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司看她裹在大衣里的小身子微微晃动着,心中的那股火焰慢慢熄了下去。正要开口唤她进去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呼啦一下停在了门口。
苏桐也听到了响声,意兴阑珊的掀了掀眼皮,朝着前方看去。一双眼,在看到副驾驶座下来的人后,瞪圆。
何毕真嘴角挂着招牌式的似笑非笑,随意看了一眼门口呆如木鸡的女子后转头朝右手边的人看去。
清爽利落的短发,清俊的面容,在看到门边女子后如暖阳般的微笑。
“桐桐。”他快步走上前,牵过小女子冻僵了的手指,焐在掌心。
季兴司险些没忍住,指节分明的手在身侧窝成拳,墨黑的眉毛在眉心打了个结,还是个死结。
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这一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桐在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却找不到答案,甚至连一丝丝关联也找不到。
“秦先生,昨晚,睡得好么?”不太流利的汉语从季兴司口中吐出,一贯冰冷的面容一丝温度都没有。
秦文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苏桐,笑了笑,转身看着比他高出些许的黑衣男子。
“神木先生盛情款待,岂有睡不好得理。”他唇边笑容不减,轻轻摩挲着掌心的柔软,心也慢慢变得温热。
只有这样看着她,触到她的温度,他才能安心,才觉得心魂归一。
“秦先生过奖了,我的这场经济战还要靠秦先生的鼎力相助呢。”季兴司一向说话简洁,却在此时与面前的男人咬文嚼字起来。
秦文再看一眼身侧的女子,心情颇好的点头。“这个自然,我昨晚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你什么意思?”终于抓到什么重点的苏桐猛地拉了秦文一把,力道之大险些将他拉到下面的一个台阶。
秦文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静,转头看向季兴司。
“但是,我还是昨晚的那句话,我只帮你做经济分析,其他的,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参与进来。也希望神木先生能做到两清,不要将我们卷进你的生意中,让我为难。”他说‘我们’的时候看了苏桐一眼,眼神到话语都极其自然,仿若他二人生来便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冰冷的黑眸微眯,看着那只被秦文握在手中的白皙手掌,寒意肆起。
‘哥哥,你要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要成为最后的赢家赢得所有,还是要在赢得半路为了那个战利品弄得满盘皆输?’
季幸步的话历历在目,季兴司深吸一口气,淡漠的笑意爬上薄唇。
“我答应的事,也定然会信守承诺。”他在说道信守承诺四字时,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苏桐。
“我先走了!”
季兴司最后看一眼那只白皙的小手掌,忍住要把它抽出来的欲望,冷冽的眼刀剜了苏桐一眼,上了那辆纯黑的车,出了院门。
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那最后一眼,像是负气一般呢?
苏桐百思不得其解时,有人换回了她的神思。看着面前熟悉的温润笑容,苏桐头疼。此时此刻,她有比研究神木先生负不负气更重要的事要去解决。
“你怎么会帮神木季兴司做事?”她开门见山,说完余光扫视过那个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的人。不用说了,自然是他介绍两人认识的。可是,她实在是不明白,秦文怎么会答应帮季兴司做事,难道他不知道季兴司的背景?
不会的,他肯定知道,不然他不会和季兴司说什么不要将他们卷进季兴司的生意中去了。只是,怎么会这么巧,季兴司需要金融分析师,何毕真就找来了秦文呢?
为什么会是秦文?为什么会是……
有什么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了,快的她来不及抓住,更别谈分析了。
“桐桐,都是做事而已,没有分谁和谁的。”秦文仍旧握着她的手掌,那原本冰凉的小手在他的掌心慢慢回温。
苏桐抬眼望着秦文那双眼,那双从始到终都温润的眼眸,她甚至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驼色的呢子大衣,凌乱的散在肩膀上的黑色长发,凸透镜下变得过大的眼睛和脸颊。几乎变了形的脸让苏桐心中一惊,飞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秦文,你为什么来日本?”
不对劲,肯定是不对劲的,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想不起来。
看她突然变得防备的眼睛,秦文心下一疼,忆起前日里送她回家时,她说她爱那个男人时的眼神。温柔,而且坚定。
“你觉得呢?”温润的眼里,渐渐染上执拗。
答案是呼之欲出的,可是苏桐不想说。
“桐桐,你在害怕么?”秦文自嘲的笑笑,曾经,那个女子等了他七个年头,七个年头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的美好年华都在等待中渡过;而如今,她似乎已经将那些等待深深的埋进了土里,没有施肥,也没有浇水,所以开不出繁华,只剩荒芜。
苏桐站直身子,看了一眼斜靠在门口的何毕真,再看看秦文,轻轻的叹了口气,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秦文,我没有害怕,只是现在的情况变了。我们相爱过,但是,我如今、我如今爱的人,已经不是你了。”
已经不是你了!
真的要说出这样的话,苏桐难掩嘴间苦涩。从相遇到分开再到重逢,从一声不响杳无音讯到后来的‘你还记得我么’。整个故事想起来,总带着一点点酸。
说她小心眼也好,说她自私报复心强也罢。在他那句‘我是秦文,还记得我么?’问出口时,他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她那份无悔等待的资格了。他让她觉得,她的那些青□恋与苦等,都是一场笑话。连她都觉得自己可怜,没有尽头的等待,无端的蹉跎了岁月,都是一场自以为是的镜花水月。
一个人最尴尬的,往往是高估了自己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地位。
一句话落,三人面色各异,一种名为尴尬的情愫弥漫在三人间,半晌在一阵铃声中,暗涌被打破。
苏桐取出背包里的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大字:老公!
囧!老公是何方神圣?她只记得她存的,是唐鹤雍的大名。
作者有话要说:互动啊互动啊,美人们。
亲爱的们要不要考虑收藏南家的专栏呢?(*^__^*)
☆、新闻发布会
电话那端有些吵杂,苏桐看了秦文和何毕真一眼,转身走下台阶,捂住一边的耳朵仔细听着对方的话。
“唐鹤雍,大点声,我听不到!”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听到混杂着类似照相机的卡擦声和各种什么桑什么瓦大喜含糊不清的日语串串。
对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一直没有任何回应。好半晌,就在苏桐准备挂电话时,吵杂的声响渐渐消失,低沉的磁性桑音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撞进耳朵里,让她的心漏跳一拍。
“你在哪?”
额……苏桐默,“我在外面。”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具体地点?”对方简短的问话却让苏桐傻了半天。
这、这,这让她怎么回答?
说书店?不行,万一他杀她一个突然袭击,还不全曝光了啊。
说和唐吹衣在一起?更不行,这个点,唐小姐还在东大课堂上死磕课题呢。
说逛街?更是扯淡啊,他知道她是宁愿在家睡大头觉也不愿意出去逛街的人啊。
说……
“桐桐?”不等她想到对策,唐鹤雍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追问道:“你现在在哪?”
很呼吸,不要自乱阵脚,苏桐将空着的手伸进口袋里。
“你要干嘛?”
电话那端因为四字有了短暂的沉默,随即开口。“唐氏珠宝的发布会下午正式开始,我想要你一起参加。”
他们之间,总有那么一些东西不能碰,一碰,不是她疼,就是他疼。
发布会?苏桐皱眉,一想到那些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和几万只焦注在身上的眼睛,心中恶寒。不假思索的回了句‘我不去’。
唐鹤雍无力的靠在皮椅中,轻轻阖着眼帘,“桐桐,乖一点,今天的这个发布会很重要,它不仅仅是唐氏珠宝的发布会,还是……”尽量放柔声音,不让她听出他的不悦,可话说到一半,便被人打断。
“唐鹤雍,我不想去,我讨厌那么多人看着我,会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件待估的商品,等着他们出价,拍卖。”
他应该懂她的,她向来是讨厌这样的场合,从前,是无法推脱;而如今……苏桐在心中小小的鄙视了下自己。
如今她已经学会了恃宠而骄,学会了说不要,看来,她顺着他给的梯子,越爬越高了。思及此,心中不免细微窃喜。
不远处的秦文看着她,看着她接电话时微微摇晃的身子,低低的垂着长睫毛,她脸上细致入微的娇嗔和不时浮现的红晕都被他收进眼底,一颗心随着她眼角点滴的喜悦渐渐沉入谷底。
他为什么来日本?其实这种事,他即便是呆在S市也是可以做好的,并非要非来日本不可。可是,就在小真说道桐桐时,他几乎立刻就决定了,决定了来日本。她决绝的离开让他的不甘心愈演愈烈,直到再也压抑不住。只许只字片语,亦或者根本无由可寻的,他便踏上了来日本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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