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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罪恶之城 (兜兜麽)


  她这些小小的叛逆,更像一个个冷得出奇的笑话,短促而易忘。
  宁微澜捂着脸平静地开口:“保险公司收到举报,多半又是霍展年在背后操作。舅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狐狸精扫把星,害苦了一家人,不如十八岁就嫁给霍展年。其实他哪是为我?他势必要将余家连根拔起,连我也不放过,一样要送进监狱。”
  打完人,余敏柔又后悔,想要缓和关系,放缓了语速说:“他们没有实质证据,告不了你,保险公司那边也拖不了多久。估计只是小打小闹,吓吓你而已。”
  “怎么会没有证据,那失踪的珠宝还不知道在哪里,如果刚好被查到在我后车厢里或是家中保险柜里怎么办?”
  “这些并不是防不住,只是……阿宁,你忘了,还有重要人证没有处理。”余敏柔定定地看住她,眼中透出冷森森寒意,令人恐惧,“警方暂时还没有介入,没有盘问过劫匪和你的关系,快刀斩乱麻的最佳时机还没有过,阿宁,你要知道,如果他跳出来指认你,不管是真是假,霍展年都有本事让你把罪名坐实。他那种人,只要你露一点破绽,他就能令你万劫不复,不能不防。”
  宁微澜一震,方才那一席话仿佛咀嚼透了才说:“您的意思是……要杀人灭口?”
  杀人,杀一个不值钱的古惑仔只需要一个电话一张支票,不见血始终不见震撼,余敏柔神色淡然,好像在谈橱窗里新进的小洋装是不是太新潮太浮躁,“勉生已经是这个样子,绝不能再让你出事。男人嘛,现在舍不得,过几个月去香港去东京去伦敦购物到过瘾,也就有心情再换一个。又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一个小混混的命,值不了你一只手包。”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去杀他,他也绝不会指认我污蔑我。”她看余敏柔,像在打量一个素未谋面的杀人狂。
  “你信他?你信他在重压之下利益面前绝不会出卖你?”爱情里最薄弱的是信任,人生而多疑,更何况,余敏柔对所谓忠贞不渝的爱情早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别傻了,他为什么会突然去抢劫,他难道没有打听过鼎泰是关淑和的产业,他早就决定跨出这一步,用一笔钱换你换自己,还等你犹豫?他拿了钱想办法提早出狱,照样一个接一个换女朋友,谁还记得你宁微澜是谁?”
  “他不会……他不会的……”断断续续说出来,底气不足,连自己也不信自己。
  余敏柔讥诮地笑着,痛恨着这世间的一切,“男人……几个信得过?几个靠得住?反正我活到五十几岁,从来没有遇到过。”
  点头还是拒绝,相信或是背叛,抉择并不是抉择,而是将人逼到绝境的刀斧手。过往回忆是一张张画卷,接连漂浮在眼前,陆满的命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多可笑,从前爱得要生要死的恋人,今天居然要亲手扼杀。
  面对一场豪赌,是堵上所有勇气去拼陆满的爱,还是就此收手,斩仓,切断所有风险。
  谁能做出完美答卷。
  “哥哥的案子明天开庭,他大概去忙庭审没有空管抢劫案。我需要见陆满一面,哪怕十分钟也好,我去请何律师安排秘密会面,只要肯花钱,没有办不成的。等我回来,我们再说。”
  “你还是心软。”余敏柔感叹。
  宁微澜说:“是,我不像你。”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没日没夜地在玩仙剑5前传无心写文啊刚玩到我最喜欢的妹子凌波死掉了,伤心死我了!!!!魔界之王龙溟和蜀山妹子凌波的爱情啊,萌死了虽然龙溟是个超级渣男,真相插他双眼o(︶︿︶)o 唉表示被游戏虐死了!!!过来虐一下你们!!!

  冷香

  全城翘首以待,景昌少东余勉生买卖毒案今日开庭。各地媒体记着集聚本区法院,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长镜头当成高射炮,对准大门里走出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必须捕捉准确,人人肩负主编叮嘱一定要挖到最新最快信息,为大众服务,也为薪资工作奔波。
  开庭第一天最是无趣,检方宣读案卷资料占去一上午时间,但新闻如果无聊起来,谁还会挤出忙碌时间阅读。记者便对准检方辩方律师,出席家属,推推搡搡,话题尖锐,没有新闻也要制造新闻。
  这里的热闹簇拥,与吸烟室里逼仄压抑空气,似天壤之别,镜头切换,让人一时眩晕,不知身在何处。
  这房间大小相当于一间浴室,却不够浴室明亮,只在接近房顶处开一座狭长天窗,窗外灰蒙蒙天空,阳光消失无踪,连头顶一盏老旧日光灯都快失去唯一功能,像一位垂死挣扎的病人,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喘上一两口气,努力而艰难地活着。
  是谁手中伟大而纯净的爱情,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握不住,她看着他的脸,一道染血结痂的伤疤,从眉骨蔓延到尔后,被岁月告知,对他的依恋无以为继。
  新的伤疤总是不牢固,一不小心渗出血来,沿着狂放轮廓一路向下坠,不回头。
  陆满不在意地笑笑,打架受伤,砍人搏命,这对他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不受伤才是值得注意的事,他与她不同,那么那么多不同,相爱时似飞蛾扑火,烧灼了双眼,只看得见美好,却将所有束缚抛却脑后,分开时似把连体人撕裂,骨肉分离,血流满地,痛过之后的彻底清醒更让人绝望。
  原来,原来这一切不过一场戛然而止的梦。
  你醒来,甚至不知何时拥有过这样一个旖旎却壮烈的梦。
  “有没有烟?”陆满问。
  宁微澜从黑色菱格包里找出半盒大卫杜夫,陆满要点烟,她拿的却是画着旗袍仕女的火柴盒。
  谁能理解是怎么一回事,时间突然凝滞。
  他嘴里含着白色滤嘴,微微垂下头,漆黑如墨的眼恰恰映出她纤细苍白的指尖,捏着一根细长红头火柴,将要划出一场细微烟花会。
  他不看她,她亦不曾回望。
  一切恰似海岸边初遇时,他认为她矫情做作,虚伪得令人作呕。
  她将他看作一只被丢弃的垃圾袋,沉睡在装得过满的垃圾箱边,自甘堕落,无药可救。
  突然间,陆满闷声笑起来,仿佛听到看到一个天大笑话,乐不可支,笑得胸腔震动,渐渐超出心脏负荷,疼痛无以复加,昨日昨夜苍白不可追忆。
  他说:“我一般也就抽红塔山金白沙,打火机一块钱一只,上面画着各种裸女。运气不好买到个劣质超乎想象的,打火的时候还会爆炸。哈哈哈——我跟你说个事儿,我有个哥们,他妈的最喜欢收集这种打火机,买不起色*情杂志,就只好每天晚上对着打火机手*淫。靠,亏他视力好,那么小的图,老子可看不清。每天早上起来房间一对卫生纸,好像公共厕所,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你看,连你手上一支火柴棍都敢摆出轻蔑姿态,鄙夷他的粗俗与不堪。
  她爱他什么,他又为什么爱她?这课题奥义深邃,足够写一篇学术论文。
  “别笑了——”长长的叹息,透出的是深切的无力,力不从心,无处入手。
  陆满叼着那根烟讲话,品尝着烟身未被点燃之前的丝丝冷香,一颗心坠进深渊,痛苦着呐喊着,怎么还不到底,怎么还在下落,要被折磨多久才能得来一个痛快了结。
  “怎么?老子笑一笑都要请示批准啊?哈!就要笑,你不知道这里才最刺激,每天晚上有人叫救命,打不过就要老老实实撅屁股给人操。不过呢,正经打架老子从来没输过,别看我脸上挂了彩,跟我动手那个杂种现在还躺在医疗室动不得。哎,我跟你说,昨晚上打完架居然有个小白脸跑过来要献身,哈哈哈哈哈……老子对男人屁股没兴趣——”
  最终由一记耳光结束这段荒诞讽刺的剖白。
  嘴里的烟被打掉,陆满依旧笑着,指着自己泛红的左脸说:“来来来,再来一个,用点劲,手臂抡圆了扇过来,最好一下把我扇成失忆,扇成神经病,再也不认识你宁微澜是谁,那我才要谢谢你。”
  “你后悔了?”她郑重地,一字一句地问。
  陆满勉强牵了牵嘴角,惨淡而落寞,再没有从前某时某地,星空一样璀璨纯白的笑靥,“对,我后悔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屈辱就是被你宁微澜当白痴一样耍。在你心里,我陆满是不是一只大玩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丢就丢?我以前还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现在我懂了,我他妈彻底懂了,你们这种人眼睛里怎么会有爱?你们的爱都给了钱,剩下的不够分,怎么会留给我,陆满,一个死穷鬼?宁小姐,我谢谢你肯花时间这么玩弄我。”
  “啪——”
  她果真抡圆了胳膊,给了陆满一记爆发力十足的耳刮子,打得他耳根震动,耳膜空鸣,整半张脸都麻木无知觉。
  “怎么样,这一次够不够劲道,是不是足够把你打清醒,不再在我面前继续发神经。”
  “呵——”他低笑,整个人陷进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摸不透,“打得好,打得真他妈的好——”话未完,人已经凶狠地扑上去,一把将她按在模糊地辨不清颜色的墙壁上,就着眉骨上低落的血,哺进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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