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西裤在黑暗中呈现一种非常不自然的鼓胀。他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甚至伸手摸了摸,以确定不是光线在跟他开一个玩笑。他已经接受不了这种玩笑。每一次失望都会让他崩溃发疯。
坚实的手感让他跪坐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了自己的裤子,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甚至都不敢眨眼。
小A安静的在那里挺立着,直冲着面前那个女人,默默等待着什么的发生。
并不是满血复活,但也差不多。这个女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他已经无暇去想其他,是不是趁人之危现在也不重要了,他必须要证实一件事,他很怕这只是瞬间的一个梦。他无法接受梦醒之后的结果,他怕那缕刺骨的冰寒会在下一秒又传遍全身。
她身体中的余韵还未完全消逝。那条久违的路,他艰难的走了一半,她已经哼出了声。过了太久没有做这种事,他们都不太适应。况且他的状态不是极好,咬牙用力塌下。身体,才将自己挤到尽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是我的。”
被那潮湿温暖紧致包围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生命之初,安宁,平和,耳边仿佛响起了圣歌。那十年里,三千六百多天,他做过多少千次的爱,却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彻底抛弃了欲望本身,只剩下水□融的愉悦。
她好像醒了,半眯了眼,又好像还在梦中,意识并不清明。他随着她的扭动迎合推进撤出,没有花样百出的姿势,没有刻意的研磨,只是随心而至,慢慢徜徉在小路上,一寸一寸仔细感受那久违的波折与美景。
她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他的命。而她回来的时候,依旧轻易便掐住了他的命门,几乎让人窒息。
“Ardon。”她偶尔会低声地唤他,穿插在无意义的低喃中间,像是在叹气。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认出了他,依旧沉默,只是用亲吻去回应。
过程缓慢而轻柔,他们做了很久,他只想这样跟她连接在一起,再不要分开。可是该来的还是会到来,缓缓而至的波浪终于冲垮了沙滩上的城堡,他感觉到她一下紧似一下的包容,而他身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的缩紧,脖子上的筋似乎要从皮肤下绷出来。他轻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奢望留在这一刻,陷在她的温柔里,陪她一起醉过去,再不要醒来。他的兄弟却没有配合他,偃旗息鼓,终是退了出来。
他站起身,摸黑清理干净了战场。靠在她身边,看着她黑暗中模糊而安静的睡颜。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再次相会在阳光下,让他再次细细膜拜她的身体的每一寸。
血液的温度依旧在飙升,三年了,只这轻描淡写的一次怎么足够。他真的不想这样轻易的放过她。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镶在自己的肋骨边。但他现在必须要放过她,放过自己。她已经有清醒的趋势。他被打击怕了,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会让他这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怎么这么久?她就这么好看?”Kelvin抱着笔记本坐在Ardon房间的床上,正在处理公司积压的邮件。
后者没有回答他,径自走进浴室,用哗哗的水声遮挡了同伴的好奇和讯问。
“我是要回去陪她,还是留在你这里蹭床?”Kelvin抱着笔记本靠在浴室门口,看着那个男人肌肉夯实的背影。其实他这样的身材也不错,对于亚洲女人来说可能太可怕了,但对于西方女人或着男人来说,非常sexy非常有力量感。
“给她留一张房卡。”就在Kelvin以为他哑巴了的时候,Ardon的声音随着水声的消失幽幽响起,“你?”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家伙,“去睡沙发。”
☆、第10章
叶沙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睛伸手去摸,却没有摸到熟悉的床头柜。坐起来的速度太猛,她一阵晕眩,手抚着额头,指缝间看到陌生的窗帘和角桌,环顾四周,不是自己的卧室。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又发生了什么。
手机弃而不舍的响着,她手脚并用爬下床,在散落的衣服里找到了自己的包。
“喂?”
嗓子火烧火燎,这一声喂连自己听着都有些吓人,就怪不得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才开口问:“叶沙?”
叶沙站在原地,拿着电话闭了闭眼睛,试图从这个梦里醒过来。但面前的环境并没有变,她不是在做梦。
“你在哪里?”叶航的声音冷得让人忍不住哆嗦,更何况,叶沙现在身无寸缕。
“等一下。”叶沙裹了床单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在落地窗旁向下探头看了一眼,只觉得一阵眼晕。抬头看看周围的标志性建筑,“大概在北二环附近。”
“你在那里干嘛?学校打来电话,说你没有去上班。家里也是一夜未归。打了那么多个电话给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儿就报警了。”
原来他也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叶沙把窗帘拉好,开始一件一件衣服捡回来往身上套。“不是要过24小时才会判定为失踪么?”
叶航在电话里大叫:“你是要气死我么?”
叶沙噤声。她大概也是因为美梦被人吵醒才会对叶航犟嘴。她听得出来叶航现在很生气,她还是别再添油加醋的好。要不然回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叶航已经推断出原因:“是Kelvin?”
叶沙停下了正在系扣子的手,歪头夹着手机,感觉哪里不太对。
应该是Kelvin的,昨晚他们一起去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吃日餐,她喝多了,然后她上了Kelvin的车,再然后,记忆里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画面。
她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男人。恍惚间好像又不是。他头发长了,肩膀宽了,身上的肌肉以一种吓人的状态膨胀着。不变的,还是他霸道的吻,带着熟悉的味道,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依旧习惯性的留恋在她平坦的小腹,舌尖围绕着她的脐环,他说过,那是她最美最诱人的地方。进入的时候,他抓着她的两只手腕,他贴着她耳边说:“你是我的。”那语气,那嗓音,分明……分明就是那个男人。
太荒唐了,真是太荒唐了。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疯,跟刚见两次面的男人上床就算了,还整个过程都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不知道她情动的时候有没有叫错名字,若真如此,那她和Kelvin就彻底没戏唱了。
叶沙许久没有出声,叶航只当她是默认,“你在最近的麦当劳等我。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家。”叶沙可没有笨到在这个时候往叶航的枪口上撞。回了家里,他总要顾及到叶建国和杜红梅,不会发太大的火。
可叶航在电话里一字一句的说:“叶沙,这一次,没人能够救你。”
叶沙挂掉电话,把刚穿上的衣服,又一件一件脱了下去。她走进洗手间,安安稳稳的又洗了个澡。冲浪浴池温热的水打在她的腰上,舒服的她忍不住哼出了声。好久没有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了,虽说昨夜那一场持久战在她的经历中根本排不上折磨人的排行榜。那个男人总像个饿了多少年的乞丐,每次不榨干了她或者被她榨干就不想停下来。
她低头,透过流动的水看着自己的身体。这四肢躯干承受了太多他的记忆,就算是她想忘,她的肌肉骨骼都还帮她记着。女人总是念旧,这不好。下次和Kelvin在一起,她可不能再喝醉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吹干头发,穿好衣服,重新画了妆。就算是要赴死,她也不想自己狼狈不堪。神清气爽的去面对叶航,也许自己不一定就会那么凄惨。他只不过是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她跟哪个男人上床又管他什么事。她是从小被他欺负习惯了才会在他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任他捏圆拍扁。她是个成年人,她银行里那个男人给她的画展的钱都还没有动,加上这些年自己小小的积蓄,大不了搬出那个家。杜红梅被叶建国照顾得好好的,她也没什么可挂念的。
叶航没有再来电话。他大概忙着处理手边的事,好腾出时间来对付她。在她酒醉昏睡的这半天,他给她打了快五十个电话。短信更是不用数。平时忙得屁打脚后跟的人,居然有闲功夫这样追着找她。他还真把她这枚棋子当回事。这念头刚滑过脑海,叶沙就自嘲的笑了。他有秘书有助理的,有几通是他自己打的,谁知道。
用短信塞爆她手机的除了叶航,还有乔杰一。叶沙随手翻看了几条。
“老师,你今天又逃掉早自习啦。”
“老师,你怎么还没来?”
“老师,主任刚才跑来问我们知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已经快中午了,你翘班就不能怪我们翘课咯。”
“老师,听他们说,昨天有个男的开跑车来学校接你。他是谁?”
“老师,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你不是说要等我……”
“老师,你在哪里?你找了有钱人就不要我们了么?”
“老师,纨绔子弟没一个好东西!真的!他们只会玩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