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吓了一大跳:“你真要一辈子不结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怎么结?再说了,结婚不结婚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不过是个形式,我还不在意那些。”
“那孩子呢?你也能忍?”唐律以过来人的身份分析,“男人对自己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冷血的。以前有我儿子之前,我也不觉得孩子有什么重要的,想到就头疼。可是看到孩子以后,那种感觉是很微妙的,血浓于水自然而然地就亲切,心头发热跳得厉害,呼吸急促,比第一次亲吻姑娘还欣喜。”
苗桐停下筷子看着唐律,直愣愣的,看得唐律顿时了嘴浑身发毛。他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苗桐鬼上身一样的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说:“那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心脏病,得治。”说完端着吃干净的餐盘走了。
其实这些事她不是没想过,只是男人对孩子好天经地义,她也不希望他是个除了她对谁都铁石心肠的人。他不是纣王,她也不是苏妲。
2
过了两日是源生新项目的开工仪式,宋头打电话请白惜言去主持,他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主事的了,不合适。他知道他们现在还跟他客套,过段时间应该就习惯了。
白惜言退出源生地产的管理,刘锦之自然也不去了,他依旧是白惜言的私人秘书。
周五天气好,白惜言叫刘锦之带刘念过来玩。刘锦之擅长的是象棋,跟白惜言下围棋就技逊一筹了,下了几局白惜言都在让他。他来了脾气,把棋盘一推:“明摆着欺负人,不下了。”
白惜言揉着刘念的脑袋,大声嘲笑:“小念,你看你爸赢不了就撒娇呢,还不如你像男子汉。”
刘念倒是很识理,说:“干爹欺负爸爸。”
“你爸爸啊,要是我欺负他,他就难受,他是受虐狂。”
“干爹烂讲……”被奶奶的口音影响,刘念总把“乱”发成“烂”的音。
“错了,是乱——讲——”
“烂——讲——”
“乱!”
“烂!”
刘锦之听这一大一小认真纠正发音就觉得好笑,如果惜言做父亲的话,那一定是个好父亲。
白惜言扭头看到刘锦之若有所思的脸,知道他是到了更年期,内分泌比女人还紊乱,问:“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快点找到合适的肾源做手术,这次应该没有人做手脚了。”刘锦之说。
上次的呼吸机怎么会插头松掉,没有那么多巧合和天意。他们只相信人为。虽然他们做得很干净,连医院监控都洗掉了,可只要肯花钱下工夫去排查,总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结果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都怀疑是罗佑宁做的手脚,毕竟现在最恨他的是罗佑宁。可查出来的人,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是宋头。宋头和老孙性格不同,宋头更加沉稳严谨,而老孙性子率直急躁。他们是源生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从小白惜言就叫着宋叔叔的人。
“他也不是想要我死,只是我碍着他的路了。”白惜言最初知道意外后,倒是很快就释怀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只是他们未免太绝了些,想着这些年的情分未免心寒。”
“老孙未必知道,这种主意定然是宋头一个人拿的,老孙是个沉不住气的。”
刘锦之也明白,只是心里难免怨恨,转了话题说:“我会尽快和医院协调的。”
他晚上留在白家吃了晚饭,才带儿子回家,刚把他哄睡下,就接到刘烟烟的电话。刘烟烟有急事跟他商量,念她是个孕妇,就约在她家门口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咖啡店见面。
前些日子刘烟烟找他,让他找人看好苗桐,把吴小芳那天说的话全都跟刘锦之说了一遍。她又不是那种喜欢孤军奋战的傻瓜,自然是要拉个可靠的人,防止吴小芳狗急跳墙。
刘烟烟把一大沓资料甩到桌上,露齿一笑,“刘秘书你可要好好夸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么能干,这料可足的呀。”
刘锦之拿着文件夹一翻,好家伙,可不是足料么。
管理局的老沈是个处事谨慎的人,官场和商场一样,不过是如履薄冰。他在公开场合带的都是自己的夫人,由于沈夫人明事理后院不走火,他从没传出过什么桃色新闻,身家做得很清白。可他们的私人聚会带傚,他在城外郊区的公寓藏娇之所,再低调也会有蛛丝马迹。
“我派人跟了他半个月啊,好容易给我查到点东西。说来也巧,侦探社的另一个人却刚巧沈局和吴大律师就在身后。他们一前一后进同一栋楼,又一前一后从不同的大门出去。还有他们的通话记录,不仅是吴小芳,还跟其他两个女人联系密切,一个还是在校大学生呢。哪个偷吃的能擦干净屁股的?”
这就能说得通了,是吴小芳吹的耳边风在拖着源生的审批文件。刘锦之摇头叹息:“她倒是钓上了一条大鱼。”
“谁说不是呢?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吧?”
“找到了,有一个孩子愿意站出来说实话。”
刘烟烟打了个响指,兴高采烈的:“那就好,看我怎么让吴小芳吃不了兜着走。”
刘锦之看她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嘱咐:“谢太太,你怎么说也是个孕妇,身体是最重要的。”
“是我不想消停么?是她吴小芳都爬到我头顶上来了,我还能谢谢惠顾么?再说了,早下手沾光,晚下手遭殃,怎么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刘烟烟气定神闲地摸着肚子,“我昨天去做了产检,七个多月了,宝宝很健康,没什么大碍的。”
刘锦之也知道拖下去没什么好处,点头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周五晚上苗桐下班后照例带洛雨出去吃饭,又看了一场他念叨了两个月的新上映的电影。他虽然是考生,但完全不用人督促,反而需要适当的娱乐休息。洛雨玩得很开心,整晚都是笑容满面的。
苗桐回家拿了两件外套,而后边打电话边去小区门口等小莫来接。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等苗桐感觉到不对劲时,她已经来不及呼救,捂着她嘴巴的手帕上是乙醚的气味。糟糕了。失去意识前她猛地一把抓住了那人的面罩用力往下拉,可是完全看不清了。
戴着面罩的家伙将苗桐抱到车上,而后拉开面罩露出清秀的脸,对前座说:“我们这样干,真的好吗?”
刘烟烟对他举起大拇指,露出一排牙:“陈少,您演流氓真的演得太好了!平时没少干作奸犯科的事儿吧?不像第一回干啊?”
陈柏风摸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背后发凉,嘟囔着:“我肯定会被谢翎和白少联手杀掉的。我怎么觉得碰见你就没好事儿啊?”
“你放心,这次绝对是好事,谢翎和惜言哥以后会把你当心肝宝贝一样供着的。”
“那跟我苗妹妹提前串通好不行吗?”
刘烟烟笑得眉飞色舞:“我也不想啊,这不全都是为了真实感么。”
陈柏风看她那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八成是公报私仇,毕竟有这样正当理由耍苗桐的机会可没下次了,况且是一箭双雕。刘烟烟心情非常好,一路上都在哼着歌。他们事先找了间破仓库,以前是屯纸箱的,周围并没有监控设备,他们又开了一辆没车牌的破车,用完扔了就行了。
陈柏风铺了几层纸箱子把苗桐放上去,又拿绳子捆住她的手脚。刘烟烟看他捆人的手法也十分的专业,忍不住鄙视他:“下流死了,在哪学的?”
“你想到哪里去啦,我才没有那种变态的爱好!”
另一个扮演绑匪的是个化妆师,拿出工具箱在苗桐脸上涂涂抹抹,造成被殴打虐待过的伤。刘烟烟看了吓一跳:“看起来真的很惨哎!”她欣赏了一下后拿指甲刀将苗桐的前襟开几个豁口,一会儿撕的时候比较容易些。看了一下被布置得很完美的受害者,刘烟烟打了个响指:“鱼饵准备好了,开始钓鱼啦!”
吴小芳接到陌生号码发过来的彩信照片,照片上的苗桐看起来乱七八糟,被修理得很惨的模样。
接着这个号码打来了电话,是刘烟烟的笑声:“这照片是我看到的她最漂亮的照片了,被打得真惨。”
吴小芳呵呵笑:“终于下手了?我还以为你心软了呢。”
“不是我狠心,谁让她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呢?”刘烟烟冷笑,“我好想去现场看一下苗桐主演的动作片啊,可惜在郊区我挺着肚子去不了。不过等她醒过来,一定要好好欣赏下她丧家犬一样的脸。那才是大快人心呢!”
这句话让吴小芳心里微微一动,能去羞辱苗桐,对她来说是不小的诱惑。
“在哪里?”
“你不会要告发我吧?”刘烟烟开玩笑地说,“不过就算警察找到了也查不到我头上,不过是街头找的两个小流氓。”
听刘烟烟有防着她的意思,吴小芳嗤笑:“你多想了,我跟你是一条船上的,自然想去看笑话。像你说的,要是这么难堪的时候没有人在场欣赏,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