,见不着不做手术,医生又说,又说她的脚如果不做手术的话……。”
  我不耐地挥手打断她,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她是靳逸明的助理,听靳逸明的话天经地义,我的手就算伸得再长,也够不着修理她的份啊,当然,除非是在她心目中,判定我比靳逸明更具权威。
  而我所有的权威,又怎么离得开靳逸明的纵容和溺爱?
  身边的声音一下子轻了,我苦笑:阮婶婶,连谢波、苏晓瑜这些边缘人都认知到了我在靳逸明心里的份量,你真的是被爱情蒙蔽住了眼睛还是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为什么那么傻?
  为什么?
  回答我的,是病房里阮晨茵的一声尖叫。
  她的叫声太过凄历,象只利箭的呼啸,在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时候,直直射入心窝。
  我第一次因为别人的痛楚而感觉到受伤。
  
  身体先于思想行动,在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分析权衡之前,双手已经下意识地推开了房门。
  ——阮晨茵似乎是猛然从病床上坐起来的,大半个身子倾在床外,双手伸出去死死扯着一旁靳逸明的衣角,好象溺水者抓着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的脸色惨白,配上哀怒惊惧的表情,一眼看过去,比地狱的厉鬼还狰狞三分。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声音发颤,目光似陌生又抗拒地死盯着靳逸明。
  倒是靳逸明显得很冷静,他侧过身看我,复杂的目光努力在我身上一点一点放淡,跟着,不着痕迹地抹出一丝笑意。
  我想陪他笑,可耐不过心底一把小钢锯在血肉间锯齿锋利地割来割去,痛得我只想哭。
  “杨柳,”阮晨茵突然看见了我,尖声大叫,“他说,他说……。”她的语气忽转悲沉,哽咽着就这样说不下去。
  他说……,他会说什么?我当然知道。他会说,这么些年来,他从未曾忘记过她和纪兆伦一家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他会说,从邀请纪家人入住杨柳小镇始,他就正式推开了报复的大门;他会说,她迈进靳氏后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退让,全都是引她入局的诱饵;他会说,和她,从小到大,从无到有的情感,抵偿不了我在花一样的年龄里烟花一样短暂的璀璨…...,而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她无法承受的晴天霹雳。
  可是,再怎么残忍的话,再怎么沉重的真相,他都说了,全说了,而不管她能否负担。
  这才应该是对她最大的报复和惩罚!
  
  “哈哈哈……。”阮晨茵又突然大笑起来,她的泪水淹过唇角的弯弧,明明只有两行,偏偏却漫出令人窒息的滔天波浪,“靳逸明,你真是残忍得可怕,我都这样了,都这样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还是要再在我心口上戳上一刀,你这是,要我去死啊!”她扯着他的衣角,哭笑着摇晃。
  靳逸明一动不动。
  谢波和苏晓瑜局促地站在门口,不敢进,也不敢走。
  有听见响动的护士和病人围过来看阮晨茵失态得象一个疯子。
  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在这一刻以无比惨淡的方式被践踏到了极致,这还是其次,最凄怆的是,靳逸明,她深深挚爱着的这个男人,在她只剩下他时,以她无法想象的残酷给了她致命一击。
  一切的一切,不是我在按部就班的复仇,而是一直以来对她温柔有加的他在暗中布置并实施
  “为什么?”她把最后一丝侥幸浸泡在眼泪里问他。
  靳逸明的面容一点点收紧,渐渐凝成僵硬的线条,无论阮晨茵哭也好闹也好,他在我进来之后,就再不说话。
  “为什么?”阮晨茵摇晃着他问,“想当年,你出国留学,一去就是五年,我五年的青春耗在等你回来的期盼里;你固执说要收养她,”她指指我,语不成调,“哪家的未婚妻能忍受婚都还没结就有个拖油瓶?我,我忍下来了,忍受你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忍受你用越来越暧昧的眼神看她,我告诉自己,你只是同情她,只是因为她会装乖扮纯才怜惜她,你是成年人,她不过是个小屁孩,你俩年龄相差那么大,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也不可能发生。我忍呵,熬呵,假装不介意你不提结婚的事,假装没看见你如珠如宝待她,好不容易,熬到她大学毕业了,我以为……这下你可以放手了,哪知道,等来等去,等到你一句‘对不起’!靳逸明,你觉得你已经用钱作了了结,包括我的青春和爱情,所以,你再没有丝毫对我不起的歉疚了是吧?所以,你可以替天行道、为她出手报复我了是吧?靳逸明,你好,你真是好!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一切,抵不过对她的一次伤害,就那么一次,你处心积虑要为她讨回来!”
  说到这儿,阮晨茵又狂笑起来,她扬头看我,散乱的头发粘着泪水和汗水贴满了她的脸,整个人象回魂冤鬼般恐怖。
  靳逸明的表情凝固在一种萧索得令我痛彻心肺的状态中。我深吸口气,够了!所有该不该顾忌的,该不该戳破的,都如他所愿亮白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了,那就到此吧,这已是我能接受的极限。
  我伸手挽过靳逸明的胳臂,他身体的重量迅速释放在我身上,压得我微微一斜,差点打个踉跄。
  “谢谢你,逸明。”我挤出最开心的笑容,努力真诚了声音说。
  他看我,目光如针,刺入我面容之后那根最脆弱的神经,仿似要探个真假般,来来回回地巡索。
  “我有为你讨回来吗?”他轻声问。
  我使劲点头,倾身抱住他,在他背上眨着酸涩的眼睛,“你让我觉得我的生命里再没有丝毫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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