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don从文件里抬头看了看,好像还算满意,冲他一挥手,Jens 麻溜儿的又出去了。关门的时候,不禁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汗。总裁喜怒无常,经常会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他是高级商务秘书出身,可不是专业厨子,冲杯咖啡煮碗面勉强还行,总裁可别又出奇招,太复杂的他一个大男人可是做不来的。
等门关严了,Ardon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把那碗面挪到了自己跟前。日式的阔口黑瓷碗,清汤细面,上面窝着个形状差强人意的荷包蛋,撒着绿葱花,热气腾腾,闻着很香。
眼前仿佛又是那厨房里温暖的桔色灯光,女人穿着他的大T恤,光着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用两根筷子把头发盘在头顶,映着灯光,毛茸茸,金灿灿的,空气中的味道和现在差不多。
Ardon拿筷子挑了一根,放进嘴里,只抿了一下,就又吐了出来。这什么破东西啊,一股子劣质油哈喇的味道,口味还偏咸,抓起旁边的咖啡杯就灌,却没想咖啡也是凉的,喝得只剩了个底,入口一嘴的酸苦晦涩。
“Jens!”
到底还是跑去居酒屋里要了一份厨点,外加一壶冰酒。
那个女人就在隔壁,他甚至能隐约听到他们讲话的声音。所谓的墙壁不过是一道推拉门,他只要站起来,跨几步就能出现在她面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青色的静脉血管从皮肤里突出来,像一条一条蠕动的长虫,埋伏在身体里。攥紧了拳头,青白的指节更显得指甲指侧与掌心的暗红有一种异样的病态。
各种的药物并没有解决他的根本问题,反而让他变成了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模样。这样的他,真的有勇气拉开那道门么?
Kelvin电话打过来的时候,Ardon自斟自饮,已是微醺。
“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握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这么快?你灌她喝酒了?”
“没有,是她自己把自己灌倒了。本来聊得挺开心的,不知道怎么,她就开始闷头喝酒。她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只一壶不到就倒了。”
一抹淡笑挂上Ardon嘴角,当初她也是只有半听烈啤就开始晕的量,这些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送她去酒店吧。”
Kelvin顿了一下,确认道:“你的房间?”
Ardon 站起身,“不,你的房间。”
☆、第9章
Ardon 关了所有的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闪动的霓虹,一室沉重的黑暗。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走到她面前。
King size的大床,她像个婴儿一样蜷缩成一团,只占了那么一点点地方。他坐在她旁边,在黑暗里看着她模糊的轮廓,听着她平稳悠长的呼吸。
她酒品不错,不哭,不闹,也不吐,只是安静的睡。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熟悉的光滑手感,还未享受够,就到了尽头。手指顺着发稍,抚上她的脸颊,微热,定然已是绯红。
指尖刚要摸上她的唇,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动了动,伸手抓住Ardon的手臂,把脸靠了上去。
Ardon没有动,静静地等她下一个动作。可她好像又睡了,就这样搂着他的胳膊。Ardon被迫要歪着身子,并不太舒服。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她身边侧躺下来。而她跟着也动了动,那么自然的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他怀里。
试探性的,Ardon轻轻的叫了她一声,叶沙并没有答应,呼吸平稳,依旧睡着。
他们那时候每天都搂在一起睡觉,翻身,换姿势,两个人都不用醒来。三年了,就算大脑可以忘记,身体却还记得。
醉了也挺好。Ardon搂住她,胳膊揽着他的腰,腿压上她的腿,她软绵绵温热的身子,镶在他怀里,依旧是那么契合。
这三年,他再没这样抱过一个女人。胸口的呼吸吹透了他的衣服,他的皮肤,他的肋骨,吹着他那团跳动着的血肉,打鼓一样的震耳欲聋。
他的手那么自然的探进她的衣襟,摸上她的腰。指尖所到的皮肤还是那么柔韧光滑,肌肉外面包裹着薄薄的脂肪,摸起来比之那时更加软绵顺手。身体开始燥热,血管里的血液被这热度熏蒸的渐渐沸腾。Ardon吞了一口口水,额头的青筋开始剧烈的跳动。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同时发觉,那自己努力隐藏的恐惧,也随着这蒸腾的血液,像一道冰冷的雪线,弥漫而来。
他把手撤了出来,翻了身仰躺。看着挑高的天花板上一团一团的黑影,仿佛暗中看着他的人脸。
治疗过他的那些医生都很专业,在他这样的病人面前,从不表现出任何怜悯或者轻视。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女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懂,所以他从来不找女医生。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愿承认自己有病。
他十四岁开的荤,纵横情场十年整,一直顺风顺水,随心所欲,直到遇到了她。睡了她两次,差点儿被她踢爆了蛋,不得已休息了两个星期。后来终于跟她走到一起,纵情肆欲,根本无从计算。如果真的要算和她做一次歇一个星期,那三年过去,一百五十多个星期,不知道休息够了没有。
有病乱投医,Ardon不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牵强附会雷晕了。如果这都能联系到一起,那就只能说是老天爷一手策划的,她就是他的劫,躲不过去的。
这么一打岔,他身上的燥热和那一丝冰冷倒是都退下去了。是时候该走了,再不走,等她醒了酒,就前功尽弃了。他跟Kelvin说想看看她而已,他又做不了什么。事到如今,当年的千人斩,连趁人之危的能力都没有。
他轻轻地挪开她搂着自己胳膊的手。她好像很不乐意,嘴里嘟囔着:“小A,别闹。”
Ardon愣在那里,仔细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想要确定她是不是已经醒了在装睡。光线太暗,怎么都看不真切,只分辨出她五官的轮廓。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不知道那一刻他想了什么,或者是刚才喝的清酒上了头,俯身就吻了下去。
清酒盖不过她唇齿间让他留恋的味道,他用舌尖描绘那熟悉的唇型,依旧柔软Q韧。突如其来的,他发现自己急切的需要她的呼吸,她的气味,她的甜蜜,她的一切。
他翻身压住她,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他根本没想在他这样的身体状态下,这么做有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唇不愿离开她的,只想要和她一同呼吸,只想将那些经过她心脏最近处的空气,统统吞进自己肚子里。她开始下意识的回应,舌尖颤抖的舞蹈刺激了他已经压抑隐藏了三年的欲望,他几乎要把她的小下巴也吞进嘴里。
他觉得身体里有一条从蛰伏中清醒的蛇,饥饿而暴戾,她的唇舌,她的脸颊,她的脖子,锁骨,手臂,胸腹,她的秘密花园,她的腿,她的脚,甚至她的脚指头,他想要把她身上的每块肉,每条骨头,统统舔噬殆尽,一粒渣子也不剩。
她在睡梦中呻。吟扭动,不满足的按住双腿之间的那颗头,想要更多。Ardon抬头叼住她的指尖,而自己的手指毫不犹豫地送了进去。
“Ardon……”她的呢喃让他兴奋,带着一种悲怆的心情,接受她在下意识时候认定的男人,竟仍是他。
灵活的手指在她身体里倒勾莲花,在外捏佛说法印,皆触到她的敏感点。他对她的身体,大概比她自己还要熟悉,他向前倾身,舌尖舔过她平滑小腹,迎接她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弓起的腰身,感受她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算不算给她的见面礼。Ardon抽了好几张纸巾才擦干手,撑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原本蜷缩的身体,像溶化了的蜡,在他身下瘫成一片。这个场景他曾无比熟悉,现在竟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留恋。
她还是那么敏感。他感觉的出来,这三年,她并未经历过其他的男人。她身上还残留着他留下来的习惯和痕迹。
他摸着她肚脐上的那一颗脐环,专门用来穿孔的针,比平日里使用的那种要粗一些,还是当年他们一起打的那一颗,她都没有换。他捏住轻轻扭动了两下,似乎已经长死了,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至少在他之后,没有其他的人,甚至她自己,去碰过他留在她身体上的标记。
眼睛早已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她的身体在夜色里看起来有些苍白。
她变了,变的柔软而脆弱。应该许久没有大强度的运动,肌肉已不像三年前那么结实,只是瘦,侧身的肋骨一根一根的。
他发现,他在心疼。看着这个躺在他身下,毫无攻击性和自保能力的女人,他居然在心疼。难道他都忘记了是谁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狂风过去却酿不出暴雨,空有一身奔腾的欲望,却只能干瞪眼的看着,吃不到嘴里。他拉扯着自己的领口,想要让燥热的胸腔透一丝凉气。可偏偏连一直以来纠缠他的那丝冰冷都不知被挤到了哪里去。他整个人像个关了风门的炉子,炙热却无力燃烧,满腔的厉气像把弯刀,一刀一刀剜着五脏六腑,血液是沸腾奔涌的岩浆,找不到出口,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所在的方向,完全是无意识的。他已经习惯了在自己被欲望牵引的时候去忽略自己兄弟的反应。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他开始学着逃避。忽视永远比面对要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