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余燕一副幸灾落祸相,我恨不得把烟头戳到她舌头里。
“余婶婶,不要那么刻薄,你的上司我现在折戟情场,随时会拿你的收入和个人时间来慰藉的。”我有气无力地说。
她诧异挑眉,“他真的重拾旧爱?”
我还来不及说话,她又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在公司呆了十一年,要不是那一年靳总转了一大笔款给她,根本就连她的名字都没得听说。整天听得最多的就是‘我家小柳’、‘我家小柳’,他爱你爱得天下有地下无的,怎么可能又去理睬那个阮晨茵。”
我哽咽悲泣。所以说老臣子该踢就得踢!在她面前你连私隐都无地可遁,还谈什么形象和威严?
“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问。
我拍案而起,“余婶婶!”
见我愤怒,她作手势表示罢休,出门之际,却又没忍住回身八卦一句,“听总办的人说,她温柔得能掐出水。”
言下之意,是劝诫我应该把凶悍的尾巴夹紧一点。
我左右张望,找能砸人的东西。
她飞快替我关了门。
在她出去之后两分钟,谢波敲门进来,拿了一沓报销单给我签字。
完成了和阮晨茵的交接,他刚过来报到不久。
我漫不经心般问,“怎么样,还适应吗?”
他以为指的是他,点点头,“还好。”
我停下笔,歪头斜眼睨他。
谢波怔了怔。
我从他渐渐变得犹豫的目光中知道他已经明白。
有近十秒钟的时间都没有说话,他在权衡。
我给他最后一次选边的机会。
“非常聪明,一教就会。之前肯定受过很好的教育,文案方面的措词甚至比我还准确、贴切。对靳总的事特别上心,向我打听得最多的,都和靳总的生活习性、工作风格有关,看得出,她很珍惜这个机会。”
你也很聪明,很懂珍惜机会。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行政办和财务部合并,接下来的事会很多,余燕擅长的是财务,行政方面,你就多帮我上上心吧。”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恭敬而又轻快地点点头,正要折身出去,忽然,又象想到什么般,回身说道,“靳老夫人明天回国,航班下午五点到。”
“她一个人?”
“是的。”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靳总的助理换成阮晨茵的?”
谢波的表情在对着我时第一次显露出崇拜,“昨天中午,她直接打的办公室电话,阮晨茵接的,跟着就把电话递给了我。靳老夫人大发雷霆,问阮晨茵是什么时候进公司的,还问到了您,说……说您……您……。”
说我是祸害,是蠢驴。噢,用“说”这个词太客气了,她应该是“骂”。靳奶奶的官太修养只在国内有效,这几年,因着老俩口认可澳洲风情,加上当地的疗养院水平和服务到位,她和靳首长常年呆那颐养天年,当着国外一众不懂中文、不知国骂为何物的洋医生护士,她是不会辛苦伪装的。
我笑着止住谢波的尴尬,认真问,“当时靳总在干嘛?”
“靳总……。”他目光闪躲。
我的表情和声音一样认真,“你现在是我的助理。”
“靳总这几天的状态都不太好,昨天中午,阮晨茵逼着他吃了一小盒饭,他说疲倦,在内间睡觉。周一……早上没来,电话打过去,罗管家说他在浴室里摔了一跤……。靳总特地嘱咐不要告诉你。”见我表情难看,谢波急急补上一句。
我已经没了听后话的兴趣,跳起身,比谢波先迈出门,直奔32楼。
原来,再充足的思想准备也抗不过现实真真降临时所带来的悸痛。
阮晨茵在外间拦住我,小模样显得怪真挚地说,“新加坡华商银行的人在里面。”
我等就是了。
一屁股坐入她边上的沙发里,“咖啡,两包糖。”语气毫不客气。
没人在场,她动都没动,“杨柳,你打电话请我进靳氏那天,态度不是这样的。”
不是真的这么失落吧?
我盯着她,诚恳地说,“那,阮姐姐,我现在后悔了,你看在我态度这么好的份上,再和谢波换回去,各人该忙啥忙啥,成啵?”
成啵?
她没有说话,目露讥讽。
“这不就结了。各有目的,各展本事,各安天命。被利用也好,被算计也好,先别急着埋怨,回身瞧瞧自个儿又做了些什么。”
阮晨茵的脸色随着我的话一层层变暗,隔了会,她幽幽地说,“你比我深沉多了,一直以来,是我把你想得太简单。”
我没有兴趣理会她话中的褒贬,挥挥手,“咖啡。”
靳逸明打开房门时,我已经呷了三杯咖啡。
“找我什么事?”送了客人进电梯,他回身站到我面前,表情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形容相思;我和他是一日不见,如隔三冬,形容感情。
鱼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感觉得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我垂下头,一颗颗真材实料的眼泪扑簌落下,“小叔叔,我觉得……纪兆伦已经不爱我了!”
☆、第 11 章
纪兆伦已经不爱我了!
纪兆伦什么时候又爱过我?
我已都不在意。
我只在意这句话可不可以令靳逸明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
低着头抽抽泣泣地哭,耳朵却立得直直的倾听前面反应。
虽然靳逸明没说话,但是,也没撵我走。
跟着,偷眼看见面前那双锃亮的皮鞋缓步走过来,我彻底放了心。
“你说你现在什么身份,哪还能说不了两句就哭?进来!”他声音低弱地喝斥我,宠纵中带有僵硬。
这招果然管用。
不睬阮晨茵作何感想,我咽咽呜呜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趁他没看见,反脚将门踢合。
靳逸明朝客区沙发位置走去。
再走两步,我俩就得一人一座、隔得山遥水远的坐下了。
我才不要。
“小叔叔!”我从背后环抱住他。
他的背瞬间僵直,因着我叫的是“小叔叔”,显得又有些无措。
我的头假装无意地蹭过他的脖子、肩背,手在他的前胸、小腹……使力,压过右腰时,他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到底还是摔伤了!
靳逸明慢慢转过身,伸手捧起我的脸。
我满脸泪花,摆头埋入他的怀里,深深吸味。那种熟悉的体息象春风般迎面拂来,却藏着刺骨的寒。我和你,一定要用别人的名字来成全彼此的相思吗?
“杨柳,我……有点累。”他粗了喘息说。
我万般留恋地在他的高级西装上擦了擦眼泪,出离他的怀抱,扶着他坐入沙发,自己却象小时候那样,踡腿坐在他脚下的地毯上,目光忧伤的望着他。
他真象谢波说的那样,状态一点都不好。面容憔悴,我好不容易养就出来的一点红润在几天时间里象散兵游勇般溃去。眼睑之下,一团乌青衬着布满血丝的瞳孔,匹配黯淡唇色,真是说不出来的刺眼。
我抬手抚摸他的下巴、脸颊,他的眸中闪过欲拒还迎的挣扎。
“纪……。”他弱弱出声。
我将手指盖在他的唇上,堵住他的话,“不要,不要和我提这个名字。”
真心实意。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又把脸伏在他的腿上,声音哀弱地说,“我心里好烦,好乱,你让我在你这儿静一静,好不好?我不想走到哪里都逃不开他的影子,不管和谁在一起都要谈到他。我就只想象从前那样,无论遇到有多烦恼的事,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用怕,不用担心。”
最后一句话唤回了他的感觉,他的手轻轻落在我的头上,微微叹了口气。
时光,蓦然凝固在了如旧场景里。
我是他最心爱的小柳,他是我无所不能的……靳逸明。
不是小叔叔。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
靳逸明动了动,然后,犹豫着拍拍我的头。
我假装睡意朦胧地在他腿上蹭了蹭,嘟囔了句自己都听不懂的话,顺手抱住他的双腿。
电话一直响。
阮-晨-茵!
我咬牙切齿地撕吃这个名字。
靳逸明终于坐不住了。他温温柔柔地掰开我的手,捧着我的头放在沙发上,起身去接电话。
我总是,不杀阮晨茵不足以解恨的。
电话里,靳逸明低声作了些安排,转回到仍在装瞌睡的我身边。
“杨柳,”他拍我的肩,“想睡就让谢波送你回家去睡吧。”
做梦。
我扯过他的手枕在脸上,闭着眼,声音含混地说,“不要吵,我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让我睡会。”
身边没了动静,我心里偷乐。
“要睡也不能这样睡啊。”终于,他无奈让步。
我想笑,只好偷手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抑制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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